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沈修遠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曾幾何時,他也總是希望能和顧清禾有個孩子。
可每次哀求顧清禾的時候,她總是不悅道:“老公,我們最開始都說了,可以接受丁克?,F(xiàn)在可是我事業(yè)的上升期,難道你要用孩子綁住我的事業(yè)嗎!”
她是女強人,最重視事業(yè),沈修遠怕她生氣就不敢再提。
化驗完畢,沈修遠自己去拿了結(jié)果。
沒想到和顧清禾打了個照面。
“沈修遠,你怎么也在這兒?”
顧清禾皺緊了眉頭。
“你還想為難林淮嗎?沈修遠,放過他吧,我會開除他的……”
沈修遠淡淡開口:“顧清禾,我們離婚吧?!?/p>
顧清禾身子一頓,僵硬地轉(zhuǎn)過頭。
“我不會跟你離婚。”
“不離婚,”沈修遠笑了,“那你舍得他一輩子當(dāng)見你的地下情人,還是說你要讓我給你肚子里的野種當(dāng)?shù)???/p>
顧清禾臉色十分復(fù)雜:“你都知道了?”
沈修遠點點頭。
“你知道我是個錙銖必較的人,你不跟我離婚,就等著被我報復(fù)吧。”
“先讓陳助理看著他,你跟我談?wù)勲x婚的事吧?!?/p>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他們默契地走到醫(yī)院附近的一處僻靜之地,顧清禾臉色陰沉。
沈修遠掏出錄音筆,播放了在咖啡店里錄的那一段。
視線落在顧清禾隆起的小腹。
“你來醫(yī)院是做孕檢的?”
顧清禾臉色變了又變,張了張嘴想解釋什么,最終卻認命地閉上眼。
“對,我懷孕了,孩子是他的?!?/p>
“我會生下來,孩子我們來養(yǎng),以后把林淮送到別的城市,他保證不會打擾到我們的生活?!?/p>
“修遠,孩子是無辜的……”
沈修遠笑了笑:“讓我養(yǎng)別人的孩子?你不怕我養(yǎng)死他?”
“沈修遠!”顧清禾尖叫了一聲,“別再逼我了,這是我第一次做母親?。 ?/p>
沈修遠閉了閉眼。
“顧清禾,從工地那件事我就覺得,我們已經(jīng)不是一路人了?!?/p>
“你少給自己戴高帽!”
顧清禾突然狠狠推了他一下。
“人是我殺的嗎?明明是我倒霉碰上個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你非要把事兒攬到自己身上,明明大家都閉嘴咱們就能順利開工,現(xiàn)在好了,全完了!”
“我是和林淮上床了,可他什么都不圖,不圖名分不圖錢,只圖我這個人,他甚至說工地這事兒他可以去埋尸,犯了罪他替我扛著!”
“林淮能理解我,你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說到底你還是在乎你自己,在乎你市優(yōu)秀企業(yè)家那點破名聲!”
啪。
沈修遠沒忍住,抬手給了顧清禾一巴掌。
“顧清禾,你真令我惡心!”
他轉(zhuǎn)身走了。
顧清禾在后面愣愣地捂著臉,聲音發(fā)顫:“公司馬上就要上市了,我絕不離婚!”
“你等我處理好一切,我會給你個交代!”
沈修遠沒有停留。
他給過顧清禾機會,可只有一次。
……
沈修遠心如死灰地躺在了手術(shù)床上。
手術(shù)過后,他醒來,身邊空無一人。
術(shù)后胃部仍然是不是傳來撕心裂肺的疼,讓他幾度崩潰尖叫。
胃被切了一部分,他每天只能吃流食,可后遺癥帶來的痛苦,讓他吃什么吐什么。
每到晚上,心臟還會跟著絞痛,止痛藥吃了一片又一片。
可崩潰不僅僅來自身體,還來自精神上。
他一會兒夢到顧清禾,一會兒夢到林淮,甚至夢到尸骨。
夢里她看到顧清禾和林淮聯(lián)手把他打死,她生下了孩子,和林淮瘋狂接吻。
他們一鏟子一鏟子把他埋在工地,然后揚長而去。
醒來,沈修遠又忍不住崩潰大哭。
醫(yī)生說他可能患了躁郁癥,建議他轉(zhuǎn)精神科,同時多曬太陽。
沈修遠照做。
他走到外面想透透氣,聽到不遠處,護士站的兩個護士正在說話。
“517病房那對夫妻可太肉麻了,喝水都要嘴對嘴喂?!?/p>
“聽說那個孕婦還是個女總裁呢,怪不得她老公這么寶貝她?!?/p>
沈修遠心臟疼得麻木。
沒想到,顧清禾居然就在他隔壁的病房。
真是冤家路窄。
他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想要走。
顧清禾的身影卻在下一秒出現(xiàn)。
她冷著臉對護士說。
“護士,能不能讓我們隔壁病房那個瘋子別嚎了,他吵到我先生休息了,也吵到我們的寶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