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止笑不活了,擦了擦眼角的淚,哄孩子似的,“別氣了,快點喝藥,藥得趁熱喝,涼了藥性減半。”
皇甫景行這次倒是沒說什么,那湯藥對他的內(nèi)傷有幫助,雖然跟宮廷里的沒法比,但是這幾天他恢復的算不錯了。
他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早點恢復,他也好早點修理這個死女人。
納蘭止一勺接一勺的喂,動作雖然算不上溫柔,但是耐心還是有的。
皇甫景行對這個女人有一絲好奇。
憑她優(yōu)越的長相和土匪氣質(zhì),不該被困在這里,尤其她那個丈夫還是個不中用的。
他覺得,如果她想走,沒人攔得住。
怎么就心甘情愿待在這,為了維護這個家不惜……
想起借種兩個字,他就氣的想嘔血。
不過睡都睡了,他也沒辦法讓時間倒流。
男人眼神微暗,他皇甫景行的種兒,絕不能隨隨便便讓人懷上。
看來離開之前他需要弄一副墮胎藥了。
“死女人!”
皇甫景行突然變了神色,“你又給老子用軟筋散,還是之前雙倍的量!”
納蘭止貼心的用帕子擦了擦他嘴角,“我看這藥效也不怎么地,還能吼這么大聲呢?!?/p>
“……”
“行了,你身體不好,又奉獻了一個時辰的腎,好好休息吧,養(yǎng)精蓄銳,明天早上我過來給你送藥,順便……”
女人媚眼如絲的在他胸口摸了一把,皇甫景行一個激靈差點嚇尿。
“你可要點臉吧。”
“不要,那玩意兒不當飯吃,也不當孩子抱,你如果感激我們的救命之恩,就虔誠點,讓我早點懷上,也省的我每天都要對著你這張冷臉,怪嚇人的?!?/p>
嚇人?
他可絲毫沒察覺出她怕。
這個女人……
男人冷哼一聲,他會查她個底掉,他倒要看看,這究竟是何方神圣,連他戰(zhàn)神的威壓都震懾不住。
納蘭止給他蓋好被子,一手拿碗,一手揉著腰毫不留戀的走了出去。
看著她俏麗的背影,男人瞇了瞇眼。
憑直覺,她絕對不會是沒見過世面的村姑,但是這兒方圓百里都無利可圖,她又想做什么?
……
納蘭止打了盆熱水回到房間,給自己簡單清洗了一下。
這副身體雖然沒有她前世的底子好,但是好在也沒有病懨懨,身體素質(zhì)還是可以的。
她坐在簡陋的梳妝臺前打量著鏡子里那張臉。
眉如遠黛,不描而翠,一雙杏眼含波,似秋水映著星辰,流轉(zhuǎn)間盡是靈動。
瓊鼻秀挺,唇不點而朱,微微一笑若初綻桃花明艷動人。
肌膚欺霜賽雪,如凝脂般細膩,月光順著窗欞縫隙灑進來,籠罩美人,婉約仙子下凡。
烏發(fā)如瀑,松松挽作云髻,斜插一支白玉簪,便有種說不出的清貴雅致,端的是“態(tài)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教人見之難忘。
呵。
居然復刻了她前世的尊容。
但是相較之下,這張臉要配上她不羈的氣韻才更招人。
否則也就只能哄一哄凡夫俗子。
他是凡夫俗子嗎?
顯然不是。
那男人一看就是厲害角色,她穿過來之前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看來原主除了一副優(yōu)秀皮囊確實一無是處。
連個男人都駕馭不了。
納蘭止躺到床上繼續(xù)揉酸疼的腰。
掌控者不好當,要一直賣力。
不想了,還是想想怎么做地主來的實際一些,否則將來沒錢養(yǎng)孩子。
根據(jù)原主的記憶,這里的一百戶人家都是吃公糧的,每個月都會去百里外的鎮(zhèn)上領口糧,肉,和一些蔬菜。
但是除了糧食,其他的都屯不了多少,放不住,冬天還好些,但是朝廷給的就那么多,按戶定量發(fā)放,不算人頭,想多吃肉,糧食就要縮水,一大家子人不填飽肚子怎么行?
要么說孫二娘有錢呢,他男人死了朝廷給了一筆安葬費,兒子身體不行娶不了媳婦兒,又沒有孫子要撫養(yǎng),每個月定量的糧食都被她賣了換了錢。
那個男人也是命好,這要是倒在別人家門口,能不能救他先不說,就說買這上好的藥材,估計誰家都拿不出來這筆錢。
這叫什么來著?
有福之人不落無福之地。
命撿回來了不說,還特娘的白給女人睡,上哪說理去?
納蘭止托腮,明天她得去檢查一下這里的土質(zhì),盡快拿出一套改善方案來。
她的世界被冰封了,她的科研成果再厲害也沒有用武之地。
這里雖然是鹽堿地,但是只要她在,就還有救。
大好的土地絕不能白白浪費,因為浪費不起啊。
沒在末世待過的人想象不到土地和食物的珍貴。
“唉,要是我的實驗室在就好了,分分鐘就能檢測出土質(zhì)問題,眼下的話,老娘光桿司令一個,任重道遠啊?!?/p>
驀地,她指尖一熱,納蘭止低頭一看,她的左手食指上居然緩緩出現(xiàn)了一個指環(huán)的形狀,她瞪大眼目不轉(zhuǎn)睛,那處血液流動的速度非???,快到她整根手指都有灼燒的感覺。
十秒鐘過后,一枚刻著龍圖騰的鳳血石指環(huán)緊緊纏繞在她細白的食指上。
納蘭止喜出望外,這是她前世的東西,跟了她二十多年,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兒?
下一秒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她似乎看到了很多熟悉的東西,顯微鏡,地震儀,羅盤,無人機航測設備,土壤pH值檢測儀,等等,還有她高產(chǎn)高質(zhì)的種子……
啊,種子?!
“怎么回事?”
“難道這枚戒指連通了這具身體和我的實驗室?”
納蘭止激動的不行,她趕緊閉上眼睛又感受了一遍,確實是她的實驗室。
她試著用意念調(diào)動辦公桌上的一支鉛筆,隔空一抓,媽呀……
“拿到了!”
她不是在做夢吧?
女人攤開手,“送回去?!?/p>
鉛筆不見了,她趕緊閉眼,果然又出現(xiàn)在了辦公桌上。
“試試大的,就這架無人機了。”
“砰”的一聲,一架軸距四十厘米的微型無人機隔著時空墜落眼前,納蘭止都傻了。
這事比她以為自己在酆都城睡美男還讓人匪夷所思。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
納蘭止一揮手,無人機瞬間消失在眼前。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