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晚吟大腦一片空白:“什么意思?”
“爸媽查過了,那面墻被人動過手腳?!敝艹幇籽凵窳鑵枺叭绻皇悄?,誰會這么處心積慮地害知夏?”
江晚吟渾身發(fā)冷,指尖不自覺地顫抖:“我再說一遍,不是我,這次不是我,上次不是我,上上次,也不是我,你信嗎?”
“你每次都讓我信你?!敝艹幇醉珴u冷,“可你自己做的又是什么事?次次陷害知夏,傷害孩子,我說過多少次,我對她好只是為了孩子!你為什么非要一次次鬧?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流產(chǎn)了,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江晚吟胸口劇烈起伏,無數(shù)委屈和憤怒堵在喉嚨里。
她想質(zhì)問,想反駁,想聲嘶力竭地告訴他,她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她想問他,是不是忘了曾經(jīng)說過只信她一個人?
是不是忘了承諾過永遠不會懷疑她?
可最終,她只是疲憊地看著他,顫著聲音一字一句道:“好,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們結(jié)束吧?!?/p>
“我成全你們,你們一家四口好好過日子!”
周硯白猛地僵住,瞳孔驟縮:“你說什么?”
“我說得不夠清楚嗎?”江晚吟紅著眼眶,倔強地看著他,“我愿意成全你們!”
“砰!”
周硯白一腳踹翻了茶幾,玻璃碎片四濺。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眼底翻涌著怒火:“吟吟!你胡說什么?我愛的一直是你!你居然要成全我和別的女人?”
江晚吟紅著眼眶,倔強地和他對視,一言不發(fā)。
對峙良久,周硯白深吸一口氣。
最終他強行壓下怒火,一把抱住她:“這件事到此為止。知夏已經(jīng)原諒你了,我也不計較了?!?/p>
“但你記住,”他收緊手臂,“不準再說離開的話。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和你遠走高飛?!?/p>
江晚吟沒有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決定離開。
“她就這么輕易原諒我?”她輕聲問,“沒提條件?”
周硯白身體一僵,沉默片刻才點了一根煙,煙霧繚繞中,他緩緩開口。
“她……想辦一場婚禮?!?/p>
“她說,想讓孩子知道他們的父母也恩愛過,結(jié)過婚?!?/p>
頓了頓,他回頭看她,“但這場婚禮是假的,只是給孩子們一個交代,你不要多想。”
江晚吟顫抖著唇,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心臟猶如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跳動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
周硯白啊周硯白。
你和她孩子都有了,現(xiàn)在連婚禮都要辦了。
還有什么是假的?
她……又算什么呢?
周硯白還在說著什么,聲音忽遠忽近。
江晚吟望著他開合的唇,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她緩緩閉上眼睛,任由那些話語化作利刃,一刀一刀剜在心上。
自始至終,她再未開口。
……
周硯白在醫(yī)院守了她整整三天,這三天,他幾乎照顧得無微不至。
喂她喝藥時,總是先輕輕吹涼,再小心地送到她唇邊。
夜里她稍有動靜,他就會驚醒,慌亂地握住她的手,直到確認她沒事才敢閉眼。
護士給她注射消炎藥時,他把她整個人摟在懷里,手指溫柔地蒙住她的眼睛,低聲哄著“別看,馬上就好?!?/p>
可接她出院后,他又立刻開始籌備婚禮。
為了防止她“鬧事”,他甚至收走了她的手機,派了保鏢24小時看守她。
江晚吟沒有反抗,只是麻木地收拾著行李。
行李收拾完后,她又將他這些年送她的東西一樣樣全部捐了出去。
這些本就不屬于她,就像江晚吟和周硯白本就屬于兩個世界。
婚禮當天,她的手機被還了回來,里面塞滿了喬知夏發(fā)來的照片——
周硯白穿著西裝溫柔地給喬知夏戴戒指;
他們在眾人的祝福中深情擁吻;
他們一家四口幸福地切著蛋糕……
每張照片都像刀子,凌遲著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正當她準備關(guān)機時,房門突然被推開。
周父周母站在門口,眼神冷漠:“手續(xù)都辦好了,你現(xiàn)在就坐飛機離開。”
周母遞過一張機票,“我們保證,只要你一走,他永遠找不到你?!?/p>
江晚吟沉默地接過機票,拎起一旁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走出別墅時,陽光正好。
她沒有回頭,一步一步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她沒有跟周硯白說再見。
因為,往后余生,山高水長,
他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