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沈棠梨混在不遠處的人群中,靜靜看著這一幕。
好一個英雄救美,連她都要被感動了。
楚眠眠的眼淚沾濕了他的衣領(lǐng),揚起淚眼:“阿淵,有你在我不怕,但我就是擔心…你總不能一直待在我身邊保護我,畢竟——”
她意有所指地望向沈棠梨。
“你還有未婚妻在呢?!?/p>
“那我就和你結(jié)婚,直到將騷擾你的人趕盡殺絕為止。”
歷墨淵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水,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
“你說真的?”
歷墨淵認真地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復,楚眠眠喜極而泣地撲了上去,歷墨淵順勢一把抱起她纖細的腰肢,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沈棠梨無聲地笑了笑,回到座位拿起了包。
躲在角落里的侍應(yīng)見狀,連忙叫住了她。
“沈小姐,歷先生為你拍的珠寶茶具還沒拿走呢?!?/p>
她側(cè)過身,剛想說一句不要了。
倒在血泊里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他抓起一瓶香檳就往沈棠梨身上砸去,神色比歷墨淵更加瘋狂和憤怒。
“他奶奶的,為了一個婊子想整死老子,老子也要弄死你的女人!”
“砰!”
玻璃碎裂聲引起全部人的注意。
整瓶酒砸在了沈棠梨的后腦勺,溫熱的血涌出來,沿著脊柱骨落下,染紅了后背的白裙。
沈棠梨一頭栽倒在地上,腦子里昏昏沉沉,閃過無數(shù)電流。
那雙逐漸潰散的瞳孔,無神望向前方,耳畔尖叫聲不斷。
“救命啊,有人殺人了!”
“歷先生,你女朋友出事了!”
嘈雜的背景音里,她麻木地看著歷墨淵抱著楚眠眠,消失在了人潮里。
從始至終,他一次也沒有回頭。
在京城最后五天,沈棠梨是在醫(yī)院里度過的。
期間,歷墨淵沒有給她發(fā)一條消息。
直到出院那天,他不知從哪知道她進了醫(yī)院,這才匆匆趕過來。
看到她頭上裹著的紗布,他臉上浮現(xiàn)出愧疚和擔憂,忙不迭解釋起來:
“梨梨,我當時走得急,不知道你住院了,你怎么受的傷?”
沈棠梨沒有多余的力氣解釋,敷衍了一句:“被人蓄意報復,砸了一瓶酒?!?/p>
歷墨淵愣了愣,眼眶燒的通紅,痛心疾首道:“誰敢對你動手?我殺了他!”
沈棠梨抿緊唇線,剛要說那天他走之后發(fā)生的事,楚眠眠就推門而入:
“小妹妹,聽說你又住院了,沒事吧?”
看到她,沈棠梨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淡漠道:“小傷,馬上要出院了?!?/p>
又問候了幾句,正好護士來催,歷墨淵便先去辦出院手續(xù)了。
沈棠梨收拾好東西,就看到楚眠眠換了一副表情,冷著臉看過來:
“哼,上次算你命大,可惜你就算僥幸沒死,也要體會生不如死的感覺,大后天是我和墨淵的婚禮,你若是想來,記得隨禮?!?/p>
“小妹妹,別枉費心機了,你終究是搶不贏我的,墨淵從小就喜歡我,喜歡了整整三十年,你只追了他三年,拿什么跟我比?”
看到她終于撕下偽善的面具,露出真實嘴臉,沈棠梨心里也輕松了。
她的聲音平靜的像一潭死水:“是,我比不上你?!?/p>
“比不上你這種靠爬老男人床上位,被人睡爛的拜金女?!?/p>
聽到她戳穿了她的秘密,楚眠眠臉色驟變:“胡說八道什么?!”
“所以是真的了?”
楚眠眠上下打量她一圈,眼神看向門外,眼里突然閃過一抹惡毒的光。
“小妹妹,激將法是沒有用的,歷墨淵已經(jīng)要和我結(jié)婚了,你就等著被拋棄哭著鼻子找媽媽吧!”
說罷,她抬手端起熱粥,朝沈棠梨身上直直潑過去。
嬌嫩的手臂迅速冒起晶瑩水泡,火辣辣的痛感讓她痛呼出聲。
緊閉的門突然被推開,楚眠眠迅速打了自己一巴掌,佯裝滑倒在地上。
歷墨淵剛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楚眠眠就立刻擠出幾滴眼淚,撲進了他的懷里。
“阿淵,你走之后,棠梨妹妹她不同意我們結(jié)婚,覺得我搶了她的男人,聽到后就真的生氣了,把粥潑到我身上!還打了我一巴掌!”
看到她臉上鮮紅的五指印,歷墨淵只覺得渾身的血都在往上涌。
“沈棠梨?!?/p>
他把她護在懷里,沉著臉看向沈棠梨,嗓音低沉而狠戾:
“我求求你別再無理取鬧了!”
在一起三年,沈棠梨第一次看到厲墨淵對自己發(fā)脾氣。
卻是為了楚眠眠。
或許是看到太多次他為了她奮不顧身的場面,無論是失望、痛苦或憤怒,她全部感覺不到了。
她諷刺地扯了扯唇角,撐著病床護欄,顫顫巍巍站起來看著他們,脊背挺得筆直。
她活動了下手指,隨后她用盡全身力氣,抬手狠狠甩了楚眠眠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