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順產(chǎn)的疲憊,致使我陷入了深度睡眠。而婆婆和陳明,因?yàn)橄驳媚袐耄缭缁丶抑棉k酒席。
所以醫(yī)院內(nèi),只留有陳曉。我在她的注視下睡著,夢到了奢望的未來生活。
天賜健健康康的長大,陳曉改掉了壞毛病,婆婆也不再執(zhí)著于熊貓血一事??上н@些,
終歸是夢。清晨的冷風(fēng),將我從幻想中拉入現(xiàn)實(shí)。病房的門是開著的,好冷。
我下意識想到天賜會不會凍著,可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嬰兒床。天賜不見了!「我的孩子呢?」
我詢問陳曉,她不說話,只是怔怔的看著我,卻有好似說了很多話。那眼里的嫉妒,
丑陋的如同婆婆。這一刻,我莫名有種強(qiáng)烈的不安?!缚靵砣?」我大聲呼喊,引來了護(hù)士。
我將實(shí)情告知,她們立馬尋找。然后在醫(yī)院的花園中,找到了被雪掩蓋的天賜。一夜冰雪,
天賜小小的臉蛋發(fā)青發(fā)黑,小小的身子早已凍硬。她們神色復(fù)雜的將天賜抱回我身邊時,
我感覺我的天塌了。我大腦宕機(jī),彷徨的將天賜緊緊抱在懷里,卻怎么都捂不熱他。天賜,
還未來得及睜眼看一看這個世界,就走了……「我的孩子……」我哭的沙啞,哪怕再不濟(jì),
喪子之痛依舊刻骨銘心。一旁的陳曉,雖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但清亮的眼睛里,
卻透著畸形的滿足。醫(yī)院對這一悲慘事件展開了深入調(diào)查,通過門口的攝像頭,
不多時他們便找到了罪魁禍?zhǔn)住U俏业呐畠宏悤?。畫面中,她于深夜將天賜抱了出去,
緩緩走到花園中,然后沒有猶豫的將其扔到地上,像是扔垃圾那般。
「為什么!他是你弟弟!」我眼眶通紅,歇斯底里的朝她咆哮。然而她的回應(yīng),
卻只是淡淡的勾起嘴角?!杆蚕電Z走屬于我的一切,我不想這種事情發(fā)生,
所以我要讓他消失?!惯@些話語,赤裸又諷刺。在一陣恍惚后,我徹底崩潰。我踉蹌的下床,
踉蹌的沖向她,死死的將她撲倒在地?!改愀掖蛭?,我就讓奶奶打死你!」
她有恃無恐的沖我大吼,臉上寫滿傲慢,仍舊執(zhí)迷不悟。然我近乎失去理智,
我好想掐住她的脖頸,一直用力??墒俏覜]有,像是失去了所有心神,癱軟的松開了,
無神的瞳孔漸漸冰冷。最后,我留給她一個極盡冷漠的冷漠。既然她如此做,
那我就如她所愿,成為惡毒娘親……「別這樣看我,你不配,我可是奶奶的心頭肉!」
她朝我發(fā)著脾氣,可笑又可悲。到了現(xiàn)在,她還是掂不清自己的分量。不過沒關(guān)系,
因?yàn)闀腥藢⑺靼?。忙活了一上午的婆婆,于下午趕回了醫(yī)院。一天看不著天賜的婆婆,
就茶不思夜不寐?!肝业膶氊悓O子呢?」她向我問詢,我沒有回答。一旁的護(hù)士見狀,
給她說了經(jīng)過。肉眼可見,婆婆的笑容僵住了,接著臉皮抽搐,臉色陰沉發(fā)黑。然后,
她瞇著眼招呼陳曉過來。渾然不覺的陳曉,笑的很開心。她誤以為愛她的奶奶回來了,
直至她來到近前,婆婆突然猙獰發(fā)狂,一雙枯槁的老手狠狠抓向她的臉皮。
5「奶奶!奶奶你要干什么奶奶!」陳曉在驚叫,帶著惶恐。眼前最愛她的奶奶,
像是變了一個人,手爪死死抓住她的臉皮,似要將她生死活剝!「好疼!奶奶好疼!」
隨著婆婆的手爪劃動,指尖劃爛了陳曉的臉皮。血液順著往下滴,她痛的大哭大喊,
卻無法阻止婆婆的惡行。直至一旁的護(hù)士們走上前,合力才將婆婆分開?!竸e攔我,
我要弄死她!我要讓她給我孫兒償命!」婆婆嘶吼,手爪帶血,像是惡鬼在張牙舞爪。
陳曉被嚇到血紅的臉變得慘白,大哭的同時不忘躲在我身后?!笅寢?,我怕?!?/p>
她拉著我的衣角,似乎在渴求著我的保護(hù),像曾經(jīng)那般對她的保護(hù)。
可我只是不帶一絲感情的盯著她,然后抓起她的手。陳曉哭得更大聲了,
因?yàn)槲业氖中臎]有溫度,只有尖銳能刺入皮肉的指甲。「媽媽,你要領(lǐng)我去哪?」
她話音剛落,下一刻便看到了門口的警察?!笅寢屛义e了!我還小,我不懂事,
