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聽到孟安與麻桿男子的回答,領(lǐng)頭絡(luò)腮胡男子雙目炯炯,注視著起身的孟安與麻桿男子二人,笑的極為豪邁。
他身高約有八尺,虎背熊腰,一身青色錦衣勁裝,頭發(fā)被發(fā)冠束起,古銅膚色加上絡(luò)腮胡子,哪怕臉上帶著笑意,也顯得十分兇悍。
好像一頭吃人的猛虎!
在他身后,跟著一黑臉,一黃臉漢子,這二人的打扮與早上粥棚維持秩序的人,一模一樣。
面對這樣強悍兇人的奪目注視,孟安只感覺自己的心臟不由自主的劇烈跳動起來。
不過或許是因為原主記憶里,還有這幾天以來,孟安見識到了太多的生生死死,所以除了心跳加速,并沒有露出什么其他的丑態(tài)。
倒是他身邊的麻桿同伴,此刻卻是已經(jīng)嚇得尿了出來。
一股尿騷氣向著孟安還有幾人的鼻子里鉆去。
“嘿!這麻桿小子膽子真他娘的??!竟然被你張彪爺爺一眼就嚇尿了,比你身邊這同伴小子可真是差遠了!”
說著,這兇悍漢子臉上帶著猙獰笑意,身上一抖,骨骼發(fā)出一陣陣清脆的響動,然后一步大跨而出,寬厚的手掌就按在了孟安的肩頭。
快,真快!
孟安只覺得眼前一黑,那張彪就站在了他身前約莫一尺之地,那一掌拍在肩頭,讓他身體控制不住,直接向地上倒去。
啪!
就在孟安即將倒地之時,張彪又伸手將其拉了起來。
然后他再也沒有看向孟安,而是面無表情的將手掌伸向了麻桿同伴那里。
啪!啪!
孟安剛剛站穩(wěn),就看到張彪對著麻桿同伴肩膀拍出第一掌,結(jié)果麻桿同伴只是倒退兩步,并未跌倒。
“咦?”
張彪原本略帶嫌棄的臉上,露出一抹驚奇,然后又接著對著他肩頭拍了一下,這才見麻桿男子搖搖晃晃的倒下。
然后出手將其扶起。
看著面前重新站穩(wěn)的二人,張彪臉上也重新恢復了平靜,他醞釀了片刻,然后對著二人說到:“今天是老子我看走眼了,本想著發(fā)發(fā)善心,沒想到倒是找了兩個練武的好苗子。
特別是這麻桿小子,骨強筋壯,將來補全虧空,定時一個使刀的好手,說不定外練圓滿,滋生內(nèi)氣,也說不定!”
說到這里,就是兇悍的像一頭猛虎的張彪,臉上也掛上了幾分笑意。
“順子,你去前面燒餅鋪買上四個燒餅,給這兩個小子墊墊肚子。
不然他們估計走不到一半路,就得累死過去,倒是讓咱外堂折了兩個好苗子!”
張彪隨手拿出幾個銅板,給了身后一黑臉漢子,吩咐道。
然后又從那黃臉漢子手里接來一個酒葫蘆,張口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孟安多謝張大人救命之恩,提攜之恩,永世不忘!”
“高強同樣如此!”
孟安兩人都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有如此際遇,于是連忙對著張彪拜謝道。
“嗝兒!”
滿足的打了一個酒嗝兒,張彪微黑的臉上增添了幾分紅暈。
他將酒葫蘆遞給了一旁的黃臉漢子,對著孟安兩人擺了擺手,笑道:“你們兩個就不用這么多禮了,老子混了半輩子江湖,行事全憑自己心中所想,也因此交了許多朋友,更是得罪了許多仇敵!”
“如今你們兩個跟著我混,將來哪天被人敲了悶棍,可別怪老子我沒提點過你們!”
說到這里,張彪話鋒一轉(zhuǎn),將話題扯到了孟安兩人身上。
只見他將一雙大眼先看向了麻桿男子高強那里,聲音有些嫌棄的說到:“高強?!
原來你小子長得跟麻桿似的,還真是姓高。
身子骨強橫,叫高強倒是挺貼切的。
就是不怎么會說話,是不是沒讀過什么書啊?”
見張彪這么問道,高強臉上也有幾分不好意思。
他摸了摸后腦勺,有些憨厚的回道:“回張大人的話,我的名字是村里的私塾先生給取的,他教了俺一年書,見我連啟蒙的書都念不會,于是說俺是‘高不成,低不就,牛不喝水,怎能強摁頭!’
