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胎穿到這個世界的,剛剛呱呱落地后不久。我就聽見我這一世的母親飽含哭腔的聲音,
“妹妹身體不好離不開我,所以還是,
還是留下姐姐吧”那一刻我知道我的親生母親在我和妹妹之間選擇拋棄了我,
帶著妹妹前往邊關。母親包含不舍的看了我一眼,滿臉的歉意,輕輕吻了我的額角,
“孩子抱歉,但是你妹妹的身體差,大房一家不是好人,如果留下她很難得到好的照顧,
所以對不起了”接著她又絮絮叨叨道,“皇上讓我們留下一個是為了掣肘你爹,
所以為了讓你爹安心,他會好好照顧你的”一番話也不知是安慰我,還是在寬慰她自己。
最終我看著母親帶著妹妹離去的背影,我心里只是傷心一陣。感慨自己果然沒有父母親緣,
因為上一世的我,父母離異,他們各自組成新的家庭,我成了多余的一個,
小時候他們推脫著我去對方家,長大了只給夠生活費,我沒有感受過什么父母親情。
也許我命中就沒有父母親緣吧漸漸的我開始習慣古代的生活,這一習慣就是十五年。
十五年后,父母帶著兄長和妹妹歸來。沒有親人相見的喜悅,有的是母親的責怪。
1.“逆女,誰允許你攛掇皇上搞什么女官制的,
你可知此舉會給將軍府帶來多大的禍端”剛進門,就被母親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
原本因為十數(shù)年未見升起的一點孺慕之情頃刻間灰飛煙滅,耳畔母親還在喋喋不休的怒罵著。
“夠了”我抬眸,眼中再無半點孺慕之情,淡淡開口道,“母親當年拋下我,
如今剛剛回來就不問緣由的將我數(shù)落一通,母親可問過我一句原因”似是沒想到我會頂嘴,
母親愣了一瞬,隨即更加生氣,“逆女,我是你母親,你竟敢這樣和我說話”“為何不敢?
你是我母親不錯,但自我出生起,你可有養(yǎng)過我一天,
生而不養(yǎng)又算的是什么母親”我的言辭犀利,母親被氣得就要打我,
眼看著那一巴掌就要落下,我卻沒有躲開。因為我想用這一巴掌還了生恩,
從此母女情分斷盡。“啪”的一聲。我被打得頭偏了過去。捂著被打紅了的臉龐,
我的眼底一片平靜,看著這位我的生母,一字一句道,
“這一巴掌就當還了你的生恩”“還有女官制度我一定會繼續(xù)踐行下去的,
這是我十幾年來的心血,我不容許有任何人破壞她,包括您”母親從來都是被人順著的存在,
年少時有外祖的疼愛,長大后嫁給父親,父親油是極其愛她的,府上沒有一個妾室,
后來隨父親鎮(zhèn)守邊關,膝下兒女環(huán)繞,可謂是很幸福的了。人人都順著她,
可惜碰到我這么一個滿身反骨,還敢“大逆不道”頂撞母親的女兒。母親被氣得直捂住心口,
腳步不住的后退,看著我,滿眼皆是怒氣,“你這個孽障,來人啊,來人啊,
把她給我關到祠堂里,什么時候知道錯了再放她出來”下人們最是趨炎附勢,
這府中的誰手里有權他們聽誰的,
如今我一個母親剛回來就氣倒了母親的不孝子和將軍的愛妻,誰都知道該怎么選。
我也不勞煩他們動手,揮退了上前的下人,留下一句“我自己走”就不顧母親難看的臉色,
直接離開了。2.我將母親氣得病倒了的事已經(jīng)傳遍府里,
最為我母親最疼愛的兩個好兒女自然是要來責問我的。
我看著面前兩個我名義上的兄長和妹妹,心里很平靜。我連自己的生身母親都可以不認,
更何況他們兩個的,但我沒有開口,因為我想看看他們來想說些什么。秦玥最先開口,
話里話外都是指責,“你可知道母親因為你都病倒了,你居然還能安然的在這呆著,
你還有沒有心啊,她可是我們的母親啊,你可真是冷血”我沒有說什么,只是抬眸看著秦晏,
“你也要指責我,那就說吧,我聽著呢”秦晏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神色詫異了一瞬,
隨即語重心長道,“二妹,母親的話語和行為可能是有點不對,但她畢竟是我們的母親,
你這般頂撞更是不對,聽大哥的話,去和母親道個歉,
這事就翻篇了”我沒有回答他們兩個人,反而問道,
“大哥和小妹覺得我讓官宦女入朝為官這件事是對還是錯?”秦玥想都沒有想,脫口而出,
“當然不對了,女子就該呆在家中相夫教子,官場那是男人呆的地方,
若是女子與男子同朝為官,那這像什么樣子?”我看著秦晏問道,“大哥也這么覺得對嗎?
”秦晏的沉默代表了他的答案。我問他們,“誰規(guī)定的男子該如何,女子又該如何做?
