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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叫蕭玥,今年十六歲,是侯府世子顧銘睿身邊的侍衛(wèi)。我是府里最年輕的侍衛(wèi),

也是容貌最出眾的那一個(gè),人人都這么說。我武功不錯(cuò),辦事利落,世子交代的事,

從沒有辦砸過。我話少,多數(shù)時(shí)候只是沉默地跟在世子身后,看他的背影,看他衣擺翻飛。

我是孤兒,是由師父陳九把我養(yǎng)大的,他也是侯府的侍衛(wèi),今年五十歲。他教我武功,

給我飯吃,把我當(dāng)親女兒一樣看待,他話也不多,但我知道他對(duì)我好。他有個(gè)妻子叫宛娘,

他很愛她,雖然他從不掛在嘴邊,但我能感覺到。我以為我的日子會(huì)一直這樣,

跟在世子身邊,做他最得力的侍衛(wèi)。直到那天,世子在教坊司遇見了蘇明嫣。那是個(gè)傍晚,

我跟在世子身后,走進(jìn)了教坊司那扇朱漆大門。世子是來尋樂子的,侯府世子,風(fēng)流倜儻,

這很正常。但當(dāng)他看見蘇明嫣的時(shí)候,腳步頓住了,眼神變了。蘇明嫣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裙,

站在廊下,低著頭,手里撥弄著衣角。她長得很美,眉眼彎彎,像含著一汪水,

看得出世子看她的眼神變了。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眼神,熾熱,專注,仿佛眼里只有她一個(gè)人。

世子走過去,跟她說話,聲音溫和得能滴出水來?!肮媚锓济??”他問。蘇明嫣抬起頭,

怯生生地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民女蘇明嫣?!薄昂妹郑笔雷有α?,“可有興致,

與本世子同游?”蘇明嫣沒說話,只是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頰泛起紅暈。世子伸出手,

牽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細(xì),很白,像上好的羊脂玉。我站在原地,

看著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心里有點(diǎn)空。那晚世子沒回侯府,他帶蘇明嫣去了城外的別莊。

我奉命守在別莊門外,從天黑守到天亮。夜里很靜,能聽到屋里隱約的聲音。

世子叫了三次水,每次都是我去送的,門開一條縫,世子的貼身小廝接過水盆。

屋里有壓抑的低吟,很輕,卻像針一樣扎進(jìn)我耳朵里。我靠在冰冷的門上,握緊了腰間的劍,

指甲幾乎嵌進(jìn)肉里。天快亮的時(shí)候,門終于開了,世子走出來,臉上帶著饜足的笑意,

頭發(fā)有些亂,衣襟也未完全系好。他看見我,只是隨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去吧?!彼砗?,

蘇明嫣扶著門框,臉上帶著紅暈,眼神迷離,看見我,趕緊低下頭。我沒說話,

只是跟在世子身后,一步步往侯府走。太陽升起來了,照在我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心里疼,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一下又一下。我知道我配不上世子,他是金枝玉葉,

我只是個(gè)孤兒,是個(gè)侍衛(wèi)。我從不敢肖想什么,只想著能一直跟在他身邊就好。

可看到他那樣對(duì)蘇明嫣,心還是像被針扎一樣,密密麻麻的疼。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這雙手能握劍,能殺人,卻握不住一絲一毫的溫暖?;氐胶罡雷訌街被亓朔?,

大概是累了,要休息。我站在他院外,站了很久,直到師父陳九來找我。“玥兒,

”他聲音低沉,“臉色怎么這么差?”我搖搖頭:“沒事,師父?!彼戳宋乙谎?,

沒再多問:“世子可有吩咐?”“沒有,”我說,“世子累了,在休息。

”陳九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也去歇著吧,守了一夜,辛苦了?!蔽覒?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走在回自己住處的路上,腦子里全是世子和蘇明嫣在別莊的情景。我咬著牙,

告訴自己不能想,可越是不想,就越是清晰?;氐椒块g,我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

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原來喜歡一個(gè)人,是這樣疼的感覺。第二章從那天起,

世子常去教坊司,或把蘇明嫣接到別莊。他給她買錦繡華服,送名貴首飾,對(duì)她有求必應(yīng)。

蘇明嫣總垂著眼,聲音細(xì)柔,偶爾紅了眼眶,世子便心疼不已。我跟在世子身后,

看他為她描眉,喂她吃點(diǎn)心,替她攏好披風(fēng)。每一次,我的心都像被冰錐刺中,

寒意從心底蔓延到四肢。我知道自己不該看,卻忍不住目光追隨,像中了無解的毒。

世子從未注意過我的異樣,他的眼里只有蘇明嫣的一顰一笑。師父陳九看出了我的不對(duì)勁,

有次私下問我:“玥兒,你臉色不好。”我低下頭,攥緊了衣角:“沒事,師父,

只是沒睡好?!彼麌@了口氣,沒再追問,只拍了拍我的肩:“萬事別往心里去。

”我懂他的意思,可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侯府上下都知道世子迷上了教坊司的蘇姑娘,議論紛紛。有人說世子失了分寸,

