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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徹底冷下臉色,起身猛地扇了她一巴掌。
“一個低賤的外室,倒來我面前大呼小叫了!”
“不想死就怎么來的怎么滾出去!”
“阿梨!”
急切的呼喊聲從營帳外傳來,沈越洲匆匆趕來,一把將林月護在身后。
“阿梨,你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死死看向沈越洲,忽然笑道。
“沈越洲,我早跟你說了。”
“你要為了子嗣納妾也好,和離也罷,我答應(yīng)你?!?/p>
“可你不應(yīng)該遮遮掩掩拿我當(dāng)傻子糊弄!”
“你以為我稀罕這個侯夫人嗎!”
說罷,我猛地拔下頭上玉簪,狠狠砸在地上,徑直朝著營帳外走去。
眼看著沈越洲急匆匆要追上來,我干脆騎上馬朝著獵場跑去。
可不知為何,馬匹行到一半忽然受驚四處亂竄。
我被甩下馬,直接摔了下來,等緩過神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片陌生的林子之中。
一聲獸吼忽然響起,我偏頭一看,發(fā)現(xiàn)一只老虎正直沖我而來。
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一道急促的聲音響起。
“阿梨!小心!”
沈越洲將我護在身后,硬生生被老虎撕掉肩上血肉。
濃郁的血腥味涌入鼻腔之中,我看著以命護著我的沈越洲,愣在原地久久未能反應(yīng)過來。
沈越洲反手將匕首刺入老虎心口,直到看著老虎咽氣,才艱難轉(zhuǎn)過身用滿是鮮血的手擦掉我的眼淚道。
“阿梨,不哭?!?/p>
“我沒事的,不疼?!?/p>
我手足無措地捂著沈越洲的傷口,可那鮮血卻怎么也止不住,含著淚水道。
“沈越洲,你為什么要救我?”
“你既然已經(jīng)有了別的女人,讓我去死給林月讓位不好嗎?”
沈越洲吐出大口大口鮮血,搖了搖頭望著我道。
“阿梨,我從來沒想帶林月進侯府?!?/p>
“更沒想過跟你分開。”
“我們經(jīng)歷過那么多事情,我怎么舍得讓你傷心?”
“阿梨,不和離好不好?”
“這樣我死后,侯府依舊是你的家?!?/p>
“至于林月跟孩子,我處理得很干凈,沒有人會相信她與我有聯(lián)系的。”
“你會順?biāo)斓剡^完這輩子。”
看著沈越洲深情的模樣,我心底再度涌起一股無力感。
沈越洲這個侯爺當(dāng)?shù)牟⒉蝗菀?,那些庶子跟外室子,總是鉚足勁要將沈越洲拉下去。
成婚七年,我與他不知道遭了多少算計。
最危險的一次,便是突然來了刺客暗殺,我為沈越洲擋下毒箭傷及肺腑,險些沒了性命。、
那時的沈越洲不眠不休守了我整整半個月,最后還是婆母忍不住讓人給他打暈。
我醒來后,沈越洲更是對我承諾道。
“阿梨,對不起,是我沒有護好你。”
“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讓旁人傷害你了?!?/p>
沈越洲也一直信守著承諾,直到他親手向我捅了最深的一刀。
我啞著嗓子,開口道。
“沈越洲,你不會死的?!?/p>
我撫摸著沈越洲的眉眼,喃喃道。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p>
“寺廟大火那日,我就在不遠處,眼睜睜看著你越過我救走了林月?!?/p>
沈越洲嘴唇發(fā)白,拼命否認(rèn)道。
“不可能,怎么會?”
“阿梨,你的手怎么這么涼?”
我看著自己逐漸變?yōu)榍喟?,被烈火燒灼的痕跡也一點點浮現(xiàn)出來,忍不住一笑道。
“因為那一日,我被倒塌的橫梁壓住,根本沒有逃出來。”
“只是鬼差見我怨憤難消,許我七日人間?!?/p>
“所以沈越洲,你不會死的?!?/p>
“死的,只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