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哪個悅悅？”
許西瑤心沉了一瞬，竭力維持著正常表情。
許西瑤近一年沒有記憶，她又怎么會知道。
想到這些，顧清淮頭疼欲裂，便匆匆和許西瑤回到家。
他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將成年后的經(jīng)歷梳理了一遍。
按部就班地學(xué)習(xí)、生活、忙事業(yè)。
唯獨在感情這部分，好似空了一塊。
他和許西瑤在一起，是一次酒后亂性，可撲倒她的動作，卻不似新手。
這不合理。
“清淮，你不要焦慮，婚前恐懼癥不是只會發(fā)生在女人身上的，也可能發(fā)生在男人身上。如果你不愿意這么早結(jié)婚，我可以等。你等了我一年，我可以等你十年......”
許西瑤越說越委屈，眼淚一顆顆砸在他手心。
可不知為何，許西瑤的眼淚雖楚楚可憐，但他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頭紗女人的眼淚。
她的眼淚噙著眼眶里，緊緊抱著他大腿：
“求求你把它還給我，這是爸爸留給我的唯一信物，顧清淮，求求你......”
不知不覺中，一層軟糯貼在他的唇上，動 情地研磨著：
“清淮，要了我?！?/p>
許西瑤的吻來得熱烈而兇猛，她一路吻下去，顧清淮腦海里卻揮之不去女孩的身影。
她就像鬼魅一樣，折磨著顧清淮。
“悅悅，我頭疼?！?/p>
叫錯了名字，顧清淮和許西瑤都愣了一瞬。
半晌，許西瑤才扯了扯嘴角，臉上掛著勉強的笑意：
“那你先休息，我去找醫(yī)生開止痛藥。”
許西瑤輕輕帶上門，顧清淮臉色又沉了下來。
偏頭痛是多年的頑疾，但這些年他從未吃過藥。
是那個女孩，每次在他偏頭痛復(fù)發(fā)時，靠在床邊，給他輕柔地按摩一整晚，直到他的痛處消失。
突然地，顧清淮生出一絲想念，他很想知道“悅悅”到底是誰。
迷迷糊糊中，他沉沉睡去，這一次那女孩再次入夢。
他大學(xué)期間對她一見鐘情，拼了命地追她，但她屢次拒絕。
她看似溫柔卻很固執(zhí)，無論他追多少次，她總能拒絕他。
為了那女孩，他轉(zhuǎn)了專業(yè)學(xué)醫(yī)，終于在第八年，女孩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
可他的家世不允許娶普通人家的女孩，顧清淮跪在家門口，父親打斷了三根荊條，他全身布滿傷痕，但他始終未松口。
顧清淮為了她，從顧家凈身出戶......
女孩嫁給他時，他一窮二白，但他借了錢給女孩租了婚紗照，在酒店辦了不大不小的婚宴。
女孩從未如此幸?？鞓愤^。
可下一幀畫面切換，女孩卻恨極了他。
拼了命地?fù)湎蛩?，揚起手怒扇他一巴掌，憤怒地嘶吼：
“顧清淮，你這個瘋子！你不得好死！”
“悅悅！”
顧清淮猛地坐起，渾身已大汗淋漓。
他抬頭望了望清冷的月色，頭輕腦重地，突然就犯了煙癮。
緩了緩神，他拖著疲憊的身子，輕手輕腳去花園抽煙。
剛到花園門，顧清淮看見許西瑤在花園里，壓低著聲音打電話：
“如果不是我出資，你們那個破媒體公司早都破產(chǎn)了，你還想威脅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p>
“你有種站在顧清淮的面前，揭露當(dāng)年是我自導(dǎo)自演的一出戲，你看他是信你，還是信自己未來的太太。”
顧清淮腳步一滯。
眼前充滿戾氣的女人，和他印象里許西瑤截然不同。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么，許西瑤支起胳膊，懶懶地咬著指甲蓋，氣定神閑地模樣：
“顧清淮還是太愛我了，沒想到我只是在鏡頭下掉了幾滴眼淚，他竟然把蘇明悅【真空白大褂】的照片發(fā)給了媒體，蘇明悅怎么可能不恨他......”
悅悅......
蘇明悅......
顧清淮一遍遍念叨著這個名字，攥緊了拳頭。
他瞇了瞇眼，盯著笑得花枝亂顫的許西瑤。
思索片刻，拿起手機撥通私家偵探的電話：
“去給我辦兩件事，明天中午12點之前給我資料?！?/p>
“第一，給我查許西瑤，她和哪家媒體公司有過接觸，發(fā)布過什么新聞?！?/p>
“第二，我要蘇明悅的全部信息，以及她現(xiàn)在在哪?！?/p>
自從他醒來，始終覺得有無形的手在掩蓋著什么真相，但他始終找不到突破口。
直到他聽見許西瑤的電話，恍然大悟。
互聯(lián)網(wǎng)是有記憶的。
答案，也許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