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姐夫在一個屋里睡了十年。我睡上鋪,他們倆睡下鋪。他們結(jié)婚十年,沒懷上孩子。
后來姐夫犯了強(qiáng)奸罪,姐姐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我身上:“要不是你每天勾引他,
他不可能看上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她開著一輛小卡車,來回軋過我的身體:“把你碾爛,
看你怎么勾引我老公!”再睜眼,我回到了十年前。姐夫提著行李箱,站在門口,
色瞇瞇地看著我。我冷冷一笑,攥緊了拳頭。重活一世,我絕不可能再在這個家里發(fā)爛發(fā)臭!
1“恭喜筱竹啊,姐夫這么帥氣,
你們家真是有福啊……”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yuǎn)房親戚笑瞇瞇地摸著我的頭。我扯著嘴角笑,
不動聲色地把臉轉(zhuǎn)到一邊,躲開他嘴里散發(fā)出的惡臭。
我爸順著親戚的話哈哈大笑:“是是是,我老舒家終于有個兒子了!
”今天是我姐舒筱蘭和她老公謝明朗的婚禮。賓客散去,我爸開著車,姐和姐夫坐在后座。
我爸開口:“筱竹,往后你姐夫就和你姐住一個屋里,你呢……你就還睡上鋪,
他們倆睡下鋪。”我沒說話。上輩子就是這樣,我和姐姐姐夫在一個房間里住了十年。
聽著他們倆在下鋪令人作嘔的動靜,我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成績也一落千丈。
最后我沒考上大學(xué),在大排檔當(dāng)服務(wù)員。姐姐姐夫十年都沒懷上孩子。他們結(jié)婚十周年那天,
姐夫因為強(qiáng)奸罪被警察拷走。我爸指著姐姐鼻子罵她沒本事,管不住男人。
又說要不是我死皮賴臉地插在他們倆中間,姐夫也不會因為沒孩子出軌。姐姐哭了一夜。
第二天我出門上班時,她開著家里送貨的小卡車直直地沖我撞過來。她面目猙獰:“都是你!
要不是你每天勾引他,他不可能看上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我的腦袋碎成一灘模糊的血肉。
她嘶吼著:“把你碾爛!碾爛!看你怎么用那張臉勾引我老公!”可能是上天看我太過可憐,
又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jī)會。我看向后視鏡里十二歲的自己,開口:“爸,過幾天開學(xué),
我想申請住校?!?現(xiàn)在的我還太弱小,沒辦法搞出大動靜。最好的法子就是遠(yuǎn)離,
任他們在錯誤的路上自生自滅。那天晚上,我聽著下鋪的動靜,
惡心之余又有些想笑——姐夫重來一世,依然是個“快槍手”。去初中報到那天,
我爸扯住我的書包,低聲:“去了學(xué)校,不要把家里的事情隨隨便便告訴別人,知道嗎?
”我故作乖巧地點點頭。他也知道讓小女兒和姐姐姐夫睡在一張床上丟人。我爸一向愛面子。
上輩子,我剛工作那會兒,拼死拼活攢了兩千塊錢,心里盤算著等錢夠了,
就趕緊從這個家逃出去,再也不回來。可有一天,下了夜班回到家,我掀開枕頭,錢沒了。
姐夫喝得醉醺醺地回來,爸和姐也一臉高興。他們看著滿頭大汗的我,笑了。我爸走過來,
伸手拍了拍我的臉:“筱竹長大了啊,都知道自己存錢給爸花了。
”我咬著牙:“你們拿我的錢了?”“哎呀,那是你姐夫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不小心看到的,
”姐姐摟著我的肩膀,語氣輕飄飄的,“正好爸生意上要應(yīng)酬,就花掉啦!都是一家人,
別這么計較嘛?!蔽冶亲右凰幔蹨I差點掉下來,轉(zhuǎn)頭瞪著姐夫:“這是我的錢!
你憑什么偷我的錢?!”我爸一聽,臉色立馬沉了下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什么叫偷!
這是家里應(yīng)酬要用!你姐夫是為了不讓我們家丟臉!你能不能懂點兒事!”姐夫一臉委屈,
眼神閃躲,嘴里嘟囔著:“筱蘭,你看筱竹這脾氣……”我姐立馬心疼了,擋在姐夫面前,
語氣尖銳:“筱竹,我知道你對我不滿,但也不能這么污蔑你姐夫吧?他都是為了家里好,
你能不能多為家里想想?”她頓了頓,眼神變得輕蔑:“還是說,你想獨占家里的錢?
