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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小姐,這樣吧,你脫一件,我給一百萬?!?/p>
“要是脫光的話,這條祖母綠項鏈我就替你買下來?!?/p>
四周頓時響起一片下流的起哄聲,摻著露骨的下流和好奇。
“脫啊,快脫!我們也想看看能被周少圈養(yǎng)的金絲雀,這身材到底能有多好!”
喬疏桐遲遲沒有動作,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調(diào)戲,心口發(fā)酸。
今天是周庭琛白月光回國的日子,大家為她辦了接風宴。
而周庭琛的視線一直落在江允禾身上,從未挪開半分。
“怎么還傻站著,你該不會以為周少還會在乎你吧,如今江小姐回來了,你這個替身也該有點自知之明,還敢和江小姐搶東西,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p>
嘲諷的聲音打斷了喬疏桐的思緒,她忍受著一道道直白的視線,黏膩又惡心。
指甲嵌入掌心,她眼圈通紅,下意識看向了坐在會場中間的周庭琛。
他此時正緊皺著眉頭,眸色沉沉注視著江允禾的一舉一動。
在江允禾端起第三杯紅酒時,神色一變,再也忍不住豁然起身,將她手中的酒杯奪了過去,語氣里是失控的心疼和斥責。
“你自己的胃你自己不知道嗎?不要再喝了?!?/p>
周庭琛的視線自始至終都注視著江允禾,這副慌張擔心的模樣更是像一把匕首扎進喬疏桐的心口,五臟六腑都泛著疼。
十八歲那年,喬家破產(chǎn),父母去世,她成了人人笑話的落魄千金。
是周庭琛將她帶回家,給予她無盡的寵愛。
她半夜高燒不退,他便推掉上億的合作,連夜飛回來守在她床邊,一遍遍為她換冰毛巾。
她隨口一句想吃城南的那家餛飩,他便風雪夜奔波數(shù)幾個小時為她買回來。
二十一歲生日那天,他站在漫天綻放的煙花下,俯身輕吻她的額頭。
“疏桐,以后每一年生日,我都陪你過。”
他對她太好了,以至于她生出了不該有的奢求和妄念。
奢求,這三年時間,周庭琛對她是否有過片刻的喜歡?
喬疏桐喉口發(fā)緊,想起過往種種,鼓起勇氣走到周庭琛的面前。
眸中的委屈,難過,希冀,最后一齊化作一股執(zhí)念。
“周先生,你以前說過我每次生日可以向你許一個愿望,你都會答應。”
“這次,我的愿望就是這條祖母綠項鏈?!?/p>
話落,會場陷入一片安靜,眾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喬疏桐這是瘋了吧,這是逼周少在她和江小姐之間做選擇呢,簡直是自不量力!”
“怪就怪她和江小姐都看中了這條項鏈吧,當初我們這個圈子誰不知道江小姐離開后,周少日夜買醉,甚至喝出胃出血,現(xiàn)在人回來了,還有她喬疏桐什么事?!?/p>
......
眾人的嘲笑落入喬疏桐的耳中,可她執(zhí)意要等周庭琛的答案。
一分一秒的時間變得無比煎熬,燈光打在男人的臉上,襯得越發(fā)清冷疏離。
他的指尖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桌面,余光落在江允禾望向項鏈的喜愛的目光中,沉聲站起。
“疏桐聽話,今天是允禾的接風宴,不要掃了大家的興致?!?/p>
冷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幾乎要刺穿喬疏桐的耳膜。
她緊緊咬著唇,指節(jié)攥到發(fā)白,呼吸都發(fā)著疼。
眸中的一切情緒都變成了自嘲。
原來,此前種種,不過是她的錯覺。
周庭琛只把她當作轉(zhuǎn)移注意力的工具而已。
喬疏桐深吸口氣,斂去眸中的自嘲,轉(zhuǎn)身對上那道黏膩調(diào)戲的目光。
“脫一件,一百萬,我脫。”
周庭琛不會幫她,可那條祖母綠項鏈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她必須拿回來。
她閉上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手指搭上肩膀的系帶。
可就在她準備脫衣時,一道冰冷怒意的嗓音響起。
“鬧夠了沒有!”
下一秒,喬疏桐的手臂被人狠狠攥住,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jīng)被拉至會場走廊上。
“喬疏桐,為了一條項鏈,當眾脫衣,這就是我教你的?”
周庭琛蘊著怒意的眸子居高臨下打量著她,卻在觸及她眼底的濕意時,頓了頓,語氣軟下幾分。
“這條項鏈對你很重要?”
難道她說重要,周庭琛便會將項鏈還給她嗎?
她不知道。
但是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還是想試試。
喬疏桐深吸口氣,語氣中帶著隱隱的期待和祈求。
“這條項鏈是我媽媽......”
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道又急又亂的聲音打斷。
“周少,允禾,她又胃疼了!”
喬疏桐清晰感受到周庭琛神色一變,眸中的焦急和心疼如潮水般溢出。
他沖進會場將江允禾攔腰抱起,轉(zhuǎn)身就朝著房間走去。
“叫陳醫(yī)生過來。”
自始至終,再也沒管過喬疏桐半分。
喬疏桐眸中的希冀隨著周庭琛漸行漸遠的背影一點點破碎,消散。
她扯了扯嘴角,拿出手機發(fā)了一條消息。
“老師,我同意前往加州參加繪畫大賽,并留在那邊發(fā)展?!?/p>
“好,十天后的比賽你好好準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