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死,但我重生了。如果你有興趣,就請聽聽我的故事。
起初在得知絕癥是誤診的那天下午,我失望至極,感覺命運跟我開了一個惡毒的玩笑。
它為什么不是真的呢?我活著,又比死好多少?第一章 我要死了,
兒子和前夫卻在密謀我捏著那張薄薄的復(fù)診報告,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上面的每一個字,都敲打著我早已麻木的心臟——“初步診斷有誤,未見明顯癌變指征,
建議定期復(fù)查?!?誤診。 我沒有得絕癥。 我還有漫長的生命。 這個認(rèn)知像一道驚雷,
劈開了我混沌的思緒。我本該欣喜若狂,本該沖回家,
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我的“家人們”,但我卻有一絲膽怯。多可笑啊,比起失去生命,
我竟然更恐懼失去那些假惺惺的溫情。 我挪動腳步在家門口踟躕,剛要鼓起勇氣轉(zhuǎn)動門把,
屋里傳來的對話聲,卻像一盆冰水,將我澆了個透心涼。 “爸,你說媽那筆錢,
到時候怎么分?我最近看中了一輛新車。”這聲音,是我那已經(jīng)上了大學(xué),
卻依舊理直氣壯啃老的兒子,高遠(yuǎn)。 “急什么?等她真不行了再說。不過你放心,
你那份少不了。你媽這輩子,也就這點用處了?!睅е澙返妮p佻男聲,是高揚的,
我那離婚多年,卻時不時賴在我這里的前夫。 我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窒息般的疼痛蔓延開來。 果然,那些噓寒問暖,那些不走心的照顧,那些虛情假意的關(guān)懷,
都是一場精心編排的戲碼,為了我那點微薄的遺產(chǎn)。 我苦笑一聲,緩緩收回了手。
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些什么?我早就知道,自己這卑微又可笑的一生,
從不曾擁有過所謂的“愛”。我叫林順巧,年幼時我騙自己,這是父母希望我一生順順利利,
但我清楚,他們只是希望我順從乖巧。從小到大,
我的人生就像一本被提前寫好劇本的劣質(zhì)小說,
充滿了“女孩子就應(yīng)該......”的謊言。父母更疼愛弟弟,對我這個女兒,
最大的期望便是“嫁個好人家”,仿佛我存在的意義,就是成為某個男人,
光鮮履歷上的一筆,或者誰家傳宗接代的工具。 我努力學(xué)習(xí),考上了名牌大學(xué),
想著或許能換來,父母的一句肯定。結(jié)果呢?一句“女孩子書讀再好,
不如嫁得好”“女孩子太要強不好嫁,女人就應(yīng)該......”,
便將我所有的努力打回原形。 可笑的我,為了追求那點虛假的溫情,換得父母滿意,
選擇了順從。放棄了工作的機會,嫁給了他們眼中“條件不錯”的小老板,高揚。
婚后的日子,比想象中難熬很多,高揚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二代,繼承了父親的小公司,
自尊心脆弱到可笑的地步?;楹鬀]兩天,他很快撕下了虛假的面具。不斷對我打壓嫌棄,
他嫌棄我沒有工作,不會打扮收拾,帶出門會丟臉。卻又享受著我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生的身份,
給他帶來的征服感,他在外面揮金如土,卻嚴(yán)格計算著給我的家用,
美其名曰“錢應(yīng)該放在會理財?shù)娜耸稚稀?。他常常在酒后對我冷嘲熱諷:“林晚,
你也就是個擺設(shè),除了生孩子和做飯,你還會什么?要不是看你這張文憑能給我長臉,
我早就跟你離了!”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我默默忍受著這一切,
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兒子高遠(yuǎn)身上??蛇@孩子,仿佛完美繼承了,高揚的自私與涼薄,
從小就更親近那個,能給他買最新款游戲機的父親。對我這個日夜操勞的母親,
只有無盡的索取和不耐煩。我仍然默默忍耐著,不忍耐又能如何呢?我沒有什么朋友。
而我的親人,我也曾嘗試向他們求助,但父母只會不耐煩的,讓我順著些高揚,
他們說:“作為女人......”至于我那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弟弟,從不正眼看我。
我實在厭倦了他們的說教和喋喋不休,再也不向他們傾訴不如意。
父母在我婚后第五年意外去世了,他們走得匆忙,沒有給我留下只言片語,
更沒有留下一個鋼镚,仿佛在他們將我“嫁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完成了對我的責(zé)任。
高揚對我的態(tài)度更差了,他覺得我沒賺過一分錢不說,連父母的遺產(chǎn)都分不到,
無用到了極點。第二章 過往令人作嘔不久后,高揚說國內(nèi)生意不好做,要帶我們移民。
我沒有反對的權(quán)利,或者說,我從未想過反對。我的人生,
似乎就是由一個又一個“應(yīng)該”和“順從”組成的。異國他鄉(xiāng)的日子,并沒有想象中的美好。
語言不通,文化隔閡,我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罩里的鳥。每天的生活,
就是在菜市場和廚房這兩點一線間奔波,拿著高揚給的微薄生活費,精打細(xì)算。
高遠(yuǎn)上了小學(xué),國外的教育體系,讓我這個曾經(jīng)的“高材生”力不從心。