你都沒為家里做過什么,怎么好意思獨占財產(chǎn)?”上輩子的我懦弱膽小,竟然什么都沒說,
傻乎乎地就跑出家門。現(xiàn)在想想,我媽生前立了遺囑,這房子本就歸我,
要走也是他們仨走才對。在學(xué)校待了一個月,十一假期時,老師上門家訪。
我給陳老師倒了杯水。她笑得溫柔:“筱竹,你回房間學(xué)習(xí)吧,老師有點兒事情和你爸爸說。
”我走進(jìn)房間時,姐姐正坐在姐夫腿上。見我進(jìn)來,姐夫嘆了口長長的氣。我沒理會,
趴在門上聽外面的對話?!绑阒癜职郑蠢韥碚f,這學(xué)費應(yīng)該是開學(xué)前就要交好的,
這都開學(xué)一個月了,你看……”我垂下眼睛,哪怕是第二次經(jīng)歷,但還是忍不住羞愧心酸。
3客廳里老師還在勸著我爸,告訴他九年義務(wù)教育的重要性。
屋里姐姐姐夫已經(jīng)不知道翻了多少個白眼兒。姐姐的手伸進(jìn)姐夫的衣領(lǐng)里,
冷哼著:“讀個破書有什么屁用?就她這豬腦子,還不是浪費錢。
”姐夫沖我咧嘴笑:“小姨子,你這腦袋瓜子讀書可惜了。東街夜總會缺個倒酒的,
哥給你牽線?”我沒反駁。和智商不高的人爭辯,只會讓自己的靈魂被污染。老師臨走時,
摸了摸我的腦袋,溫柔道:“學(xué)校見,筱竹,一定要來上學(xué)?!蔽尹c頭:“好。
”樓道里還響著陳老師高跟鞋的噠噠聲,我爸就沖過來一腳把我踹翻在地上?!板X錢錢,
你這個賠錢貨!”“你姐上學(xué)的時候怎么沒花這么多錢?!就你,
一天天的就想吸干老子的血!”那是因為姐姐上學(xué)時,媽媽還在。我腹誹。
姐姐跟著嘲諷:“我看這些老師啊,想錢想瘋了,什么教書育人,
根本就是想著法子剝削我們老百姓。”我爸認(rèn)同極了,
又上來揪著我的頭發(fā)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我紅著眼睛:“老師說,
不讀到初中畢業(yè)是犯法的……”姐夫嗤笑一聲。我爸掐著我的脖子:“放你娘的狗屁!
要是犯法,老子早被抓進(jìn)去了!”姐姐讀到初二就混社會去了,
我爸一直以此為榮——因為他不用再給姐姐錢,外頭有的是人替他養(yǎng)女兒。窒息感越來越強(qiáng),
我服軟:“我錯了……我錯了……爸爸,我不要錢了……你別生氣……”我爸終于滿意,
拍拍我的臉:“筱竹乖,我就知道你懂事兒。”我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余光里,
姐夫正摸著姐姐的大腿,兩人笑得像漏氣的風(fēng)箱。4夜晚,姐姐又開始哼唧時,
我突然惡向膽邊生。砰!我猛地抽搐一下,腿在木板床上砸出一聲巨響。
我?guī)е耷患饨校骸皨尅瓔尅銊e走……啊——別打我!求求你,
別打我……”床的晃動瞬間就停下了。姐夫一個激靈滾下床,褲襠濕了一片。
他抄起晾衣桿就往我床上捅:“喪門星!老子弄死你!”我故作迷蒙地坐起來,
揉著眼睛:“姐夫……我怎么了?
”姐夫臉色鐵青地捂著褲襠——我知道他那玩意兒經(jīng)不起嚇。
姐姐也尖叫:“你成心的是不是?!”我迷茫地看著他們倆,低聲抽泣起來。
可能是聽到了動靜,我爸踹開了房門:“大半夜的你們?nèi)齻€是不是有???!
