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慌地掀開被子,房間里一片漆黑,走廊卻被墻上的蠟燭映得搖曳不定。
我舔了舔嘴唇,掐了自己一把 —— 變形者從不做夢,這絕對是頭一遭。一股冰冷的能量沖刷而過,麻痹感轉瞬即逝,我看見一個戴著軟呢帽的高大影子掠過門口,仿佛在走廊巡邏。
“盧薩!” 我跪在她床邊喚醒她,“走廊里有東西,那個影子……” 話音未落,走廊的燈光突然暗了下去。
“珍娜?” 她坐起來揉額頭,“冷靜點,你在說什么?”
“上周那個影子又回來了?!?我拽住她的胳膊,“我去檢查走廊,你保持清醒。那股奇怪的冰冷能量又來了。”
“我和你一起去?!?她披上絲綢長袍 —— 與我睡覺時的背心短褲形成鮮明對比,“如果有影子生物,吸血鬼在你身邊更安全,我們能抵御黑暗造物?!?/p>
剛沖出門,差點撞上伊森。
他的眼睛全白了,這是我從未見過的狀態(tài)。
他踱步搓手,像是激動,又像是確切知道走廊里潛伏著什么。
“仙人不會死?!?他反復念叨,銀藍色的眼睛在看向我時短暫恢復,又迅速變白。
“伊森!” 我試圖按住他的肩膀,貓頭鷹變形者的能量讓我心跳加速,“醒醒,伙計!”
“仙人不會死!” 他大喊著推開多米尼克的手 —— 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多米尼克正用雙手按住他的頭。
一周前那次沖突后,我和多米尼克再沒說過話。
此刻他厲聲質問盧薩:“他怎么了?”
“不知道。” 盧薩眼中滿是恐懼與悲傷,“珍娜看到影子,我們出來查看就發(fā)現(xiàn)他這樣了?!?/p>
“伊森?卡特,別逼我動手!” 多米尼克的聲音帶著阿爾法的威嚴。
下一秒,伊森化作巨大的白色貓頭鷹振翅而去,多米尼克及時躲開,隨即怒吼著讓我們回房:“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盧薩,關燈,我去找他?!?/p>
“混蛋!” 我厭惡地罵道。
“沒事的,” 盧薩輕聲說,“他得在學校當局之前找到伊森。” 回到房間,我盯著窗外那只消失在樹林里的黑狼 —— 多米尼克也違反校規(guī)變身了。
狼形在體內(nèi)躁動,卻被我強行壓制。
“你很了解伊森,對吧?” 我問。
“是的,” 她望著窗外心不在焉,“多米尼克和我是雙胞胎 —— 同母異父的雙胞胎。
我繼承了媽媽的吸血鬼血統(tǒng),他繼承了爸爸的變形者血統(tǒng)。
伊森是我們的表弟,父母在人間遇害后被我們收養(yǎng)?!?/p>
“吸血鬼和變形者怎么可能是雙胞胎?” 我震驚不已,“這違背超自然生物的遺傳規(guī)律?!?/p>
“我們是七對特殊雙胞胎之一,源于父母的古老血統(tǒng)。” 她解釋道,“多米尼克來自布雷克勞家族,所以阿爾法特質發(fā)育得很早。而你,對我們來說一直是個謎 —— 為什么他的阿爾法命令對你無效?”
