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報完仇,江逾白心里卻空了。
從倉庫出來后,人直接來到了二樓的臥室里,蘇綰柔的尸體被他運回來了,此刻正躺在特制的冰棺里。
他蹲下身,摸了摸那張臉。
手上除了冰涼的粗砂感,其他的便再也感受不到了,心驟然沉入了谷底。
“柔兒…”
江逾白輕聲地喚著她。
然后自顧自地說:“我已經(jīng)讓田恬付出代價了,你心里有沒有好受點,也能不能原諒我、原諒我犯的糊涂......”
而且還是天大的糊涂。
一想起這幾日發(fā)生的事,他的心就跟著隱隱作疼,要不是他錯信田恬的話,蘇綰柔也不會心死到引火自 焚。
就像田恬說的,如果她是主兇那他就是幫兇,而主兇已經(jīng)受到懲罰了。
那他這個幫兇呢?
或許他心里已經(jīng)有答案了。
江逾白看著沉睡的人,又說:“我已經(jīng)叫人盡快修復花房,還是和從前一樣,按照你的喜好種滿你喜歡的花,再等等,很快你就可以在那安息了。”
這是他和蘇綰柔之間的約定。
當年他打造了這個花房,作為戀愛紀念日的禮物送給蘇綰柔,只因為她一句想要自己的秘密花園,他便幫她實現(xiàn)了。
后來他又在這里和她求婚。
平日里,蘇綰柔總喜歡待在花房,而他只要不忙也會陪著她,看著她插花剪枝、沉醉在花叢中。
久而久之便成了他們的愛情基地。
他說要一輩子看她種花,直到白發(fā)垂暮天荒地老,就算是死也要一起埋在這,那時她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可一輩子太長,誓言更容易忘。
不知從何時開始,江逾白不再踏進花房半步,頻頻只有蘇綰柔一人的身影,再后來就連她也不來了。
“你是在懲罰我對不對?”
江逾白默默流著淚,哽咽道:“是我先違背了誓言,所以你才心灰意冷,選擇在花房里自 焚也是想提醒我對不對?”
“我不會再忘了,柔兒?!?/p>
“你等我…”
他那悲戚的哭聲持續(xù)了一整夜。
接下來幾天,江逾白哪都不去,就一直待在房間里守著‘蘇綰柔’。
十日后,花房重新建好。
江逾白才將‘蘇綰柔’的尸體火化了,然后在花房里舉辦了葬禮。
來吊唁的大多是京市的權(quán)貴,雖然背地里聽聞蘇綰柔是自 焚而亡,可表面上大家都不再議論,畢竟死者為大。
也算是給她最后的體面。
從早忙到晚,才走完了所有流程。
結(jié)束后江逾白打發(fā)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勸他節(jié)哀,可說得容易做得難,他坐在‘蘇綰柔’的墓碑前沉默不語。
良久,才從兜里掏出一封信。
那是他寫好的遺書,這幾日他過得好煎熬好痛苦,無時無刻不在思念。
現(xiàn)在終于可以解脫了。
他摸了下墓碑上的照片,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愛意,以前他不懂珍惜,等到失去后才知道什么才是最珍貴的。
“柔兒,別走太快,等等我?!?/p>
江逾白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說完便吞下一整瓶安眠藥。
不到半個小時,藥效開始發(fā)作,他整個人倒在墓碑前,眼前一陣發(fā)黑,呼吸也逐漸地變得困難了起來。
可他卻并不感到絲毫害怕。
因為他能見到想見的人了。
“柔兒…”
“江總!!”
誰知,這時他的助理又折返。
看到眼前的一幕,嚇得他背起人立馬跑去了醫(yī)院,又經(jīng)歷了一頓搶救。
最終人還是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