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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他八歲,他父親是家主,可程家家族內(nèi) 斗,他的三個叔叔明爭暗斗,把他父親拉下了臺。
或許是為了泄憤,又或許是他們喜歡以折磨人取樂。
他們先折磨他父親,讓他母親挨個跪下給他們磕頭求饒,他母親一邊磕頭一邊挨著巴掌。
又當著程錦父親的面,輪流侵犯了他母親,他父親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停地磕頭求他們放過。
程錦被幾個保鏢按著,見證了這一切。
程錦當時發(fā)了瘋似的跪下求在場的所有人,給每個人磕頭,他不記得磕了多久,跪了多久,只記得整個大廳里全是他額頭滲出的血。
等程錦昏迷后再次醒來,他父親已經(jīng)死了。
自此,程錦一聽到“下跪磕頭”類似的話便渾身發(fā)抖,好像又回到了當初那個可怕的場景。
沈雨晴為了他絕口不提,也不允許任何人在程錦面前提起。
就連每年祭祀時上香磕頭的場景都攔著不讓他見。
可現(xiàn)在......她就為了一個資助了不到一年的窮學(xué)生,讓他給他磕頭道歉。
程錦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什么?!”
沈雨晴厲聲打斷他。
“我只知道你為了一個破玉佩就敢動手打阿野!”
話落,她直接喊幾個保鏢把程錦壓在地上,按著他的頭一下一下地砸向地面。
程錦仿佛又回到當年那個黑暗的場景。額頭傳來的陣陣劇痛遠不及心里的恐懼。
他終于忍不住,崩潰地大聲嘶吼。
保鏢似被他驚到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沈雨晴也皺了皺眉。
周野看到她的表情,立馬開口:“姐姐,要不就算了吧,我只是挨一拳而已,不算什么。為了姐姐,別說只是挨打了,就是讓我從城南跪到城北,給你磕一萬個頭祈福也不算什么?!?/p>
說到這兒,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從桌子上的背包里拿出一個皺巴巴的平安符。
“姐姐,這是我上周去靈隱寺給你求的平安符,聽說很靈驗?!?/p>
沈雨晴拿著那個平安符,神色立馬變了:“在靈隱寺求的?聽說要想求這個符必須要要從山尾爬到山頂,跪滿9999級臺階。”
周野執(zhí)起她的手,含情脈脈道:“姐姐,我說過,只要是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p>
沈雨晴眼中一片動容,緊接著看程錦的眼神一冷:“磕幾個頭像要了你的命似的,阿野都能為了我,跪了9999級臺階。你連磕幾個頭都做不到?給我接著磕!今天你必須給阿野磕夠9999個響頭!”
程錦看著那個平安符,無力再掙扎。
路邊攤上2塊錢一個的廉價玩意兒,沈雨晴平時那么聰明的一個人,這次居然沒看出來。
保鏢按沈雨晴的吩咐,把程錦面朝周野,按著他的頭不停地磕著。
程錦趴在地上,像條狗一樣被不停地擺弄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眼前一片血紅。
額頭流出的鮮血已經(jīng)浸透了地毯。
意識模糊間程錦好像又看見了當年那個黏在他身后的小女孩。
“程錦哥哥,以后晴晴替叔叔阿姨罩著你,保證沒人再敢欺負你哦?!?/p>
程錦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她
卻被一聲冷呵拉回現(xiàn)實。
“程錦,你在干什么?”
他回過神來,眼前這個神色冷峻的女人怎么也無法和回憶里沖他甜甜笑著的女孩重疊。
“明明說好要罩著我的,你怎么說話不算數(shù)呢......”
程錦自嘲一笑,小聲說完這句話,終于暈了過去。
沈雨晴皺了皺眉:“你說什么?”
可惜程錦不能回答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