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亮,虞意兒就讓春丫抱著孩子,迫不及待地來了聽松齋。
“虞姨娘,你不能進去,侯爺和夫人還未起身?!鼻锂媱偲鹕?,就見虞意兒氣勢洶洶過來。
“滾開!”虞意兒聽到這聲“姨娘”火氣就來了,一巴掌打在秋畫的臉上?!盎熨~東西,本夫人乃是侯府二夫人,何來的姨娘?不知規(guī)矩的東西,找打?!?/p>
秋畫捂著臉,退至一旁,任由著虞意兒沖進屋去。
她大力推開門,看到的便是光著上半身子熟睡的溫景行。而許綰,已經起了身,坐在銅鏡前慢條斯理地挽發(fā)。
看到如此情景,虞意兒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氣怒的她差點咬碎一口銀齒。
“如此不懂規(guī)矩,秋畫,掌嘴?!痹S綰看也不看虞意兒,直接吩咐秋畫。
“你敢!”虞意兒怒視著許綰。她可是侯府二夫人,乃是平妻,除了侯爺,誰也動不得她。
可她的話剛落,秋畫就揚手打來。
“啪......”迎著虞意兒憤怒的目光,秋畫揚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你.....”
“何事如此吵鬧?”虞意兒想還手,卻見溫景行醒了。忙提著裙擺,柔柔弱弱撲倒在床榻前,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侯爺~~”
“昨晚,睿兒沒有見到爹爹,吵了一整晚,妾身怎么哄,都哄不好。”
“妾身不過是想看看侯爺是否在聽松齋,姐姐就命身邊的丫鬟掌摑妾身。嗚嗚,侯爺要給妾身做主啊。一個下人都能欺負到妾身的頭上,可見姐姐平日里有多縱容。叫旁人瞧了去,該說侯府沒規(guī)矩了?!?/p>
聽到虞意兒的聲音,正揉著眉心坐起的溫景行明顯一愣。隨后,他猛然醒悟過來。
再看未著寸縷的上半身,他恍然意識到,昨晚歇在了聽松齋。
他本也是打算歇在聽松齋的,但這事讓虞意兒親眼撞見,他就不好再用之前那套說辭去哄騙。
“先回去,我一會兒就過來?!贝丝?,他的腦子有些亂,有些回憶不起昨晚的事。
他好像做夢了,夢見與虞意兒在馬車里親熱。不對,不對,那個人不是虞意兒,好像是許綰?
又好像不是。
到底是誰呢?他記不清了。
而虞意兒沒有瞧出溫景行的不對勁,還在他跟前委委屈屈的哭。這讓溫景行煩不勝煩。
“叫你回去,聽不見嗎?”
“可是侯爺,姐姐身邊的奴婢不將妾身放在眼.....”
“夠了,虞意兒,你越矩了?!睖鼐靶械哪樕蠞M是不耐煩。
虞意兒還是頭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神情,心中的委屈更甚。
但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激怒溫景行的時候,便柔柔弱弱地告退。“是,妾身告退!”
可她剛走到門口,就遇上一蹦一跳過來的溫寧。當下便拿一雙怨毒的眼睛狠狠瞪她。
溫寧小眼睛亮晶晶的,小拳頭一抱,朝虞意兒作揖請安,“庶母萬安?!本驮谒龔澭乃查g,曲指,一道靈力打在虞意兒小腿肚。
虞意兒吃痛,腳下一滑,滾下臺階。直接以臉貼地,蹭花了臉。
“啊.....”一聲慘叫傳來,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再一次在同一個地方摔倒的虞意兒,有些驚恐。
“有怪物,有怪物......”她從地上爬起來,孩子都不顧,尖叫著跑走。
虞意兒本就懷疑聽松齋有怪物,這次更加肯定。以后哪里還敢來。
溫寧頂著一張驚訝臉,撲倒在許綰腳邊,仰起小腦袋天真地問:“娘親,庶母自己踩在臺階處跌倒了,她為什么說有怪物呀?”
