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半,我獨自坐上了那部電梯。里面站著一個白衣女人,她要去二十五樓。
可是二十五樓明明是空的,而且今晚電梯停運檢修。更恐怖的是,她在鏡子里沒有倒影。
當(dāng)我意識到這一切時,已經(jīng)太晚了。深夜十一點半,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公司大樓。
加班到這個點已經(jīng)是常態(tài),但今天格外累。老板臨時要求修改方案,
我一個人在辦公室熬到現(xiàn)在。整個大樓靜得可怕,只有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里回響。
保安老張已經(jīng)睡著了,趴在值班臺上打著呼嚕。我沒有叫醒他,徑直走向電梯。
電梯門緩緩打開,里面站著一個女人。她穿著白色連衣裙,長發(fā)遮住了大半張臉,
低著頭看手機。我禮貌地點點頭,按下了二十三樓。"晚上好。"我主動打招呼。
她沒有回應(yīng),依然低著頭。也許是太累了,不想說話。我理解這種感覺。電梯開始上升。
數(shù)字跳動著:5、6、7、8......我注意到她按的是二十五樓,比我高兩層。
這棟樓我工作了三年,二十五樓一直是空置的,從來沒有租出去過。物業(yè)說那一層有些問題,
具體什么問題從來沒人說清楚。"請問,二十五樓現(xiàn)在有公司入駐了嗎?"我試探性地問。
她依然沒有回答,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著。我以為她戴著耳機沒聽見,就沒再說話。
電梯里很安靜,只有機械運轉(zhuǎn)的嗡嗡聲和她手指點擊屏幕的輕微聲響。
15、16、17、18......突然,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細節(jié)。電梯的鏡面墻里,
我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疲憊的倒影,松垮的領(lǐng)帶,凌亂的頭發(fā),還有黑眼圈。
但是......她沒有倒影!我心跳瞬間加速,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女人。
她還是那個姿勢,低著頭,長發(fā)垂下。白色的連衣裙很干凈,
干凈得不像是在深夜還在外面的人該有的樣子。一定是鏡子的角度問題,我這樣安慰自己。
或者是燈光的問題,這種老式電梯的照明本來就不好。
20、21、22......電梯到了二十三樓,門打開了。我正要走出去,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先生,你不下去嗎?"女人開口了,聲音很輕,很柔,
但聽起來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回音。我回過頭看她,
她終于抬起了頭。那張臉......蒼白得像紙一樣,沒有一絲血色。眼睛是純黑色的,
沒有眼白,就像兩個深不見底的洞。最恐怖的是,她的嘴角咧到了耳根,
露出滿口尖銳的牙齒,像鯊魚一樣。"啊!"我驚叫一聲,拼命沖出電梯。
身后傳來她的笑聲,尖銳刺耳,像指甲劃過黑板,又像是夜梟的叫聲。我跑到辦公室,
反鎖了門,靠在門上大口喘氣。心臟跳得像要蹦出胸膛,手心全是冷汗。
手機顯示時間是11:47。我給保安打電話:"老張,二十五樓是不是有人?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老張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小李?這么晚了,怎么了?
""二十五樓是不是有人?我剛才在電梯里遇到一個女人,她要去二十五樓。""二十五樓?
小李,你是不是加班累糊涂了?二十五樓從來沒租出去過,而且......""而且什么?
""而且今天停電檢修,電梯從晚上十點就停運了。我剛才還在想你怎么上樓的呢。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那我剛才坐的電梯是什么?""小李,你沒事吧?
要不要我上去看看你?""不用,不用??赡苁俏姨哿耍a(chǎn)生了幻覺。"我掛斷電話,
顫抖著走到窗邊。二十三樓往下看,整棟樓都是黑的,只有我這一層還亮著燈。
街道上也空無一人,連路燈都顯得昏暗。如果電梯停運了,我是怎么上來的?
