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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18歲那年,她無意間聽到她爺爺和程二叔的談話,這才知道,原來程家的倒臺是她爺爺一手策劃的。
沈雨晴害怕極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對程錦,于是開始天天躲著他。
開始學(xué)著抽煙喝酒泡吧,所有能暫時麻痹的事情做了個遍。
她害怕程錦發(fā)現(xiàn)真相,于是對他的態(tài)度越來越惡劣,仿佛這樣才能緩解她心中的不安,她才能心安理得地認(rèn)為程家的事和她沒有關(guān)系。
可是現(xiàn)在......沈雨晴后悔了。
她崩潰地癱坐在地上,腦中盡是程錦曾經(jīng)對她的種種好。
她不敢再看一眼燒焦的尸體,轉(zhuǎn)身拖著沉重的身軀向外走。
周野黏在她身旁,嘰嘰喳喳地和她說著話,若是往日,沈雨晴還能哄哄他,可現(xiàn)在,她只覺得心煩。
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靈隱寺,看著長不見頂?shù)碾A梯,她突然想要上去看看。
周野卻神色慌亂地攔住她。
“姐姐,我們走吧,我有點累了?!?/p>
沈雨晴不耐煩地?fù)]揮手:“那你先走,我想去給程錦求個平安符燒給他。”
周野眼里閃過一絲怨毒,卻委屈地開口:“姐姐,可以把我上次求得平安符燒給程錦哥,我不舍得你磕頭受苦?!?/p>
沈雨晴想到周野之前給她求的平安符,眼神這才柔和下來。
她剛想說些什么,卻不經(jīng)意瞥到旁邊商販桌上的東西,瞬間愣住了。
她走到桌子旁,在眾多樣式的符箓里拿出那個眼熟的平安符,顫抖著聲音問:“老板,這個平安符不是要跪9999級臺階才能求得嗎?”
老板笑了:“小姑娘,我這個平安符是假的,兩塊錢一個......”
說著老板從口袋里小心地拿出一個亮晶晶的符,和沈雨晴手上那個灰撲撲的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個才是真的,我女兒給我求的,跪完后,她的腿三天都下不來床......”
周野在旁邊已經(jīng)面如土色,他慌張地向沈雨晴說:“不是的,姐姐,你聽我解釋......”
沈雨晴無力地垂下了手腕,不再搭理他,轉(zhuǎn)身離開。
她只覺自己像個傻子,被所有人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一想到她當(dāng)時因為一個破符就讓程錦磕的頭破血流,她就充滿了悔恨。
回到家里,她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程錦的臥室,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狗窩。
程錦的衣服被狗咬得滿地都是,她把狗一腳踢開,拿起它身下墊著的西裝。
這是她送程錦的第一套西裝,他特別愛惜,只有重要活動他才舍得拿出來穿。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狗咬得千瘡百孔。
大黑在她腳邊一直轉(zhuǎn)著圈,沈雨晴煩不勝煩,狠狠地踢了它一腳。
大黑嗚咽了一聲,嘴里銜著的東西掉了下來。
沈雨晴皺了皺眉,撿起來一看,卻瞬間呆住了。
掉下來的東西是一個平安符,和商販女兒給他求的一模一樣!
她顫抖著看向平安符的背面。
是程錦龍飛鳳舞的字跡:愿吾妻雨晴,歲歲無虞,日日常安。
——他早已將她當(dāng)成了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