曄乾拎起我將我摁在墻上。
他掐住我的脖子,雙眼赤紅。
“你怎么敢,歲落,你怎么敢殺了我們的孩子,你有什么資格!”
我許久沒聽他用我們形容我與他,沒想到他日再聽聞,竟是這樣要命的情景。
他去了冰石窟,在里面察覺到殘存的靈氣。
他以為是我不愿要孩子,自己親手墮胎。
“過去你偷偷喝避子湯藥我就一直縱著你,你當(dāng)真以為!”
以為什么?
他沒說。
他氣急了,手上力道加重,我嗆咳著,喉頭泛上一陣腥甜。
可我得忍著。
這口血若是吐出來了,他只會以為是我假裝,怒氣更盛。
“我、是罪人......咳咳......我沒資格,我沒、不配為戰(zhàn)神......生兒育女。”
他覺得是我故意,那便是我故意。
反正解釋了他也不會信。
曄乾望著我,眼里的情緒極為復(fù)雜,令人讀不懂。
可看著那雙眼睛,我以為早已經(jīng)麻木的心,又泛起細(xì)細(xì)密密的疼痛。
“配不配本君說了才算!”
他把我丟在床上,像丟一只廢棄的破紙鳶。
我痛得有些恍惚,門外光影搖曳,莫名讓人想起少年時(shí),我不慎被刀劍劃傷皮膚,他捧著我的手,剎那間就紅了眼睛。
彌漫的水霧里,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只怕他自己也分不清。
門被再度關(guān)上,落了鎖。
昏暗中,青桃癱在角落里,沒了生息。
她終究是被我連累,丟了性命。
我卻還活著。
我的命這樣硬。
我送走了父母族親,送走了我的孩子,如今連自幼陪在我身邊的仙婢也死了,我卻還活著。
光線一點(diǎn)點(diǎn)暗下去,我縮在床榻邊沿,希望自己永遠(yuǎn)不能再睜開眼。
可曄乾不會放過我。
門外傳來阿弟的慘叫聲時(shí),我剛朦朦朧朧看見阿娘的影子。
還沒來得及感受她懷中的溫度,一團(tuán)血肉被丟了進(jìn)來。
曄乾從不食言,我被他折磨得麻木了,給不了他想要的反應(yīng),再惹他生氣時(shí),他便讓我的阿弟代為受過。
阿弟不過千歲有余,放在凡間還是個(gè)懵懂孩提,被生生剜去下體。
曄乾說,我接連殺死他的孩子,他便要讓我家絕后。
我想要去找他,求他放了阿弟,我做什么都行。
可我渾身沒氣力,剛起身就栽倒,一點(diǎn)點(diǎn)爬到門口,怎樣都抓不住門框。
我自幼拜在司戰(zhàn)女帝門下,也曾指揮千軍御敵于千里之外。
現(xiàn)如今,卻連打開一扇門都再做不到。
“曄乾,求求你,你放了我阿弟,我錯(cuò)了,我有罪?!?/p>
“我是罪人,你饒了我阿弟吧?!?/p>
十指在門上磨出淋漓鮮血,我一遍遍嘶啞著嗓子認(rèn)罪乞求。
回應(yīng)我的,只有玉顏嬌俏的笑聲。
“神君別這樣,讓底下人瞧見了多不好?!?/p>
阿弟凄厲的嘶喊和我絕望的乞求聲中,他們兩人打情罵俏,好不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