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0萬元進賬后,我立刻行動。
當(dāng)晚就聯(lián)系了本地最有名的尋犬大隊,請他們?nèi)ふ掖簏S。
“半年的時間跨度太長了,但我們會盡力?!?/p>
隊長誠懇地說,“先排查當(dāng)?shù)氐墓坟溩??!?/p>
接下來三天,我跟著尋犬隊跑遍了周邊五個城市的狗市。
每看到一只棕黃色的狗,我都會仔細(xì)檢查它的眼睛和耳朵。
無數(shù)次失望,無數(shù)次希望破滅。
“這個狗販我認(rèn)識,專門偷名犬?!标犻L指著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去問問他?!?/p>
我上前,掏出大黃的照片和一疊現(xiàn)金:“見過這條狗嗎?”
狗販瞥了一眼照片,又看了看錢:“沒見過,這種普通土狗我不碰,不值錢?!?/p>
一連拜訪了七個狗販,得到的答案都一樣:沒人見過大黃。
隊長嘆氣道,“我只能確定一點,你父母家里現(xiàn)在絕對沒有你說的那只狗?!?/p>
我連忙追問。
“我們昨天悄悄觀察過你家,進出的只有你父母和一個年輕男孩,沒有狗。
而且我們用無人機拍了院子,檢查了垃圾桶,沒有任何狗的痕跡。”
我心一沉,最壞的猜測成真了:
大黃很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了,視頻里的是假的。
但為什么爸媽要騙我?誰是那個年輕男孩?
我決定親自調(diào)查。
次日,我戴上墨鏡和假發(fā),穿上不常穿的衣服,在家附近的小賣部蹲守。
中午時分,我看到爸媽出門買菜,家里只剩下那個男孩。
我認(rèn)出來了,是我堂弟小杰,大伯的兒子。
他今年剛上高中,家境不好,但大伯總想方設(shè)法讓他跟著我家沾光。
趁著爸媽不在,我摸到家門口,用鑰匙悄悄開門。
一進門,我就傻眼了。
客廳墻上掛滿了小杰的照片,書架上擺滿了他的獎狀。
而我的照片,只剩下角落里一張全家福,還被壓在了花瓶下面。
我的房間已經(jīng)變成了小杰的房間。
床上亂七八糟堆著游戲機和雜志,墻上貼滿了球星海報。
小杰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我趕緊躲進衣柜。
透過縫隙,我看到小杰拿著一個最新款游戲機走進房間,隨手扔在床上。
我父母一個退休工人,一個普通職員,哪來的錢給他買這么貴的東西?
房間的床頭柜上有個存折。
小杰去衛(wèi)生間時,我飛快地翻開看了一眼,上面記錄著每月三千元進賬,
備注寫著“女兒孝敬”。
這不就是我每個月打給爸媽為大黃治病的錢嗎?
床底下,我發(fā)現(xiàn)了個紙箱,里面是大黃的項圈和它最愛的玩具球,上面有干涸的血跡。
我?guī)缀跻蕹雎晛怼?/p>
門外傳來說話聲。
“小杰餓了吧?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p>
媽媽的聲音溫柔得我?guī)缀跽J(rèn)不出來。
爸爸的聲音響起:
“那個新手機下周就給你買,反正你姐每個月都會按時打錢來,不差這點?!?/p>
“她還以為是給狗治病呢!”小杰得意地笑道。
爸爸低聲說:“那視頻里的狗是從寵物咖啡館租的,一天兩百。
你姐那傻丫頭根本不記得大黃長什么樣,等下個月錢一到,我就帶你去買!”
原來,這個所謂的和睦家庭只是我的一廂情愿,我在他們眼中只是個提款機而已。
我悄悄從窗戶溜出去,一路跑到街角才停下。
擦干眼淚,我打電話給尋犬隊長:
“我再給你們轉(zhuǎn)10萬塊錢,拜托你們無比找到大黃的下落,哪怕只是......尸體。
我也要給它一個體面的葬禮?!?/p>
隊長沉默片刻,聲音有些顫抖:
“有目擊者看到半年前附近有人處理一只狗的尸體。
我們本打算再確認(rèn)后告訴你。我們會盡可能幫助你,如果......請節(jié)哀。”
掛斷電話后,一條短信跳出:
銀行卡入賬30萬元。
是因為隊長的內(nèi)疚。
我擦干眼淚,決定從爸媽下手。
他們一定知道大黃的下落。
轉(zhuǎn)頭,卻看到垃圾桶旁露出的一截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