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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綏崢與往常并沒有任何不同。
面對有當(dāng)著我的面抽煙的兄弟,也會笑著往他身上砸去一包抽紙,笑罵道:
“別熏到我家月月,不知道她最討厭這些味道了嘛?!”
兄弟們紛紛起哄,仍虛偽奉承的尖叫:
“要不說還得是小嫂子,把綏崢管得服服帖帖,咱們崢爺什么時候?qū)e人這么貼心過!小嫂子威武!”
小嫂子。
從前我聽到這些話,總會害羞地低下頭,覺得這是因為自己年紀小,他們才會用這樣嬌俏可愛的字眼稱呼。
卻原來,跟小三的小,異曲同工。
這些我從前并未懷疑的一字一句,如今都變成了最尖銳的刀子,瞬間劃破了可憐的自尊。
晉綏崢在眾人的起哄中,俯身咬了咬我的耳朵。
溫?zé)釢駶櫟拇缴喙催B起耳廓的邊緣,那是我最敏感的地方。
一陣麻酥酥的戰(zhàn)栗傳遍全身,我全身的肌肉都繃得筆直,強壓下身體本能的反應(yīng),抬眸看向他。
像是沒預(yù)料到,這種時候我會睜眼抬頭,晉綏崢毫不掩飾自己的表情。
這樣親密無間的曖昧氛圍下,他眸光中卻淡漠陰冷,并沒有一絲一毫的真情意切。
四目相對,四周沉寂憋悶。
直到這種僵持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
沈菁涵的聲音從聽筒的另一頭傳出來,帶著慌亂的嬌柔:
“救命啊綏崢,我開車經(jīng)過一條剛修好的路,好像有人一直在后面尾隨,怎么辦,我好害怕?!?/p>
眾人都聽到了她的話,全都緊張了起來。
晉綏崢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把推開我,讓我猝不及防地從沒有靠背的座椅上直接摔了下去,生生被湊過來關(guān)心沈菁涵的人踩到了手背。
疼得我頭皮發(fā)麻。
“菁涵你別擔(dān)心,我現(xiàn)在立刻過去找你,你保持通話打開定位,慢慢往前開千萬不要下車。”
說完,他撞開眾人就要離開。
突然的不甘心涌上心頭,我鼓起最后的勇氣拉住了他的手,滿眼期待而又絕望地看著他的眼睛,低聲追問:
“綏崢哥,能不能不要去,能不能不要丟棄我一個人?”
晉綏崢的眼底閃過了一絲慌亂,甚至有過短暫的掙扎和心疼。
就在我重新燃起希望的時候,他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柔聲道:
“你乖月月,我不放心就去看看她,萬一出了危險怎么辦,我不會拋棄你的,等你高考一結(jié)束,咱們就訂婚,到時候我會讓全城的人來祝福咱們的,讓你徹底放心,好不好?”
我想說不好。
可他已經(jīng)毫不留情地推開了我的手,急匆匆地離開了。
我在所有人輕蔑的目光中,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苦笑著從老宅的后院獨自離開了。
空蕩蕩的街道上,漆黑寂靜。
世界仿佛一頭巨大的兇獸,潛伏著時刻要將我吞噬。
我垂眸閉上眼睛,終于回撥了那通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回撥的電話。
“老師,我不參加普通高考了,我同意提前批進入國家保密學(xué)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