更重要的是......我要怎么下去?我試著回憶剛才的情況。我確實坐了電梯,
按了二十三樓,電梯確實運行了。那個女人也確實存在,我和她說過話。
但是老張說電梯停運了。那么,要么老張在撒謊,要么......我不敢往下想。正想著,
辦公室的燈突然全部熄滅了。黑暗瞬間吞沒了一切,我什么都看不見。
只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然后,我聽見了電梯運行的聲音。
那種熟悉的機械運轉(zhuǎn)聲,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龢堑搅?。電梯門緩緩打開,
走廊里透出微弱的紅光,像是血一樣的顏色。"先生,該下樓了。
"那個女人的聲音從電梯里傳來,比剛才更加陰森,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威嚴(yán)。
我死死抓著辦公桌,心臟狂跳得像要蹦出胸膛。"我不下去!"我大聲喊道,
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響。"那就永遠留在這里吧。"她的笑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我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門外徘徊,門把手開始緩緩轉(zhuǎn)動。咔嚓,咔嚓。
金屬摩擦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我想起了三年前剛來這家公司時聽到的傳說。
據(jù)說這棟樓在建造時,有個女工人從二十五樓墜落身亡。她生前最后一次坐電梯,
就是從二十五樓到一樓。那天晚上,她也是一個人加班到很晚。從那以后,
每當(dāng)有人深夜獨自坐電梯,她就會出現(xiàn),邀請你到二十五樓做客。去過的人,
再也沒有回來過。當(dāng)時我只當(dāng)是都市傳說,用來嚇唬新員工的。
現(xiàn)在看來......門把手停止了轉(zhuǎn)動,走廊里重新安靜下來。我以為她走了,
剛松了口氣,手機突然響了。鈴聲在黑暗中格外刺耳,嚇得我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是一個陌生號碼,顯示的是本地號碼,但我從來沒見過。我顫抖著接起電話。"喂?
""先生,我在二十五樓等你。"還是那個女人的聲音,但這次聽起來就在我耳邊,
就像她就站在我身后一樣。我猛地回頭,辦公室里空無一人,只有黑暗。"你想要什么?
"我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zhèn)定。"陪伴。我在這里太久了,太孤獨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深深的悲傷,讓人忍不住想要同情她。"我不會去二十五樓的。
""那你就永遠別想離開這棟樓。"電話掛斷了。我試著給保安再打電話,
但手機顯示無信號。試著開門,門鎖死了,怎么也打不開。鑰匙在鎖孔里轉(zhuǎn)動,
但門就是不開。窗戶也打不開,玻璃厚得像墻,用椅子砸也砸不破。我被困在了二十三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坐在椅子上,盯著門口。黑暗中,我能聽到各種奇怪的聲音。
有時是腳步聲,很輕,很慢,像是有人光著腳在地毯上走路。有時是敲擊聲,
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敲擊墻壁。有時是呼吸聲,很重,很急促,像是有人在門外大口喘氣。
凌晨兩點,走廊里又響起了腳步聲。這次的腳步聲很清晰,
從電梯方向一步步走向我的辦公室。腳步聲在我門口停下了。"先生,你餓嗎?
"她又開口了,聲音就在門外。我沒有回答,屏住呼吸。"我給你帶了宵夜。
"門縫下面滑進來一個白色的盒子,看起來像是外賣盒。我沒敢碰,只是遠遠地看著。
盒子自己打開了,里面是一顆人的心臟,還在跳動。鮮血從盒子里溢出來,在地板上蔓延。
我差點吐出來,連忙捂住嘴。"不喜歡嗎?那這個呢?"又一個盒子滑了進來,
里面是一只眼球,瞪著我。眼球還在轉(zhuǎn)動,像是在尋找什么。"還是這個?"第三個盒子,
里面是一截手指,指甲涂著鮮紅的指甲油。手指還在抽搐,像是剛剛被切下來的。
我終于忍不住了,沖到垃圾桶旁邊吐了個昏天黑地。胃里翻江倒海,
把今天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看來你不餓。那我們聊聊天吧。"她的聲音越來越近,
仿佛就貼著門在說話。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透過門縫傳進來,冰冷刺骨。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嗎?"我不想聽,但她繼續(xù)說下去。"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