”姐姐委屈極了:“爸,筱竹她不知道干什么突然就叫起來,
嚇得明朗都……都……”我爸瞥了一眼姐夫的樣子,沒好氣:“沒用的東西,
從頭開始不就行了?別吵到老子睡覺?!苯惴虻哪槤q成豬肝色。
他邊嘀咕邊往外走:“還不如老子當(dāng)年……”姐夫咬著牙,惡狠狠地盯著大敞的房門。
他一個晚上最多也就一次,今晚他們倆是辦不成了。我心滿意足地躺下。明天就該返校了,
總算能清靜地好好睡覺。只是……學(xué)費我該怎么辦?5剛到教室,陳老師就叫住了我。
辦公室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羞愧地低著頭:“老師,對不起,
我爸他說……”她打斷我:“筱竹,老師一直相信,你能考上好高中、好大學(xué),你能做到嗎?
”我點頭。陳老師拉過我的手:“這個學(xué)期的學(xué)費,老師已經(jīng)替你交了?!薄袄蠋熛嘈?,
你期末考試,一定能考進(jìn)年級前三名”“這五百塊錢,你拿著,充到飯卡里。
”我看著老師的眼睛,心里涌上無數(shù)痛苦愧疚。上一輩子,姐夫入獄時,
侵犯的正是陳老師的女兒陳妙月。我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改變這一切。
我抹一把眼淚:“老師,我一定努力?!?周五回家時,我爸和姐姐姐夫已經(jīng)吃完了晚飯。
姐姐看見我進(jìn)來,翻了個白眼兒:“喲,學(xué)霸回家了啊?!薄昂撸?/p>
”我爸把啃剩的雞骨頭砸向我,“養(yǎng)女兒就是賠錢,還不滾過來把碗洗了?!”我沒反抗,
把碗端進(jìn)廚房。外頭姐姐正撒著嬌:“爸爸,我可不是賠錢貨,
你看看我給你找的女婿多好啊?!笨蛷d里傳來姐夫刻意壓低的聲音:“爸,
您知道老劉家兒子嗎?就上次開寶馬那個。
家現(xiàn)在一個月這個數(shù)——”我聽見他手指敲擊玻璃茶幾的聲響:“全靠跟著‘教授’做項目。
”姐姐適時地倒吸一口氣:“天吶,那不得五六萬?”我擦碗的手頓了頓。上輩子這個夜晚,
我偷偷把爸取出來的兩萬塊現(xiàn)金塞進(jìn)媽媽留下的陶罐里。第二天全家人翻箱倒柜時,
爸砸破了我的腦袋。姐夫話音一轉(zhuǎn):“爸,這東西雖然收益高,但也是要看成本的,
我這手頭只有幾個小錢,賺得也就不多?!苯惴蚓o接著開始介紹“前輩”們的收益。
我沉默地洗著碗,聽著他們夫妻倆一唱一和把我爸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爸似乎點了頭,
說明天去銀行取兩萬塊錢出來投資。這輩子,我不會再管,誰知道他們最后的“投資”,
會收獲什么樣的“收益”呢?7我走出廚房,姐夫喊住我:“哎,小姨子,你不交學(xué)費,
你那老師同學(xué)還容得下你?。俊彼鲁鲆唤匮篮灒骸拔艺眍^底下的兩百塊錢不見了,
不會是你這小妮子偷走了吧?”我眼眶立刻紅了:“姐夫,你怎么能這樣冤枉我?
”“我哪里敢拿你們的錢?”我抽抽嗒嗒地抹起眼淚。
我爸猛地一拍桌子:“問你話就老實說!哭喪呢?”姐姐來氣了:“我看就是你偷的,
裝什么可憐?!”她作勢要打我,手掌高高地舉起來。我動作迅速地捂住腦袋,蹲在地上。
我腦袋往沙發(fā)底下一偏,指著底下的黑袋子:“姐,那底下有個黑袋子……”姐夫臉色一變,
掐住我的胳膊把我撇到一邊:“放屁!”但他已來不及狡辯,姐姐把塑料袋拉出來,
一打開就看見里頭的兩條香煙?!爸x明朗!”姐姐聲音尖得刺耳,
“老娘找你要錢買水果你說沒錢,背地里買這么貴的煙?”姐夫大聲吼:“我一個大男人,
買兩條煙怎么了?!我不拿煙去打點打點,人家老劉兒子憑什么拉我入伙?!
”姐姐這時可聽不進(jìn)去,她撲上去揪住姐夫的頭發(fā),罵他是個敗家玩意。我正看得樂呵。
兩人扭打成一團(tuán)時,我爸突然踹了我一腳:“都閉嘴!”“不就是幾百塊錢嗎?
