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長吁短嘆,感嘆著說道:“大小姐,如今怕是不成了。這幾日,我爹被人看管了起來,不許他出門呢。”
“爹爹讓我轉(zhuǎn)告您,定然不要輕舉妄動,有人等著捉馬腳的?!?/p>
司蘭容凝眉,只得逼著自己強(qiáng)行冷靜下來,另想他法。
夜晚星光閃閃,司蘭容卻輾轉(zhuǎn)難眠。
突然聽到窗臺處吱吱作響,她渾身繃緊,握緊了藏在枕頭下的尖利發(fā)簪。
一道小小的身影從窗臺輕盈地跳了進(jìn)來,目光一掃四周,落在了床榻上。
他疾步上前,拉開床幔,卻對上了一雙清澈瑩亮的雙眸。
“你沒睡?”
“你來了!”
兩人同時(shí)說道。
“哼!”
魏蒼瞪了女主一眼,氣呼呼地說道:“我原以為你是個重情重義的,沒想到我爹爹還沒醒來,你就鬧著要退婚,虧我還真心實(shí)意地喊了你那么多聲后娘,白白便宜了你這個色胚子?!?/p>
魏蒼板著臉,怒火極盛。
司蘭容心頭稍稍驚訝,轉(zhuǎn)瞬間明白了過來,神色更加嚴(yán)峻肅穆。
“我爹娘去你家退婚了,是嗎?”
“哼,你還問我?你既然已經(jīng)做出這等背信棄義之事,還問我做什么,倒是好意思說出口?!?/p>
魏蒼瞪圓了眼睛盯著她,雙眸含這點(diǎn)點(diǎn)淚光,像一只被拋棄的小狼狗似的,又兇又可憐。
司蘭容看他這小模樣,心中突然一軟,不由自動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安撫意味十足。
“不是我想退婚,是我爹娘想讓我退婚,因?yàn)槟愕恢睕]醒。”
魏蒼低下了頭,堅(jiān)定地說道:“爹爹他一定會醒的,說不定明日就會醒了,你就不能不退婚嗎……”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顯得無助而迷茫。
他再怎么厲害,也只是孩子,無法插手大人的事。
“不能,”司蘭容語氣淡漠而平靜,不留半點(diǎn)情面,“魏蒼,若是你爹爹一直不醒,我爹娘一定會給我退婚,我也無法改變?!?/p>
聽完此話,魏蒼更加失落了。
司蘭容盯著魏蒼的眼睛,認(rèn)真冷靜地說道:“我有一個法子,能解決眼下的困局,但是我能信任你嗎?”
魏蒼聽聞此話,垂下的小腦袋瞬間支棱起來。
“只要你說,我一定能做到!”
“好,那么,我們就這么說定了?!?/p>
司蘭容伸出手,袒露掌心:“擊掌為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定要全力以赴!”
“好,全力以赴!”
一大一小兩只手在燭光下?lián)粼谝黄穑l(fā)出清脆響聲。
司蘭容拿出了三個白瓷瓶,交給了魏蒼。
“每日給你爹爹服下一瓶,不可假手他人,必須你親自喂。若是喂不下去,就含在嘴里渡給他?!?/p>
當(dāng)初她僅僅是喝了幾口靈泉水,深可見骨的傷口都立刻結(jié)痂,那么,這三瓶定然能救醒魏承澤。
只要魏承澤醒了,困局可破。
“好,我記下了。那第二件事呢?”
司蘭容鳳眸中微光閃動,“第二件事,就是要給外人說一個大熱鬧聽了?!?/p>
把事情交代給魏蒼,司蘭容目送他小身影靈活攀爬,最后離開司家。
暗暗艷羨,魏蒼不知道哪里學(xué)得這好身手,也太好用了些。
夜色蒼茫,司蘭容淡淡凝眉,將所有希望托付給一個小孩,實(shí)在是太過冒險(xiǎn)了。
可如今已經(jīng)窮途末路,也只能拼一把了。
第二日,陽光明媚,惠風(fēng)和暢。
司夫人帶著司蘭容去參加春日宴會,兩人一早便打扮得光鮮亮麗,歡歡喜喜地出了門。
因?yàn)樽罱炯遗噬狭隋X家這么厲害的高枝,實(shí)在是前途無量,如今鹽業(yè)鋪?zhàn)右呀?jīng)開了,算是嶄露頭角,頗有躋身新貴的架勢。
于是在宴會上,各家的夫人小姐都來到司母和司蘭容身邊攀談獻(xiàn)媚,好聽話毫不保留地往二人耳朵里送。
司家母女二人也是春風(fēng)得意,好一番揚(yáng)眉吐氣。
突然,一位與司夫人不對付的婦人說道:“呵!你們聽說了嗎?外頭傳言,司家原本要嫁到錢家的是大小姐司蘭容,是這位二小姐下藥害得大小姐毀了容,又上趕著勾搭錢家大公子暗送枕席,這才成就好事?!?/p>
她身邊的也是和司夫人不對付的幾位婦人,立刻幫忙搭腔。
“呸呸呸!真是齷齪下作,光是聽聽都覺得臟耳朵。”
這話一出,宴會上的夫人小姐們都指指點(diǎn)點(diǎn)起來,看向司夫人和司雅音的眼神盡是恐懼和厭惡。
“哎呀,這太可怕了!世上竟然有這等蛇蝎心腸的女子嗎?”
“寧可信其有,不可掉以輕心,說不定什么時(shí)候就把咱們給暗害了?!?/p>
“司家竟然包庇二姑娘胡作非為,這也太偏心了吧?”
“什么世家大族,難道是徒有其表,暗藏?cái)⌒???/p>
周圍各種聲音議論紛紛,最后還將矛頭對上了整個司家。
司夫人心中慌亂,大聲呵斥,“休要血口噴人,我們豈會做出那等殘害血親的禽獸之事?”
“什么流言蜚語你們都信呢,定然是有人眼紅我家,這才故意編排,我對兩個女兒一視同仁教養(yǎng)備嫁,從不偏心。”
司雅音也跟著說:“就是就是,大姐意外毀容與我何干?是她自己不小心,你們少胡說八道?!?/p>
又有人說:“那司家大姑娘去哪了?今日怎么沒來?”
“定然是被司夫人關(guān)在了家里,我倒是好奇了,那是她親閨女嗎?竟然如此磋磨殘害?!?/p>
被人說穿了心思,司夫人連忙狡辯,“你這是污蔑!我家大姑娘在家養(yǎng)傷,豈是你們說的這般?”
然而,沒人聽她辯解,陰陽怪氣和冷嘲熱諷不斷。
司夫人和司雅音勢單力薄,自然是單方面挨罵,最后實(shí)在無力反駁眾人,只能掩面痛哭裝委屈。
最后還是城主夫人出面,才將司夫人和司雅音解救出來,單獨(dú)安置在了客房。
城主夫人淡淡嘆了一口氣,因?yàn)槭撬k的宴會,自然不想惹出什么亂子,指點(diǎn)司夫人。
“若真是流言,你讓你家大姑娘出來澄清一番不就行了?否則還不知道要鬧出什么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