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琴,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p>
“你,你少嚇唬我!我已經(jīng)說過了,有一次廚房剩了食材沒用完,我要拿回家給我小孫子補身體,你不僅不讓我拿走,還給我臉色看。我因此記恨你,才會換了你的藥?!?/p>
李桂琴雙手緊握成拳,身體不受控制的微微輕顫,明顯是心虛的表現(xiàn),卻嘴硬的繼續(xù)說道。
“你又沒怎么樣,這么點兒小事,難道還想判我死刑?。 ?/p>
姜悅聽完,勾唇冷嗤了一聲。還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故意殺人未遂判不了死刑,但坐牢是肯定的。一旦有了案底,你以后別想在做家政工作,兒女也都會受到影響,不能考公和參軍,政審都過不了?!?/p>
姜悅說的不緊不慢,“你既然不想說出幕后的人,那就別說了。我從不為難人。這么喜歡替人頂罪,那就等著吃牢飯吧?!?/p>
姜悅說完,站起身,向外走去。
她走出審訊室,隔著一道門,還能聽到李桂琴恐慌又無助的放聲大哭??杉幢闳绱?,她也沒敢供出盛青青。
看來是有很大的把柄落在盛青青的手上了。
姜悅又忍不住心疼原身。
盛青青一個心機女,又在盛家經(jīng)營多年。而原身只是個心思單純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斗得過呢。
姜悅回到盛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
餐廳中,盛家四口人正在吃完飯。
滿桌的美味佳肴,歡聲笑語。
盛家人根本沒把李桂琴一個傭人放在心上。顯然,也沒把姜悅這個親生的女兒放在心上。
姜悅走進餐廳,溫馨的氣氛似乎瞬間被打破??諝庥衅痰哪郎且患宜目诳聪蛩哪抗?,好像她是一個突然闖入的外來者。
如果是原身,一定難過的又要哭吧。
可姜悅根本不在乎,她無視四人的目光,徑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對傭人吩咐道,“給我拿雙碗筷。”
因為姜悅剛收拾了李桂琴,家里的傭人都不敢再刁難她,立即端了干凈的碗筷過來。
姜悅垂著眸子,開始夾菜吃飯。她早就餓了。
盛國鴻見她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頓時火冒三丈,啪的一聲摔下手中的筷子。
“你還知道回來!”盛國鴻指著姜悅鼻子開罵,“混賬東西,這么點兒小事兒偏要鬧到警察局,還嫌不夠丟人現(xiàn)眼是不是!”
盛青青睜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著姜悅,但眼中又明晃晃寫著挑釁。
“琴姐在我們盛家已經(jīng)工作二十多年了,我和哥哥都是她一手帶大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她肯定是一時糊涂才做錯了事?!?/p>
“悅悅,你就不能原諒她一次么?”盛青青假惺惺的哀求,還流下一滴鱷魚的眼淚。
蔣琬聽完,竟贊同的點頭,并對姜悅說道,“你姐姐說的沒錯。悅悅,你既然沒有大礙,就給琴姐出具一份諒解書吧,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才是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p>
蔣琬明明溫婉的語氣,卻帶著不滿和責(zé)備。
姜悅握著筷子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斂著眸,冷笑一聲。
這一家人,還真會慷他人之慨啊。
見姜悅一直不說話,盛景祁也開口了。
“你的病例我已經(jīng)看過了,一個小手術(shù)而已。我會幫你聯(lián)系國內(nèi)心臟科最好的醫(yī)生給你做手術(shù)?!?/p>
盛景祁一副高高在上,施舍般的語氣。說完后,又警告道,“以后別再胡鬧了。多向青青學(xué)習(xí),做一個知書達(dá)理的大家閨秀。我可不想要一個上不得臺面,只會丟人現(xiàn)眼的妹妹。”
姜悅握著筷子的手用力收緊,手背上凸起的血管暴露出她的怒火。
盛青青痛經(jīng),盛景祁都會搞得像天塌下來了一樣,著急忙慌的送她去醫(yī)院檢查。
可姜悅的心臟病已經(jīng)嚴(yán)重到需要做手術(shù),在盛景祁的口中卻是一個小手術(shù)而已。
盛景祁作為市中心醫(yī)院最年輕的主治醫(yī)生,只要認(rèn)真去查,很容易就能查到原身是真的有心臟病,而不是裝的。
可盛景祁從沒有去查過,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原身說謊。說到底,不過是對原身并不關(guān)心而已。
“你們說完了么?”姜悅冷眼看向盛家人,啪的一聲把手中的筷子摔在桌面上。
下一刻,她直接抓住桌上鋪著的昂貴桌布,毫無預(yù)兆的猛力一扯。
桌子上精致的杯盞瓷器,可口的美味佳肴,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上。深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一片狼藉。
姜悅可不是原身那個軟包子。別人不讓她好好吃飯,她就敢直接掀桌子。
盛家人根本沒想到姜悅竟然敢掀桌子,四雙眼睛,齊刷刷的,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你們真的相信李桂琴一個保姆,會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和我爭執(zhí)幾句,就敢膽大到換我的藥?”
姜悅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盛家的人?!罢娌恢滥銈兪⒓沂亲云燮廴?,還是真的蠢。”
姜悅說完,盛國鴻仍滿臉怒意的瞪著她,好像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盛青青卻目光躲閃,明顯心虛。
蔣琬沉默不語,但緊抿的唇角都是不悅之色。
盛景祁皺著眉頭,似有所思一般。
姜悅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后,隨手把攥成一團的紙巾丟在桌面上。
她懶得再和他們廢話,踏過實木樓梯向樓上走去。
你永遠(yuǎn)也別想叫醒一群裝睡的人。
姜悅回到房間。
房間內(nèi)漆黑一片,她伸手摸向一側(cè)的墻壁,按下開關(guān),水晶燈瞬間亮了起來。
姜悅脫下外套,隨手丟在一旁的小沙發(fā)上,赤腳踩在地板上,向洗手間走去。
她簡單的洗了澡,裹著浴巾出來后,走到窗子前,伸手去拿掛在晾曬繩上的睡裙。
裙子是早上洗的,單薄的一層布料,卻依舊濕漉漉的。
這間北面的屋子終日不見陽光,姜悅住的渾身不舒坦。
看來要找機會換房間了。
姜悅一邊想著,一邊用吹風(fēng)機吹干頭發(fā),然后便上床休息了。
姜悅是隨遇而安的性子,在哪里都能睡好。
她一覺睡到天亮,自然醒。洗漱后,換了衣服走出房間。
這個時間,盛家的人都在餐廳里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