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和宴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急忙將季悠含的手甩掉,上前挽住盛清如,
“清如,這是老家親戚的妹妹,你沒有見過很正常,她才從醫(yī)院出來有點(diǎn)虛弱,我扶下她而已?!?/p>
見池和宴討好著盛清如,季悠含一臉不滿,捏著電話線繞了繞滿是諷刺的對著盛清如道,
“盛小姐被下放了也很有錢嘛,一塊錢一次的電話也能打得起?!?/p>
盛清如現(xiàn)如今本就是被下放的資本家小姐,財產(chǎn)早就被沒收了。
要是此時再被扣上大手大腳帽子,就再也摘不下來了。
季悠含見她臉色難看,繼續(xù)陰陽怪氣道,
“和宴哥哥家好心收留你,你可別千萬連累他們了知道嗎?”
池和宴本還想送季悠含回去,先和盛清如去登記結(jié)婚。
但聽到季悠含此番話,臉色也不好看起來,當(dāng)初他們池家的財產(chǎn)被沒收時的場面歷歷在目。
那堪稱突然被搶劫的感覺,他是再也不想體會一次了。
他望向盛清如,
“對啊清如,要不然你把錢先給我父母保管吧,你大手大腳慣了,要是被人舉報了怎么辦,到時候還會連累我們池家?!?/p>
池和宴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強(qiáng)硬,委婉道,
“清如,你不交出來的話,恐怕今天登記結(jié)婚會推遲了?!?/p>
盛清如冷哼一聲,這么直白的打著她錢的主意,還真是掩都不掩飾了。
“是那邊打過來的,我家什么情況,和宴難道你不清楚嗎?我怎么敢?guī)уX來?!?/p>
她不想多費(fèi)口舌,反正半個月之后就會和京市那位結(jié)婚離開,她也不想和池和宴虛與委蛇了。
池和宴盯了她半響沒有出聲,似乎想分辨出她話的真假。
因?yàn)樗挪恍潘幌路艁磉@里時盛家一分錢都沒給她留。
從滬市帶來的東西,指頭縫流出一點(diǎn),也夠池家在鄉(xiāng)下能好好生活一段時間了。
但他還是選擇信了盛清如的話,畢竟她從來沒有騙過他。
只能到時候他去她的行李找找了,想明白后才看向盛清如,
“行吧,清如,我們先把結(jié)婚登記了吧?!?/p>
見他們兩人還是要去登記結(jié)婚,季悠含蹲下身捂著肚子大喊,
“和宴哥,我肚子不舒服?!?/p>
池和宴當(dāng)即將登記用紙塞在了盛清如手里,頭也不回的將季悠含抱起,
“悠含,你怎么了?又開始疼了嗎?”
在他緊張兮兮的時候,季悠含的肚子卻叫了起來。
“好像是餓了,感覺快餓暈了?!?/p>
她說著這話,卻不覺得一點(diǎn)尷尬。
池和宴也自責(zé)起來,
“都怪我,出來登記結(jié)婚了,連飯都忘記給你送了?!?/p>
盛清如仿佛也預(yù)料到了,懶得再浪費(fèi)時間周旋,往門外走去。
“清如,你干什么去?”池和宴將她喊住。
“你不是想要帶她先去吃飯嗎?”盛清如不解道,難道她走的不明顯嗎?
池和宴抱著季悠含的手都差點(diǎn)松開,沒想到盛清如如此直接,但他還是解釋道,
“清如,悠含她身體不好,我先帶她去吃飯,登記的事……”
他的話還沒說完,盛清娥就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可以,你先去吧?!?/p>
池和宴準(zhǔn)備了一肚子解釋道話,畢竟都準(zhǔn)備登記結(jié)婚了,盛清如再怎么寬容,也會受不了。
但沒想到她這么善解人意,
“清如,謝謝你理解,明天我一定給你補(bǔ)上。”
“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們了?!?/p>
見盛清如沒有阻攔,池和宴滿臉笑意。
短短一天時間,他丟下了她不知道多少次。
盛清如看著池和宴抱著季悠含急忙離去的背影,本以為過了這么多年,她對他早就失望了,但還是愣了神。
在池和宴眼里,他們才分別了一年,而在盛如清這里,已經(jīng)分別二十年了。
回想起當(dāng)初在滬市時候的記憶,盛清如有些吃力。
那時他們還在一個院里,長輩們單獨(dú)給他們的小洋樓也都修在一起,而盛如清又比池和宴大一歲,池和宴從小也當(dāng)著她的跟屁蟲。
池和宴也會像對待季悠含一般,從不會讓她餓著,身上隨時備好著她喜歡吃的零食。
也會在她初潮時,被同學(xué)笑話,劃破手將血抹在身上說是他的,招來更多人去笑話他。
也會在他們被下放的那一刻,選擇將盛家的事情全部攬到池家身上,雖然盛家最后也沒保住。
盛清如其實(shí)還是感激池家的,
但上一世他讓季悠含頂替她身份,將她拉住一起埋葬在廢墟下的時候,這些感激早已經(jīng)該抵消了。
她將登記用紙平鋪放好在桌上,轉(zhuǎn)身離去。
不登記,正好如了她的意。
京市那邊還需要半個月,她在這邊的介紹信也正好還能管半個月。
第二天,她還沒起床,就被季悠含一巴掌甩醒,
“是不是你把我錢拿了!”
“你一大早發(fā)什么瘋!”盛清如站起來,也一巴掌甩了回去。
過幾日她就能去京市,不用在池家寄人籬下,完全沒道理還忍著。
“肯定是你嫉妒昨天和宴哥帶我去吃飯,耽誤你們登記結(jié)婚了,你就報復(fù)我對不對!”
她捂著臉,一時間不敢相信昨天輕而易舉就走掉的盛清如怎么有膽子打她。
“怎么了?”
池和宴見季悠含捂著臉,立馬上前。
盛清如被打的時候他倒是裝看不見,現(xiàn)在倒是看見了。
季悠含見他過來,如同看見了主心骨,躲進(jìn)他的懷里,
“和宴哥,我的存在你家里的錢不見了,肯定是被她偷了!她還打了我!”
“誰拿了自己心里清楚?!?/p>
盛清如插著手白了她一眼。
池和宴滿心都是季悠含的話,二話不說就搶走盛清如的行李開始翻,
“那在你行李找找就知道了?!?/p>
她詫異的奪著行李,“池和宴,你還真的懷疑我偷東西?”
“哎呀,悠含一直把錢放在我們家都沒人拿,怎么你一來了就不見了,就讓和宴看看吧?!?/p>
池母在此時出現(xiàn),扯住盛清如死活都不讓她上前。
池母對著池和宴使了個眼神,他便迫不及待的翻著。
甚至將內(nèi)袋全部拆開了來,翻的干干凈凈,絲毫不漏。
最后翻出了零零散散的500塊錢,他臉上的欣喜藏都藏不住,舉起來給季悠含看,
“悠含,這是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