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前世六歲就死了,死在抄家流放的路上。死后的她帶著記憶投胎到了修真界,成了玄明大陸上一名靈根太廢,被迫煉藥的煉藥師。
窮其一生都在煉藥,只為煉出不老神丹。
奈何到死都沒有成功。
彌留之際吞下還魂丹,試圖還魂后繼續(xù)煉藥。
卻沒想到,還魂到了前世五歲這一年。距離抄家流放還有一年,也正是永昌侯渣爹決定迎罪魁禍?zhǔn)走M府這一天。
“許綰,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意兒她已誕下溫家宗嗣,理應(yīng)接進府中抬為平妻?!?/p>
屋里,理清所有信息的溫寧,聽到外面的吵嚷聲,眸色一沉。
渣爹溫景行現(xiàn)在怎么也不會想到,一年后整個溫家都會因為這個外室虞意兒,而落得個抄家流放的下場。
虞意兒因為誕下溫家宗嗣,恃寵而驕,不僅縱容自己的娘家弟弟欺男霸女,在皇城胡作非為,更甚至在府中打壓主母。
她時常以溫家媳身份,參加各府宴會,傲慢無禮,得罪不少權(quán)貴。
最后她的弟弟因失手打死丞相外戚,而入獄。丞相便借此時機針對溫家,不久后,溫家就被以結(jié)黨營私罪,抄家流放。
意外還魂到前一世的溫寧怎會容忍此事,再次發(fā)生。她當(dāng)下便從床上坐起,準(zhǔn)備出門去反對。
結(jié)果剛一起身,就是一陣眩暈感襲來。倒在地上的她,下意識從空間中取出丹藥放進口中。
直到濃郁的苦藥味彌漫口腔,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的空間也跟著她的魂一起還來了。
她的空間被她凝煉到了識海中,已經(jīng)與她融為了一體。
只要她意念一動,所有物品便可收取自如,她自己也可以進入其中。
想到這里,溫寧忙閃身進入空間中,驚喜的是,她曾經(jīng)所煉的丹藥,都一瓶不少的擺在架子上。另外還有數(shù)箱金幣和一堆被靈氣包裹的法器。
就連她喂養(yǎng)的藥獸青羽藍(lán)貓也在。
此刻的青羽藍(lán)貓正窩在它的小窩里沉睡,不知何時醒來。
溫寧激動不已地從空間退出來,有這空間在,她得找個合適的時機,將溫家的寶庫給搬了,可不能便宜了皇家。
外間的吵嚷聲還在繼續(xù),趕來的溫老太太將據(jù)理力爭的許綰直接罵哭:“許氏,你這是存心想讓我溫家血脈不得認(rèn)祖歸宗是不是?”
“這么些年,你給溫家生過一個兒子嗎?但凡你給溫家生下嫡子。那虞意兒也不會高了你去?!?/p>
“眼下,你自己生不出,還不允旁人生,你這存心是想讓我溫家絕后啊?!睖乩咸拥囟逯种泄照?。
許綰氣極了,反問溫景行:“溫景行,你就是這般對待曾經(jīng)的救命恩人的?曾經(jīng)許下的山盟海誓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溫景行就是個厚顏無恥的,他反唇相譏道:“許綰,我就是太在乎你,太在意你的感受,我這些年才沒有納妾,對你和孩子都疼愛有加?!?/p>
許綰氣笑了?!澳闶菦]有納妾,但你養(yǎng)了外室,還有了孩子。你說出這話時,不覺得臉燙嗎?”
“想要進府可以,孩子得過在我的名下,她虞意兒也只能是個妾。”
屋里聽到這話的溫寧急了,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和離的好,脫離這個家,免得日后惹禍上身。
但這世家宗婦,和離的話不是那般容易的事。
剛跑到門口的溫寧又頓了腳步。
外間,溫景行和溫老太太同時拒絕道:“不行?!庇菀鈨弘m說是商戶出身,身份低微,但架不住錢多。
這些年溫家的生意有如今的規(guī)模,全靠虞家暗中推動。
萬不能讓虞家這塊肥肉溜走。
“虞意兒為我溫家誕下長子,萬萬不能輕待了去?!睖乩咸林樥f。
許綰眼眶紅得厲害,她哽咽道:“所以,你們就輕待我這個救命恩人是嗎?”
“溫景行,當(dāng)初若不是為了救你,我大哥也不會殘了腿。溫景行,你好樣的,既如此,便和離吧,我?guī)е鴮巸夯卦S家,此后一別兩寬?!?/p>
聽到和離二字,溫景行有瞬間的慌神,他的神色和語氣突然就緩了下來。耐心勸道:“許綰,你又何必說這些氣話,我并沒有要和離的意思,也沒有要輕待你和寧兒的意思?!?/p>
“我不過是想將意兒接進府來,與你一道侍奉母親。府中大小事,你都要親力親為,我這不是怕你累著嗎?”
“再說了,名頭上,雖是平妻,但你先她一步過門,便是溫府主母,凡事,她也得過問你不是。向來寬容的你,卻在此事上斤斤計較,傳揚出去,旁人要該說你善妒了。”
“意兒已經(jīng)說了,她若進得府來,同意稱你一聲姐姐,你姐妹二人好生相處,把這個家操持好,我們仨將日子過好,比什么都強?!?/p>
溫老太太立馬接了話頭:“景行說得對,我也不同意和離,世家宗婦沒有和離的先例。傳揚出去,我這老臉往哪兒擱?”
“此事,就這么定了。你作為主母挑個好日子,將人接進府來,待睿兒滿月之日,一同辦個雙喜宴。此事就由你多費心。”
“景行,你過來,我有話與你說?!睖乩咸挥煞终f,定下此事,再叫走溫景行。
許綰站在門口傷心了好一陣,旁邊丫鬟心疼地勸著她:“夫人,您別傷心了,雖說是平妻,但卻是妾室,左右不會高了你去。你若執(zhí)意阻撓,惹了侯爺?shù)牟豢?。以后在府中的日子會很艱難?!?/p>
“眼下,您當(dāng)守好主母之位,別到時候那女人耍些花招,連主母之位也難保,夫人,您得為小小姐想一想。只要你主母之位在一日,小小姐便就是這府中的嫡長女。將來也能議得一門好親事?!?/p>
恰在此時,屋內(nèi)傳出動靜。
許綰忙推門而入,看到本該躺著的溫寧坐在床沿,一臉擔(dān)憂地望著她。她的小臉已經(jīng)退了昨日的病態(tài),看上去好了許多。
“寧兒,怎么樣?還有哪里感覺不適?”許綰擔(dān)憂地抱起溫寧,伸手探向她的額頭。
察覺到她額頭不再像昨晚那般燙得嚇人,呼出一口氣。
“娘親不哭,寧兒永遠(yuǎn)陪著娘親。”溫寧心疼地?fù)ё≡S綰的腰身。
許綰心頭一暖,強忍下淚水回抱著溫寧。
她已經(jīng)猜測溫寧聽到了方才的那些話。
和離容易,但溫寧就失去了嫡長女這個身份,將來議親多有不便。
可這口氣,她實在難以下咽。
“娘親,寧兒不需要嫡長女身份,寧兒心疼娘親?!睖貙幯鲱^望著許綰,細(xì)聲細(xì)氣的話語叫許綰心中的郁氣消散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