你別這樣……」對她來講,警察似乎帶有天然的恐懼。或許這一刻,
她也明白了自己做的事有多喪心病狂。她試圖掙脫我的手,一個八歲的女孩,
露出了不屬于這個年紀(jì)的極端神色。她要跑,見掙不脫我的手,便發(fā)狠的咬向我的手掌。
可惜這種疼痛對現(xiàn)在的我來講,微乎其微。我親手把她遞到警察的手中,坐上警車后,
她回應(yīng)我的是怨恨到極致的面孔……事后,警察上訪家門,將處理結(jié)果告知?!负⒆有。?/p>
不構(gòu)成犯罪,但缺乏教育,你們當(dāng)家長的不行,那就把她送到少管所,好好改造改造。」
對于警察的訓(xùn)斥,我和婆婆以及陳明一言不發(fā)。陳曉要在少管所待三年,
我也將遭受三年生不如死的折磨?!改銈€賤婆娘!你是干什么吃的!自己兒子都看不住,
我要你有什么用!」婆婆對我的厭惡與針對,要比之前強(qiáng)烈百倍。
她將天賜的死歸咎在我的身上,我憤怒咆哮,試圖反抗。要不是這個惡毒的女人,
曉曉怎會變成這樣,天賜又怎會死!可緊隨而至的,
便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毒打和揉虐……漫長灰暗的三年里,我已經(jīng)不記得我進(jìn)過多少次醫(yī)院。
三年時間并不是很長,但足以看清一個人。我壓下一切忍了三年,
最后得來的是一份可笑的離婚協(xié)議。「老的不成樣的廢物,
老子當(dāng)年真是瞎了眼娶了你!等老子賣了那個小賤貨拿到錢再找個年輕的,你給我趕緊滾!」
他逼迫我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字,我冷笑不已,直接拒絕。
并不是舍不得這個骯臟的家只是我想看看,惡人會有什么下場。事后,挺著狼狽的身體,
我去看望了陳曉。不知她用了什么辦法,在少管所里混的如魚得水。我與她見面,
她丑了很多,丑的不像是個孩子?!竾K嘖嘖,三年了我的好媽媽,我要是沒猜錯,
你好像還是那么沒用?!顾⒁獾搅宋疑砩想y以遮掩的淤青,言語間盡是譏諷。
「有機(jī)會的去看看你弟弟,我把他埋在后院,你對不起她?!棺鳛橐粋€只剩軀殼的母親,
我沒有計較她的惡意。言盡于此,我準(zhǔn)備離開??申悤越酉聛淼脑捳Z,
卻讓我對她生出了超越血肉之情的恨。她得意的審視我,笑得肆意。「趕緊滾吧沒用老東西,
當(dāng)初肯定是你蠱惑了奶奶,要不然奶奶才不會那樣對我?!埂改銈€賤貨,你還把我交給警察,
你不配當(dāng)我媽!對了,偷偷告訴你,其實(shí)弟弟不是凍死的,他命可真大,
我早上去看的時候他還在哭,哭得我心煩,所以我掐住他的脖子,一直掐!掐到他不哭了,
嘻嘻嘻……」6十一歲的陳曉,與我陌生的像是不共戴天仇人。她用手比對出掐脖子的場景,
讓我愣在了原地。我的瞳孔在抖動,我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又于一瞬間忽然轉(zhuǎn)身離去。
或許最深的恨,便是沉默吧。我這樣想,回到了家,撕碎了陳明拿來的離婚協(xié)議。
「你個賤婆娘又搞哪樣!」面對陳明的質(zhì)問,我笑得慘淡。
「賤貨!老子給你自由你不要!你想死嗎!」他朝我咆哮,我慘笑中透出瘋狂。
并不是不想活,而是想換一個活法。我突然發(fā)現(xiàn),以前的我好軟弱,各種委曲求全,
到最后換來的卻是如此結(jié)果。這個世界,能制服惡的通常是更大的惡。所以,我早該惡毒了。
惡毒的接受這一切,報復(fù)這一切……一個下著雨的午后,陳曉出來了。陳明去接的她,
我站在門口,遠(yuǎn)遠(yuǎn)望見了兩人歸來的身影。重獲自由的陳曉,抑制不住的開心,
整個人蹦蹦跳跳的跟在陳明后面。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個可愛的孩子。臨近門口,
陳曉注意到了我,流露出詫異與厭惡?!改銈€老東西怎么在這?」「喂我跟你說話呢,
聾了嗎?」被我直勾勾的注視,她似乎很不耐煩以及不舒服。少管所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