有人說蘇明嫣手段高明,我充耳不聞。我的職責(zé)是護(hù)衛(wèi)世子,不是關(guān)心他的情事,

可心卻不由己。那日,世子帶著蘇明嫣在花園里賞花,她不小心崴了腳。

世子立刻彎腰將她抱起,快步往屋里走,語氣滿是焦急:“疼不疼?”蘇明嫣埋在他懷里,

小聲啜泣:“有一點(diǎn),世子別擔(dān)心?!蔽腋诤竺?,看著世子小心翼翼的模樣,

手里的劍柄幾乎被捏碎。陽光透過樹葉灑下,照在他們身上,像一幅刺眼的畫。我別開臉,

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告訴自己:蕭玥,你只是個(gè)侍衛(wèi)。回到房里,我脫下侍衛(wèi)服,

看見袖口磨出的毛邊,那是常年握劍所致。這雙手能殺人,能護(hù)主,

卻連觸碰他衣角的資格都沒有。第二日,蘇明嫣病了,咳嗽不止,臉色蒼白得像紙。

世子請(qǐng)了好幾個(gè)大夫,都束手無策,最后一個(gè)老大夫說需苦疊花做藥引。“苦疊花?

”世子皺眉,“那不是衡門的東西嗎?”老大夫點(diǎn)頭:“正是,此花生長極寒之地,

衡門看守嚴(yán)密,極難獲取?!焙忾T是江湖上最狠戾的殺手組織,沾手者非死即傷。

世子沉默片刻,猛地抬頭看向我:“蕭玥,你去?!蔽疑锨耙徊剑?/p>

拱手應(yīng)道:“世子有何吩咐?”“你武功最高,”他眼神急切,“務(wù)必把苦疊花給我取回來。

”我看著他眼里的擔(dān)憂,那是為了蘇明嫣,心又開始抽痛?!笆?,”我低聲應(yīng)下,

“屬下定不辱命?!彼麤]再說什么,只揮了揮手,又轉(zhuǎn)身去看蘇明嫣了。我退出房間,

師父陳九在門口等我,手里拿著個(gè)藥包?!昂忾T不好惹,”他把藥包塞給我,

“這是最好的金瘡藥,帶上?!蔽医舆^藥包,觸手溫?zé)幔骸爸x謝師父?!薄叭f事小心,

”他盯著我的眼睛,“不行就回來,別硬撐?!蔽尹c(diǎn)點(diǎn)頭,沒說話,轉(zhuǎn)身去備馬。

跨上馬背時(shí),我回頭望了一眼侯府的高墻,世子的身影沒出現(xiàn)。他大概還在蘇明嫣床邊,

喂她喝藥,哄她安心。我勒轉(zhuǎn)馬頭,朝極寒之地奔去,風(fēng)灌進(jìn)衣領(lǐng),冰冷刺骨。一路上,

我遭遇了三撥衡門殺手,他們招招致命,毫不留情。我身上添了幾道傷口,鮮血染紅了衣襟,

但我不能停。我想起世子說“務(wù)必取回來”時(shí)的眼神,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急切。為了他,

也為了蘇明嫣,我必須拿到那朵花。終于,我抵達(dá)了苦疊花生長的冰山。

十幾個(gè)衡門殺手守在那里,目光如鷹,我潛伏在暗處,等到深夜。月黑風(fēng)高時(shí),我拔劍出鞘,

撲了上去,刀劍碰撞聲在山谷回蕩。廝殺中,我的左臂中了一刀,深可見骨,

疼痛讓我?guī)缀跷詹蛔?。但我咬著牙,用盡全力砍倒最后一個(gè)殺手,鮮血濺了我一臉。

我爬上陡峭的崖壁,摘下那朵最大最紅的苦疊花,放進(jìn)懷里。歸程比去時(shí)更艱難,

傷口失血過多,我頭暈眼花,幾次差點(diǎn)墜馬??晌也桓彝?,心里只有一個(gè)念頭:快點(diǎn),

再快點(diǎn),世子還等著?;氐胶罡畷r(shí),天剛蒙蒙亮,我渾身是血,幾乎站不穩(wěn)。

我踉蹌著跑到世子院外,看見他正站在廊下,手里拿著個(gè)木匣子?!笆雷樱蔽衣曇羲粏?,

從懷里掏出苦疊花,“苦疊花取回來了。”他眼睛一亮,接過花,

看了一眼便喜形于色:“太好了!明嫣有救了!”他甚至沒看我身上的傷,

轉(zhuǎn)身就往蘇明嫣的房間跑:“我這就去煎藥!”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

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盆冰水。懷里的血腥味混著苦疊花的微香,刺鼻又苦澀。

師父陳九跑過來,看到我滿身的血,臉色驟變:“玥兒!你怎么傷成這樣?!