我跌坐在地板上,消化著這些信息:帶翼變形者伊森是他們的表弟,多米尼克為了救他甘愿冒險,而盧薩…… 居然是他的雙胞胎妹妹。
“今晚的事別告訴任何人,” 盧薩嚴肅地說,“學院不允許我們這種‘奇觀’存在,他們會被嚴懲的?!?/p>
“可伊森今晚的狀態(tài)……”
“他早就不對勁了,” 她嘆了口氣,“這所學校讓他不安,也讓你不安。你在對抗學校,而其他人選擇順從 —— 這很危險?!?/p>
躺在床上,我突然感到異常疲憊,眼皮重得抬不起來。
明明該擔心伊森,卻像一周沒睡般困乏。
“有人在吸干你的能量。” 盧薩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震驚,“塞雷娜大人?” 吸血鬼學院院長的名字讓我瞬間清醒,卻為時已晚 —— 意識迅速被黑暗吞噬,最后聽見的,是盧薩難以置信的低語。
這一晚,太多秘密被揭開:多米尼克的嚴厲背后是對家人的保護,盧薩的完美背后是不為人知的血統(tǒng),而伊森的異常,似乎牽扯出這所學校更深層的黑暗。
我知道,明天等待我們的,可能是更嚴峻的挑戰(zhàn) —— 但至少,我不再是孤軍奮戰(zhàn)。
第二天清晨醒來,我頭痛欲裂,嘴唇干裂。
昨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走進淋浴間時,思緒仍一片混亂。
內(nèi)心的狼仿佛睡著了 —— 這極不正常,一定有什么事發(fā)生,可我卻記不起來。
“你感覺怎么樣,珍娜?” 盧薩的聲音充滿擔憂,她的藍眼睛像寶石般清澈。
我們同時從宿舍出發(fā),她總能在我吹干中長發(fā)的時間里,用吸血鬼的精致妝容讓自己光彩照人。
“像宿醉了一樣,渾身不對勁?!?我揉著額頭,突然想起一些片段,“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喉頭滾動:“伊森變身了,多米尼克去追他。還有…… 在你誤會我和多米尼克約會之前,我得澄清我們是雙胞胎?!?/p>
“對,狼人和吸血鬼雙胞胎,這夠我消化一陣了?!?我突然想起那反常的深度睡眠,“但你最好沒吸干我的能量把我弄暈!”
“不是我,” 她按住胸口,“但我知道是誰干的,而且不會再有下次了?!?/p>
“現(xiàn)在就告訴我是誰?!?我對她的信任瞬間動搖。
“珍娜,” 她伸手想握我的手,我躲開了,“你還記得昨晚伊森和多米尼克變身嗎?他們沒事,但我們必須忘記所有事,包括讓你昏睡的人?!?/p>
“這太荒唐了!你知道變形者在現(xiàn)實世界能自由變身,不會被逮捕吧?” 我喃喃自語,突然想起昨晚她喊出的 “塞雷娜夫人”。
“珍娜,求你了。” “求我什么?” 我咆哮道,“我聽見你喊她的名字,塞雷娜夫人摻和了什么?這學校到底怎么了?”
“坐下說?!?她勉強一笑,“這是我和多米尼克在學院的第二年。我們知道教授會利用不信任的學生,我們都不喜歡,但無能為力?!?/p>
“無能為力?所以我們都是受害者?”
“只要遵守規(guī)則就不會。你是唯一質疑一切、對抗體制的人,他們都在盯著你 —— 等著呢?!?/p>
“等什么?我該報警嗎?從課堂所學來看,這地方培養(yǎng)超自然權威,我能做什么?為什么因為覺得這里有問題,就成了靶子?”
“我不知道?!?她眼中泛著淚光,“我只知道塞雷娜夫人警告過,如果你說出她對你做的事,就會曝光昨晚多米尼克和伊森的事。”
“為什么威脅他們?”
“因為不止她一個教授看到了,馮?塔斯爾教授也察覺到了 —— 她是學院的耳目?!?/p>
“女巫學院的院長?她在監(jiān)視我們?”
“埃奇伍德院長依靠所有教授維持學院運轉,” 她嚴肅道,“叛逆學生會‘消失’,沒人知道去向。他要清除不和因素,尤其是強血仙人?!?/p>
我愣住了,生平第一次無話可說:“他怎么能指望我們逆來順受?像我這種被迫來此的學生怎么辦?”