話是說給溫景行聽的。
“寧兒別理她,一大早,許是瘋了。”許綰微笑著道。
溫景行此時頭疼不已,感覺就像是吃醉酒了一般,走起路來晃晃悠悠。
可他分明記得昨晚沒有喝酒。
“侯爺,是沒睡好嗎?”許綰過來扶他。
溫景行將她的手拂開,看了她一眼后,滿臉疑惑地離開往書房去。
在快到書房時,突然聽到兩個丫鬟的議論聲:“昨晚,侯爺在聽松齋叫了三次水呢。我看啊,侯爺對夫人還是在意的?!?/p>
“可不是嗎?任那虞夫人手段再高,也高不過夫人去。夫人可是咱侯府的正經主子。”
“若此舉,夫人一舉得男,就是侯府的嫡子。那虞夫人的孩子啊,只能算是個庶子?!?/p>
聽到這里的溫景行眸色深了深。
難怪覺著有些累,原來是昨晚太激烈了。
一念思罷,溫景行改了道,抬腳往聽雨齋去。
“意兒,意兒?!钡綍r,溫景行遠遠的喚著虞意兒的名字。
沒有聽到回答的他,皺了皺眉,心中直覺近日的虞意兒有些恃寵而驕了。全然失了曾經的溫柔小意。
偏房的睿兒哭得厲害,春丫和奶娘手忙腳亂地哄著。而虞意兒縮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
口里不斷念叨著:“有怪物,有怪物在聽松齋?!迸赃呌信蠓蚪o她臉上上藥。
見到溫景行過來,齊齊向他行禮。“都下去。”他沉聲說完,抬步上前,將搖籃里的睿兒抱起。
當他抱起的這一刻,皺巴巴的奶娃就不哭了。
“哪里來的怪物?意兒,你到底在說什么?”溫景行抱著孩子坐在床尾,耐著性子問道。
眼中有明顯的不悅。
虞意兒見是溫景行,神秘兮兮對他道:“侯爺,聽松齋真的有怪物。上次妾身不是說有人推我嗎?這次,你猜怎么著?”
“是有東西咬了妾身的腿。不信你瞧。”虞意兒一臉后怕地將小腿露出來了。結果光潔無瑕,什么也沒有。
虞意兒愣了。
溫景行單手抱著睿兒,用另一只手揉著有些疼的眉心,強忍著要發(fā)火的沖動,道:“你先休息一下吧,許是昨晚等了一宿,沒有睡好,產生了幻覺?!?/p>
“侯爺也知妾身昨晚等了一宿啊?!?/p>
溫景行起身的動作頓住,轉而聽虞意兒又道:
“侯爺不是答應了妾身要給妾身和睿兒最好的嗎?可你又想讓許綰懷上溫府嫡子。到那時,又置妾身與睿兒于何地呢?”
“昨夜,妾身枯等侯爺一宿,侯爺卻在聽松齋叫了三次水。侯爺,你這么快,就忘了以前的承諾了嗎?”
“我虞家?guī)湍懔级?,?.....”虞意兒越說越激動。
“昨晚,我被許綰灌醉,不省人事,這才.....”溫景行念頭百轉,終于想出了這么個說辭。
虞意兒怔愣良久,才反應過來。激動道:“侯爺,妾身明白了。姐姐許是不甘心,故意玩了這把戲。她其實也想生下溫府的嫡子?!?/p>
“不行,萬萬不行。侯爺,你答應了我爹,我們的孩兒必須是溫家嫡子,我爹才......”
“意兒放心吧,許綰懷不了溫家嫡子,我這就讓人去給她送藥去。”
“為了補償你,我之后幾日都宿在聽雨齋如何?”
虞意兒一聽要送藥,羞澀一笑,朝溫景行抱來。嬌嬌弱弱地道:“以后侯爺都宿在聽雨齋吧,不然,妾身會害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