”“古往今來皆是如此”秦玥道。
古代女子的不足就在于他們被封建禮教束縛在一個名為“規(guī)矩”的牢籠里,
他們堅定的將自己困在這個籠子里。他們從小就被灌輸要以夫為綱的想法,要想扭轉很難,
因為就像傳銷一樣,日以繼日的洗腦,他們早就刻在心底了。我淡淡道,
“難道古往今來的都是對的嗎?”我的一句質問干暈了兩兄妹,
因為他們從來都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他們只是繼續(xù)著先人流傳下來的,也不問對錯。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這話一說出口,大部分古人皆會認為我失心瘋了,畢竟反駁先人的話,
不亞于離經(jīng)叛道了。我繼續(xù)跟他們列舉道,“古有商鞅變法立郡縣,改戶籍,廢井田,
統(tǒng)一度量衡,使秦國能夠統(tǒng)一六國,結束分裂時代隋朝開科舉,
為天下寒門學子開辟了一條為官之道路”“所以先人流傳下來的未必是對,
正確與否都該去實踐,實踐出真理”我的一番言論明顯讓他們都鎮(zhèn)住了,
一時間空氣安靜的很,他們也不知該如何反駁我了。最后未發(fā)一言,離開了祠堂,
連來祠堂是想讓我去道歉的事都忘了。3.之后的幾天一直都沒有人來打擾我,
我也樂得清凈,每日都有人將飯菜送過來,我就一邊吃飯,一邊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走。
半個月后的男女對決將是我為官宦女子謀為官路的開始。
要問我為什么不說為天下女子開官路,當然是我手里沒權,無法與他們硬碰硬,只能退一步,
先讓部分女子進朝為官,取得權利,還有就是雖然這幾年也開設了一些女子學堂,
但很多女子都被家人禁止入學,還有些窮苦人家根本讀不起,所以就先退一步。
凡事一口氣都吃不成一個大胖子,飯要一口口吃,事也要一步步做。
不過眼下得想個法子先出去。在我還在苦思冥想之際,管家來了?!岸〗?,
將軍請您出去吃團圓飯”我是不怎么相信這句話的,畢竟秦將軍愛妻如命我又不是不知道,
我這個氣病他妻子的人,他就這么輕易的放我出去,怎么那么讓人不相信呢。我狐疑道,
“父親讓我去吃團圓飯,沒有別的要你跟我交代的?”管家面不改色道,
“將軍說您與夫人母女間哪有什么隔夜仇,今日在宴席上您給夫人道個歉,
這事也就翻篇了”我就說哪有這種好事,原來是鴻門宴啊。我道,“行啊,
管家你帶路吧”似乎是沒想到我會答應的這么爽快,管家愣了愣,旋即正色道,
“二小姐能想明白就好,您請”4.客廳里,我的父親母親兄長妹妹正歡坐一堂,
歡聲笑語好不熱鬧。但這樣熱鬧的氛圍在我進來的那一刻陡然停止。管家道,“將軍,夫人,
二小姐到了”父親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和顏悅色道,“笙兒來了,多年不見,
笙兒出落的爹爹都快認不出來了,來,讓爹爹好好瞧瞧”我依言走進,
父親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笙兒,這些年爹娘不在身邊苦了你了,
現(xiàn)在好了我們一家都團圓了,以后爹娘一定會好好彌補笙兒,
將這十多年來的虧欠通通補上”我能聽出父親語氣中的關心不似作假,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
順著他的話說道,“我這些年得蒙皇上皇后照料,日子并不苦,現(xiàn)在爹娘也回來了,
我就更不苦了”聽到我提到皇上皇后的照料,父親心中明白,
若不是因為皇上不放心他手握重兵,又怎么會要求留下一個質子在京城,名為照顧,
實則是掣肘,一時間心里頭更加心疼我這個女兒了?!昂煤⒆樱?/p>
你辛苦了”在他看來我一個沒有父母在身邊的質子,在宮里頭一定是受盡苦楚的。
我沒有跟他倒苦水,哭訴我這些年來的不容易,
因為我早就過了遇到難事要轉頭跟父母訴說的年紀,只是淡淡的搖頭。
眼看著我們父女還要繼續(xù)煽情,一旁的母親坐不住了,咳嗽幾聲,
“咳咳”父親下意識看向母親,這才想起來還有件事沒做,“笙兒,
你母親當然的言行雖不對,但你也不該如此頂撞她,
快給她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是”我端起桌上的酒杯道,“母親當日是我行事魯莽,
還請您原諒”母親淡淡瞥了我一眼,沒有立刻應下,父親見狀,沖我一笑,
隨即示意母親接下。母親這才不情不愿道,“好吧,這事就這樣了,
以后可不許在這么言行無狀,沖撞長輩了”我恭敬道,“是,
謹遵母親教誨”看著我還算良好的表現(xiàn),母親繼續(xù)說教道,
“那個什么男女比試你就不要去了,一個千金小姐跑到賽場上和男子爭高低,像什么樣子?
”母親像是沒有看到我冷下來的臉色繼續(xù)道,
“前十幾年我沒有管你導致你如今不知天高地厚,現(xiàn)在我回來了,
我給你請個嬤嬤好好教教你規(guī)矩”許是見我長時間沒有回話,母親不滿的皺起眉頭道,
“你聽到?jīng)]有?”我深吸一口氣道,“母親這比賽之事怕是恕難從命了”“你,
你說什么”5.我一字一句道,
“我說這件事怕是不能如您的愿了”母親最是見不到旁人頂撞她,當即就怒了,
猛地將手中的被子摔倒地上?!皣W啦”清脆的碎裂聲。母親站起來,手指著我,
“你真是屢教不改”我直視著母親道,“此事乃是皇上欽點讓我前去,母親不讓我去,
是想違抗圣旨嗎?”“我是你母親,我不讓你去,就算是皇上也不行”母親也是氣狠了,
以為我是在拿皇上壓她,一時氣急道?!皦蛄恕备赣H一聲威嚴的聲音道。
秦晏和秦玥也圍到母親的身邊,勸說著她不要與我計較,替她順著氣,順著她,捧著她。
父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最后滿腔的話化作一聲嘆息,“笙兒你先回房間”我看出他的為難,
一邊是自己愛了多年的妻子,另一邊是自己最對不起的女兒,她沒發(fā)說妻子的不是,
也沒辦法去怪我這個女兒態(tài)度不好,只能先讓我們分開,再分別勸告。6.夜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