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英以為于淼淼說的是氣話,畢竟她下鄉(xiāng)還什么都沒準備呢,身無分文。
下鄉(xiāng)沒有家里支持,她日子怎么可能過得下去。
以往她只要一說不要這個女兒了,不管是不是于淼淼的錯,她都會乖乖認錯。
吳秀英像是故意置氣一般,但還是不忘給她大閨女謀福利:
“行,但是你得把工作讓給你姐,就當全了養(yǎng)育之恩?!?/p>
在以前,她要是這么說,原主就會乖乖地聽話了。
她早該這么說了,或許就沒有后面這些事了。
可沒想到于淼淼直接反駁:“媽,你養(yǎng)育我什么了?
12歲以前我在外婆家,因為你沒給生活費,時常被舅舅姨媽們打,是為什么?
是因為你養(yǎng)育了我?
你但凡給點錢,我在老家都不會惹人嫌?!?/p>
“那你現(xiàn)在16歲了,12歲到16歲這四年,你喝西北風長大的?”
于淼淼從兜里掏出錢,拿了10塊錢放在吳秀英的手里:
“這四年,10塊錢就當房租費了,別忘了我平時還去領火柴盒來糊補貼家用。
自從我回來開始做飯,你們每個月給我買菜錢了嗎?”
于淼淼想到這里,真的是要唾棄原主了。
自己花錢買回來的菜,自己還吃不飽,有夠傻的。
吳秀英眼神心虛,她以為這死丫頭從她娘家回來是帶了錢的,梗著脖子狡辯:
“那,學費不要錢?”
周圍鄰居聽到吳秀英這么回答,個個都驚得大張嘴巴:
“她這是相當于承認沒給錢吧,天啦,這么小的孩子,真做得出?”
“這吳秀英夠可以的哈,12歲的小姑娘在家做飯給他們吃,她還不給買菜錢。”
“是啊,我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p>
“那是你們平時沒觀察,你看她大閨女和她男人大哥家的閨女,穿的衣服都沒啥補丁。
看于淼淼,那衣服都快成補丁拼接的衣服了?!?/p>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吳秀英無地自容。
于淼淼低頭故作傷心,但實際是想找找傷心的狀態(tài)。
朝陽群眾厲害,這個安市群眾也不賴,洞察力很可以啊。
找到了傷心的情緒后,于淼淼一臉苦澀:
“媽,你忘記了,我學費除了第一年,后面的不但不要錢,還有學校補貼的錢呢!
老師校長都可以作證的啊。”
靠,于淼淼內心算了一下,這原主蠢到家了都。
光靠學校獎勵那些錢,她自己都可以吃好穿好了。
為了這一家人吃好,還去黑市倒騰,糊火柴盒。
最后自己穿的衣服沒有,吃也吃不飽,還沒攢下錢。
痛心疾首,痛心疾首?。。?!
吳秀英為了她的大閨女,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顧耍無賴:“我不管,你必須把你的工作留下?!?/p>
于淼淼沒辦法,只能當著眾人的面說:“可是工作已經(jīng)轉給別人了,錢呢,也花完了,媽媽你該不會想讓我要啥沒啥地去下鄉(xiāng)吧?
下鄉(xiāng)還是你去給我報的,補貼的錢票都沒給我,報的大西北呢!補貼的錢就有230塊錢啊?!?/p>
說著,于淼淼裝作柔弱無助的樣子,故意看了一眼家徒四壁的房子。
“可惜了,啥也沒了?。?!”
于淼淼說著不經(jīng)意地拿了一根吳秀英的頭發(fā)和于正華的頭發(fā),她非常懷疑,這是親生父母嗎?
吳秀英聽到工作沒了,她天都塌了,想要更加瘋狂地想要撕扯于淼淼
眼看吳秀英又要發(fā)作,公安及時制止:
“你丈夫都這樣了,你到底關心工作,還是關心你丈夫。”
于正華一臉慘白、病怏怏的樣子,還帶著極為憤怒又極力壓制的語氣:
“趕緊斷絕關系,送我去醫(yī)院。”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在有人的時候,特別講究“風度”,努力克制脾氣。
大部分人,都以為他是一個特別講道理的人。
但是此時此刻,憤怒已經(jīng)充滿了他的大腦,根本無暇思考這樣做以后會怎么樣。
吳秀英聽出于正華的聲音極為克制了,已經(jīng)到了發(fā)火的臨界點。
如果她不照做,后果不堪設想。
她哭哭啼啼地找鄰居借來紙筆,寫明了和于淼淼斷絕關系。
有在場的公安見證,之后有空,她再去登個報,完美。
在場的所有人看了都直搖頭。
家里都這樣了,就這么個勤快的都要擺脫關系,以后吳秀英上班,指著飯都不會做的于琴和于秋秋嗎?
于淼淼???你們不知道,就算不斷親,下鄉(xiāng)在即,他們最終可能更慘。
既然都已經(jīng)拿到她想要的東西了,于淼淼還不忘提醒公安:
“公安同志,別忘了,我告于琴蓄意謀殺,醫(yī)院可是有傷情證明的?!?/p>
聽到這話,吳秀英又想跟于淼淼鬧了。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于正華被送往醫(yī)院,于琴被帶到公安局。
吳秀英茫然又焦急,不知道該去哪一頭,撕心裂肺地坐在地上哭泣。
最終還是先跟著去醫(yī)院了。
于淼淼拿到斷絕關系的那張紙,就直接到報社登記斷絕關系的說明。
家里亂成一團,跟她關系不大,況且,人都走了,有啥亂的。
看著還怪整潔的。
距離下鄉(xiāng)的火車還有兩天的時間,她拿著知青下鄉(xiāng)證明和斷親關系證明。
直接到招待所開了一個房,沒有住處,總不能睡大街吧。
她空間也可以睡啦,還有她收的房車、活動房啥的,舒適是舒適。
但要是有心人來查她,沒有招待所居住記錄,她咋解釋???
再說了,就算在招待所,她把門一關好,進空間睡覺不也一樣。
反正在空間內能聽到外面的所有動靜。
再出來就完了唄,在和平世界,該注意還是要注意一點的。
......
傍晚公安找到于淼淼,說是于琴的案子需要她去一趟。
來到公安局,就看到吳秀英面無表情,冷漠地看著于淼淼,還是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
“你趕緊寫個諒解書,都是一家子姐妹推推搡搡得磕破頭而已,怎么就是蓄意謀殺了?!?/p>
于淼淼冷笑,如果她沒來,于琴可不就是板上釘釘?shù)墓室鈿⑷藛幔?/p>
“我們斷絕關系了,不是什么姐妹,別來攀扯關系,她是兇手,我是受害者。”
于淼淼一點也不想裝成原主以前那樣唯唯諾諾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