第八章
許久沒關(guān)心過小白眼狼。
鹿鳴哇一聲哭出來，拉著我袖子說：“媽，我跟你，以后我都跟你生活，我好好念書行嗎？”
我搖了搖頭：“現(xiàn)在才想好好念書，已經(jīng)晚了，現(xiàn)在才知道爸疼你，也晚了?！?/p>
鹿鳴哭得更厲害了。
我從裝零錢的盒子里抽出十塊錢給他：“肚子餓的時候，能買幾個包子?！?/p>
“要是你拿去上網(wǎng)，就得餓肚子?！?/p>
“生活最重要的就是學會選擇，錯過的選擇不會自動退回原點等你。”
我快中午的時候才走進鹿家。
桌椅板凳東倒西歪，鹿依和他的姐姐鹿紫正在扯頭花。
鹿依無恥地向姐姐索要母親十年的護理費用。
鹿紫回應她的只有尖長的美甲。
鹿紫通知鹿依，養(yǎng)老院今天來接人，他已經(jīng)交了半年的費用。
下半年讓鹿依出。
或許是今天就能擺脫又臟又臭的老爺子，或許是鹿依怎么也打不過強壯的鹿紫。
鹿依躲回屋里去了。
看到我進門，鹿鳴激動地迎出來。
鹿紫嘆口氣，把一個黑色手包遞給我：“這些年，老鹿家對不起你和鹿鳴?！?/p>
“爸也是我的，卻讓你伺候了這么多年，就算是當大姐補償給你的護理費?！?/p>
“聽說你要和鹿依離婚，離就離，要是真為了鹿鳴好，你就把他帶走?！?/p>
“老鹿家就這么一根苗，不能在鹿依手里養(yǎng)歪了。”
聽到錢，鹿依又蹦出來要搶：“錢是老鹿家的，憑什么給他這個外人！”
“錢只能給老鹿家的女人花！”
鹿紫吃驚地看向鹿依。
我冷笑補刀：“大姐不知道吧，你這些年不在家，鹿依對我哥和家浩，那是比親老公親兒子還親?！?/p>
鹿紫粗糙的大手氣得發(fā)抖，把包硬塞我手里：“沒錯，我寧愿這錢補償你伺候我爸，養(yǎng)活我侄兒，也不能讓鹿依拿我的血汗錢去填那賤人，養(yǎng)那剃頭的野種！”
躺在病床上的老丈人并不糊涂，扯嗓子喊：“啥，浩浩不是我親孫子？”
鹿紫氣得回懟：“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老丈人聲音又高了：“我是問，他也不是鹿依的親兒子？”
鹿紫的臉頓時氣成豬肝色，指著母親：“您就糊涂吧！寵著鹿依，慣著鹿依，虐待弟弟，聽信那個狐貍精的鬼話?！?/p>
“你今天遭得這些罪，都是報應！”
“那狐貍精勾引個什么發(fā)型師，生的鹿家浩，你們還以為是和鹿依生的？”
“你當爸的明知道家里出混賬事，還能睜一眼閉一眼，由著他們欺負日夜伺候你的弟弟。”
“你不光沒長良心，你枉為人父！”
“我這當親女兒的給你換紙尿褲，都覺得腥臭。”
“你爛的不光是腿，還有心！”
“伺候了你多少年，像你說的，他伺候你的時候，你身上長褥瘡了嗎？”
“你就是活該，報應！”
“你才是老鹿家那個拎不清的！”
鹿紫罵歸罵，老丈人一激動又拉了。
還是鹿紫耐著性子給洗給換，又換了干凈的衣服。
等著養(yǎng)老院的人來接。
全程鹿依躲得遠遠的。
突然鹿依大喊一聲：“哎，我的錢呀，沈洲這些年花了百八十萬吶！”
鹿依開門就闖了出去。
我就當什么事兒都沒發(fā)生一樣，教鹿鳴怎么用洗衣機，怎么刷鞋。
鹿鳴委屈地問：“爸，今后這些事都要我做嗎？”
老丈人扯嗓子喊：“狗屁，你爸要懶死，衣服都不給你洗？”
說著還去摸手邊的東西準備砸我。
鹿紫瞪眼：“為老不尊，你做個人吧！”
說完摸了摸鹿鳴的腦瓜兒：“男人要有擔當，從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開始?！?/p>
“你爺爺認不清，毀了三代人，你要尊重你父親，她才是正常父親該有的樣子?！?/p>
門外傳來沈洲的慘叫聲。
緊接著就是一口一個：“鹿依，浩浩是你親生兒子呀！”
“你忘了那夜你喝了酒，說顧行簡那個吃軟飯的身上一股蔥花兒味?！?/p>
“你還夸我香來著！”
鹿紫的臉更黑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我若無其事地邊刷鞋邊教鹿鳴。
門突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