”他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聲音發(fā)顫:“快,我?guī)闳ブ蝹 蔽腋撸?/p>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體疼,心更疼。世子在蘇明嫣房里守了一夜,親自煎藥喂藥,

寸步不離。而我在自己的房間里,師父用烈酒給我清洗傷口,疼得我冷汗直流。“傻孩子,

”他一邊上藥一邊嘆氣,“這么拼命,值得嗎?”我咬著唇,沒回答,

眼淚卻忍不住掉了下來,混著汗水滴在床單上。值得嗎?我不知道。

只知道當(dāng)我把苦疊花交給他時(shí),他眼里沒有我,只有蘇明嫣。那一夜,我發(fā)了高燒,

迷迷糊糊中,全是世子抱著蘇明嫣的畫面。他的溫柔,他的焦急,他的所有在意,

都給了別人。而我,不過是他用來達(dá)成目的的一把劍,鈍了,也無人在意。高燒退去后,

我躺了三天,世子一次都沒來看過我。師父每天來送藥,看著我的眼神滿是心疼和無奈。

我知道,他想說什么,卻終究沒說出口。第四天,我能下床了,走到院子里,

看見世子正陪著蘇明嫣在散步。她已經(jīng)好了許多,臉上有了血色,正笑著和世子說話。

世子看著她,眼里的溫柔能溺死人,仿佛侯府從未有人為他舍命奔波。我轉(zhuǎn)過身,

默默走回房間,關(guān)上了門。第三章我的傷漸漸好轉(zhuǎn)時(shí),師父陳九出事了。

那日我去他房里送茶,剛進(jìn)門就聞到一股甜膩的怪香。陳九靠在床頭,臉色潮紅,呼吸急促,

見我進(jìn)來,眼神痛苦地閃躲?!皫煾?,你怎么了?”我放下茶盞,走近時(shí)聞到那香味更濃。

他艱難地開口,聲音沙?。骸矮h兒,走……別靠近我……”我沒走,伸手探他額頭,

滾燙得嚇人,那香味讓我頭暈?!斑@是歡引香,”世子聞?dòng)嵹s來,臉色凝重,

“中者需女子解毒?!睔g引香?我聽過這霸道迷藥,中者若不解,會(huì)經(jīng)脈逆行而死。

“怎么中的?”我問,手攥緊了衣角。世子搖頭:“不知,陳九是本世子得力干將,

不能有事?!彼聪蛭遥凵駨?fù)雜:“蕭玥,這毒……需你親自解?!蔽颐偷靥ь^,

血液仿佛凝固:“世子,我……”“我知道為難你,”他打斷我,語氣不容置疑,

“但除了你,沒人合適?!标惥攀菐煾福前盐茵B(yǎng)大的人,我不能看他死。

可讓我……我看向床上痛苦掙扎的陳九,心像被撕裂。“世子,不可……”陳九強(qiáng)撐著擺手,

“別讓玥兒……”“都什么時(shí)候了!”世子厲聲打斷,“蕭玥,這是命令?!泵睿?/p>

又是命令。為了他的命令,我曾舍命取花。如今,為了這命令,我要交出自己。我閉上眼,

再睜開時(shí),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好,我解?!笔雷铀闪丝跉猓?/p>

轉(zhuǎn)身出門:“我守在外面,事畢叫我?!狈块T關(guān)上,屋里只剩我和陳九,

他猛地將頭撞向床柱,木屑簌簌落在枕間?!矮h兒走!”他聲音撕裂,

指尖掐進(jìn)掌心滲出血珠,“這香我扛得??!”我攥緊衣角退到桌邊,甜膩氣息鉆入鼻腔,

胃里翻攪著惡心。“師父中了歡引香會(huì)經(jīng)脈盡斷,”世子的話在耳邊回響,“這是命令。

”“玥兒,對(duì)不起……”陳九別過臉,拳頭攥得指節(jié)發(fā)白?!皫煾?,別說了,”我走到床邊,

聲音發(fā)顫,“是我該做的?!蔽疑斐鍪?,去解他的衣襟,他推開我,我指尖觸到他滾燙的手,

猛地縮回。那雙手曾教我握劍,曾在寒冬為我焐熱饅頭,此刻卻在被褥里攥成拳。

“師父看我,”我跪坐在床邊,解他腰帶的手指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葉子,

“就當(dāng)是……為了以后能繼續(xù)為世子出力?!彼蝗环韺⑽覊涸谏硐?,

“玥兒……”他鼻尖蹭過我耳垂,滾燙氣息灼得皮膚生疼,“宛娘……”我閉上眼咬住唇,

感覺他指尖顫抖著扯開我的衣襟,指甲刮過鎖骨。帳幔落下時(shí),窗外月光被切成碎片,

落在他汗?jié)竦暮蟊场5谝淮螘r(shí)他還會(huì)在昏迷中喊“停下”,手掌抵著我肩膀想推開。

但歡引香的藥性霸道,陳九很快失去理智,眼神變得迷離。他掐著我腰肢的手越來越緊,

將我往懷里按得更深?!矮h兒……”他埋在我頸窩,聲音從痛苦呻吟變成喑啞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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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shí)間:2025-06-16 22:02: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