他開始明目張膽的嫌棄我,一個輔導(dǎo)不了他功課,身上總是散發(fā)油煙味的黃臉婆。
高揚對此樂見其成,還會告訴兒子,我只是一個無能的寄生蟲。我逐漸對這一切變得麻木,
以免在這樣的生活里發(fā)瘋。移民第三年,高揚告訴我,他破產(chǎn)了。
我數(shù)著錢包里寥寥無幾的錢幣,覺得這個家的天,似乎塌了。為了兒子的學(xué)費,
也為了一家人不被餓死,在高揚沉溺于失敗,酗酒爛醉的日子里。我不得不走出去,
尋找工作。一個沒有任何工作經(jīng)驗的家庭主婦,能做什么呢?憑借著還算不錯的廚藝,
多年照顧孩子的經(jīng)驗,我成了一名保姆,每天在不同的雇主家之間奔波,用我微薄的收入,
支撐著這個搖搖欲墜的家。 有時候,深夜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家,看著空蕩蕩的客廳,
我會忍不住想,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嗎?如果當(dāng)初我沒有放棄工作,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
可生活從不給人如果的機會。諷刺的是,當(dāng)我開始成為家里的主要經(jīng)濟(jì)來源,
高揚反而對我“刮目相看”了。他不再酗酒,甚至?xí)紶枌ξ艺f幾句“辛苦了”??晌抑?,
那不是愛,那只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 而高遠(yuǎn),依舊瞧不起我這個“做下人”的母親。
這樣的日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直到高揚告訴我,他遇到了“真愛”,
一個有錢的華僑太太,對方要求他“一心一意”。 他要和我離婚。 我記得當(dāng)時我笑了,
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一個在新婚期間就出軌,我懷孕后更是桃花不斷的男人,
竟然為了成為別人的情夫,要和我談“一心一意”? 那一刻,
長久以來被灌輸?shù)哪切百t妻良母”、“順從隱忍”的規(guī)訓(xùn)和認(rèn)知,在我心中轟然倒塌,
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 我爽快地簽了字,只覺得痛快和解脫。
他大概覺得帶著兒子不方便“談戀愛”,所以把高遠(yuǎn)留給了我。 我一邊做幾份兼職,
一邊努力修復(fù)和高遠(yuǎn)的關(guān)系??蛇@孩子,已經(jīng)被高揚的價值觀徹底帶偏了。
他向往父親那種燈紅酒綠的生活,每次高揚帶他出去吃頓大餐,回來后,
他都會用更加嫌棄的眼神看著我,指責(zé)我做的飯菜“窮酸”。指責(zé)我非要搶奪撫養(yǎng)權(quán),
讓他不能跟著高揚過人上人的生活。手機的震動將我從回憶中喚醒,是山姆,
我的第二任老公。屋內(nèi)的聲音早已停止,我暫時不想看到那兩張令人作嘔的臉,
緩緩坐在臺階上,接起了電話。山姆激動的說著什么,我沒有認(rèn)真聽,
直到他又一次提出復(fù)婚,說他愿意照顧我的余生。我本來想拒絕,但鬼使神差的,
我低聲答復(fù):“我兒子不會同意的?!辈幌朐俑嗾f什么,我迅速掛斷了電話。
一些已經(jīng)被我塵封的記憶,再次浮現(xiàn)了出來。那是跟高揚離婚的兩年后,我一心一意賺錢,
同時做幾份兼職,還開了一個中餐外賣館。但那段時間,仿佛全世界都在跟我做對,
我被兩個雇主同時解雇,外賣館的訂單也接連被退。就在焦頭爛額,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
山姆出現(xiàn)了,一個熱情開朗的白人男士。他贊美我的廚藝,欣賞我的堅韌,他說在他眼里,
我閃閃發(fā)光。 他像一道陽光,照進(jìn)了我灰暗的生活。他熱情、浪漫,
會真誠地贊美我做的每一道菜。認(rèn)真傾聽我的煩惱,帶著我和高遠(yuǎn)去郊游野餐,
教育高遠(yuǎn)應(yīng)該對我尊重和感恩。他說在他眼里,我是最溫柔、最堅韌、最美麗的女人。
我沉淪了。我以為我終于遇到了遲來的愛情。我們很快很擅長準(zhǔn)備驚喜,
會在清晨給我一個吻,會一邊抱著艾米圍繞我奔跑,一邊喊我愛你。我沉溺其中,
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幸福??尚腋#缤菩牡纳?,握得越緊,流逝得越快。我漸漸發(fā)現(xiàn),
山姆的熱情,從不只屬于我一個人。他對每一個向他微笑的女性,
都能展現(xiàn)出同樣的“魅力”和“關(guān)懷”。當(dāng)我撞破他和一個年輕女同事,
在我們的臥室里“熱情”地翻滾時,他抱著我說,這只是文化差異,他只是對人充滿熱情,
讓我不要多想。去他的文化差異!去他的熱情!這一次,我不需要再隱忍。
第三章 這糾纏令我身心俱疲我主動提出了離婚,帶著沾到垃圾的惡心感。
女兒艾米被判給了山姆,因為他有更穩(wěn)定的經(jīng)濟(jì)來源。 諷刺的是,離婚后的山姆,
卻三天兩頭,以探望女兒的名義,來我家蹭吃蹭喝,甚至不止一次暗示想要復(fù)合。而高揚,
在被那個華僑太太拋棄后,也成了我家的???,美其名曰“看看兒子”。為了兩個孩子,
我做出了妥協(xié)。我默認(rèn)了他們這種近乎無賴的行為。我不再期待所謂的愛情,
但我無法放棄身為母親的責(zé)任。于是,這個家就這樣扭曲的運行著,壓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