“學院會讓你成為更強的變形者。我作為吸血鬼更強了,多米尼克也在成長?!?/p>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感覺自己像被洗腦的朋友一樣可悲,“我會保持沉默?!?/p>
“如果塞雷娜夫人問你呢?” “她只能用吸血鬼能量逼供,但你昨天對我做的‘試點’——”
“我會恢復你的能量,” 她打斷我,“但如果塞雷娜問起,你的大腦會一片空白 —— 這是吸血鬼的天賦?!?/p>
“我相信你,畢竟我有個女巫閨蜜 ——”
“別擔心,” 她笑了,“這是我欠你的。”
“西爾弗斯小姐,” 塞雷娜夫人尖銳的聲音讓我定在原地,“借一步說話。”
小精靈尼克擔憂地看著我:“我會告訴大家你晚點來吃午飯?!?/p>
“好的,塞雷娜夫人。” 我轉身,她的笑容像毒蛇吐信。
“說說昨晚,” 她挑眉,“你記得什么,親愛的?”
“我被吵醒,然后……” 大腦真的一片空白,“可能是做夢吧?”
“變形者不做夢?!?她的薄唇揚起,“說實話?!?/p>
“真的不記得了,需要記得什么嗎?”
“你質疑名校,埃奇伍德院長開始詢問你的叛逆傾向。我們不需要自以為是的學生。”
“不,夫人?!?我渾身發(fā)冷。
“很好,” 她的銀紋長發(fā)襯得目光更嚴厲,“希望你學會感恩,明白來到這里是多大的榮幸?!?/p>
“是。” 我結巴著逃離,感覺被某種危險籠罩。
朋友們被系統(tǒng)洗腦,多米尼克和盧薩是否也和我一樣?
或許只能熬完三年,盡早離開。
食堂里,凡娜第一次露出擔憂:“你沒事吧?測驗過了嗎?”
“高分通過。” 艾瑪問:“不老舞會準備扮成哪個凡人?要選一個希望不朽的君主?!?/p>
坦納笑我:“你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吧?”
“得了吧,” 我戳著牛排,“你跟小精靈待久了,說話都像仙女了?!?/p>
“她是精靈,控制空氣的,” 坦納瞪眼,“再侮辱她,小心她抽走你肺里的空氣?!?/p>
我大口吃肉:“就像抽走你腦子里的空氣?你們都變了,只有我像瘋子?!?/p>
尼克放了塊餡餅在我面前,伊森突然出現(xiàn):“別叫我‘伙計’,我是你朋友,珍娜。”
“抱歉,” 我輕推他,“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 畢竟坦納被仙女拐跑了?!?/p>
“你真是個孩子,” 坦納抱怨,“變形者不能隨時變身,學院會提供治療按摩嗎?”
艾瑪避開我的目光:“可能沒有?!?/p>
“現(xiàn)在你才粗魯,” 凡娜說,“你到底怎么了?”
我把餡餅塞進嘴里:“抱歉,吃點甜食就好。” 抬眼撞見多米尼克的目光 —— 他坐在 “VIP 區(qū)”,身邊圍著美女導師。
他舉起酒杯,我知道這是無聲的感謝。
現(xiàn)在唯一在搞砸的人是我,必須停止。
“各位,” 我開口,“抱歉最近脾氣差。坦納說得對,我在適應每天只能變身一次的生活。”
艾瑪微笑:“慢慢就習慣了?!?/p>
“謝謝,” 我轉向伊森,“不老舞會想和我組隊嗎?你可以幫我選個重要的凡人角色?!?/p>
“我會考慮?!?他起身離開 —— 正好是 “伊森時間”,永遠提前 15 分鐘離場。
盯著時鐘,我突然想起伊森的話:“仙人不會死?!?但他的父母去世了 —— 不朽者如何被殺?
如果伊森目睹父母遇害,難怪會失控變形成貓頭鷹。
這所學校或許是他的避風港,而多米尼克和盧薩在拼命保護他。
眼下只能暫時擱置謎團 —— 一周的考試在即,接著是不老舞會。
但那個未解的問題始終縈繞:如果仙人真的不會死,伊森的父母究竟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