”“路口理發(fā)店這幾天收頭發(fā),讓筱竹去把頭發(fā)賣了?!彼捯粢宦?,
姐姐就兩眼發(fā)光地看過來。姐姐松開姐夫,伸手揪住我頭發(fā)掂量:“這長度至少能賣八百。
”她指甲摳進(jìn)我頭皮,“妹妹最懂事了,對吧?”我垂下眼睛:“嗯。
”8我頂著被剪得亂糟糟的頭發(fā)回家時,姐夫正高談闊論他的“大事業(yè)”。
我爸激動得直搓手,酒糟鼻泛著油光:“明朗啊,如果你這次真能成,從今往后,
你就是爸的親兒子!”“爸這條命都是你的!”凈給些不值錢的東西。我腹誹。
我默默鉆回房間,收拾好書包?!鞍?,我去學(xué)校了?!薄皾L蛋!”我爸咕嚕嚕地干掉一瓶酒,
“看見你這張喪氣臉就煩,跟你那短命媽一個德行!”我咬著牙,沒回頭。總有一天,
我要讓他跪在媽媽墳前,把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吞回去。
9姐姐和姐夫去外地“學(xué)習(xí)”了兩星期。再回來時,姐夫把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拍在桌上,
六沓鈔票嘩啦啦散開。“爸,您數(shù)數(shù)!”姐夫嗓門比平時高了八度,“這才半個月,
兩萬變六萬!”我爸滿意地夸他是個好兒子。在飯桌上,
姐姐給爸看了他們“學(xué)習(xí)”時拍下的視頻。“王教授可是清華畢業(yè)的,講得可仔細(xì)了!
”視頻里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在白板上寫寫畫畫,臺下坐滿了眼神狂熱的中老年人。
想騙你們錢,不得盡心盡力。我暗自嗤笑。她又說:“爸,我們倆還想再多投些,
你看我們家這兒,還有錢嗎?”我爸明顯猶豫了,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
他的錢都是要留下養(yǎng)老的,可擔(dān)不起高風(fēng)險。而且這房子被記在我的名下,交由法院保管,
他拿不到一分一毫。姐夫繼續(xù)勸:“這錢我們都拿著現(xiàn)金交給您了,您還有什么要擔(dān)心的?
”“爸,這樣,”姐姐挽住爸的胳膊,“明天王教授還開個講座,您和我們一起去聽聽,
你就知道了?!蔽野执饝?yīng)下來。上輩子的這個時候,這詐騙團(tuán)伙也是這個套路。
先是哄著人去“學(xué)習(xí)”,結(jié)出一部分高額收益,再開一系列的講座,讓受害人進(jìn)一步投入,
收到大筆投資后,卷款跑路。也不知道那講座到底宣講了什么,我爸回來后,
毫不猶豫地把存折里的錢全取出來交給了姐夫。夜深人靜時,
我摸著媽媽留下的唯一一張照片。月光照在媽媽溫柔的笑臉上。媽,
這次我保證不會多管閑事。就讓爸親自嘗嘗,他當(dāng)年逼您拿出治病錢買假酒的滋味。
10床下的晃動結(jié)束得很快。姐姐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不滿:“我們結(jié)婚都一年多了,
為什么還懷不上孩子,謝明朗,你是不是不行?”姐夫的聲音頓時高了八度:“放屁!
老子每晚不都......”他們倆絮絮叨叨了半天,我被吵得睡不著,干脆起身下床。
姐姐被嚇了一跳:“死丫頭你干什么去?”我沒看床上扭在一起的人體:“肚子痛,去廁所。
”姐夫輕咳一聲:“多蹲會兒,過半個鐘再回來?!薄班??!贝蜷_家門走出去,
夜風(fēng)刮得我臉生疼。我蹲在門口水泥臺階上,數(shù)地上的沙礫。“筱竹?大半夜的在這干啥呢?
”隔壁李嬸倒完垃圾回來,狐疑地打量我。我頭也不抬:“等會兒再回去,姐姐姐夫正忙著。
”李嬸頓時露出心領(lǐng)神會的表情,隨即撇撇嘴:“你爸也真是,還讓你這黃花閨女跟著擠。
”她湊近我耳邊,帶著一股蒜味,“要我說啊,就是因為你天天在跟前晃悠,
你姐才懷不上......”屋里突然傳來摔東西的聲音。李嬸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