于是,就給我取名字叫高強了?!?/p>
聽了高強的回答,就是張彪也忍不住笑道:“那你那私塾先生還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玩笑過后,張彪又問起了高強的家室。
得知他家是子陽縣的,也是遭了洪水,全家逃亡,父母妹妹都被山里的妖怪給吃了,張彪他的臉上也沒了笑意。
然后又問起了孟安的來歷。
孟安自然是照實回答:“我叫孟安,家在永州虞陽府黑水縣,父親是村里的木匠,讀了幾年私塾。
兩個月前蒼龍江發(fā)了大水,妖獸肆虐,父母兄長全家都被妖獸所害,一路逃亡,這才來到了青陽縣地界?!?/p>
然后就是在破廟里遇到高強,兩個人一見如故,這才相互照應著活到了今天。
不一會兒,那黑臉漢子回來,將熱氣騰騰的燒餅遞給了孟安高強二人。
二人忍饑挨餓了這么多天,見了燒餅,當即也不推辭,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吃完過后,兩人也沒什么好收拾的,拄著長棍,就跟著張彪三人,一路南行,來到了那日思夜想的青陽縣。
一路順順利利,過了城門,沒有差役的呵斥,就一路穿街過巷,來到了一處大門敞開的大宅院,牌匾上寫著“青沙幫”三個大字。
進了青沙幫大門,二人隨著張彪來到一處寬闊的院落。
還沒進門,就聽到了院子里傳來的嘈雜習武聲音。
進了門,就見院子里有著好幾十號人,他們都年紀不大,有的在練拳,有的在練刀,還有的在舉石鎖,練樁功……
他們一個個與孟安二人年歲相似,但是卻比他們強健了不知道多少。
見了張彪幾人到來,當即就有幾人停下了動作,竊竊私語了起來。
眼神不斷的向著孟安兩人身上打量。
張彪對眾人的表現(xiàn)熟視無睹,他領(lǐng)著孟安兩人徑直向著練武場對著的三間正堂走去。
期間孟安也是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任何多余動作。
高強倒是對著那打量的眾人,擠出了一個笑臉。
兩人進了房間,就見正堂上兩把紅漆椅子上坐了一胖一瘦兩個老人。
都穿了一身黑色綢緞馬褂,手里把玩著核桃什么的東西。
兩人見張彪帶人進來,當即將目光看向了他們這一行人。
“原來是張彪張大頭目從山里回來了,這段日子過得可好???”
那精瘦老人先是開口說道。
雖然這老人話語很是客氣,但是孟安還是從中感受到了幾分疏遠。
倒是那胖老人,他笑著對張彪說到:“你這虎崽子可是許久沒來到咱這外堂傳功房了,怎么今天過來,這是從那幫流民里挑來了兩個好苗子。
老張,只要你說句話,老韓我一定將這兩個小子培養(yǎng)的跟你當初一樣壯實!”
張彪聽了胖瘦兩位老人的話,他的臉上也多出了幾分笑容,他先是對著精瘦老人抱了一拳,客氣回道:“感謝楊師傅的掛念,那山里的家伙,還要不了我張彪的命!反倒是讓我多吃了幾次飽餐?!?/p>
然后又接著對胖老人說到:“我這不是從城北那邊順路回來嗎?
走到集上,正好見了這兩個小子順眼,就想著在幫里給他們找一條活路。
然后盤了盤根骨,您猜怎么著?
這倆小子竟然都有著武人之資。
特別是那高個的,腦子雖然差了些,但是那根骨更是比之常人強健。
您看他那長腿長胳膊,將來外練有成,一準就是一使刀的好手。
將來您二位可一定要用心教?。 ?/p>
最后一句話,張彪是對著面前的兩位老人同時說的。
見張彪這么說道,兩位老人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胖老人看了孟安二人一眼,見他二人一身破衣,亂糟糟的,臉上也沒有什么油水,甚至還眼窩凹陷,瘦的跟皮包骨似的,當即吩咐了一名青年漢子過來。
將孟安二人帶去洗漱,換衣,安排食宿。
孟安兩人辭了張彪,就跟著那青年漢子,在那漢子有些嫌棄的目光中,先是取了兩身衣服,又是安排了十人鋪的兩個床位。
這才去了澡堂,換下一身臟亂不堪的衣服,舒舒服服的泡起了久違的熱水澡。
“安哥兒,你說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我現(xiàn)在只感覺自己在做夢一樣!”
澡堂里,高強對著孟安開口說道。
將一瓢熱水澆在腦袋上,孟安將有些打結(jié)的頭發(fā)揉搓開來,感受著頭皮上的刺痛,回應道:“強子,你沒在做夢,這都是真的,咱們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等二人洗完澡,換了一身厚實的練功服,互相看著打扮的像模像樣的對方,高強的眼中,忍不住流出了淚水。
孟安倒是忍住了,因為見到了高強的眼淚,反倒是讓他沒有了淚意。
兩人將自己的破碗還有長棍收了起來,放在了各自的雜物柜里。
眼看到了傍晚,天色將黑,然后又跟著門口等待的青年漢子,一起去食堂飽餐一頓。
兩個拳頭大小雪白的饅頭,一碗有著些許葷腥的大燴菜,孟安一口一口,吃得十分滿足。
雖然感覺自己還能再吃七八個饅頭,三四碗燴菜,但是孟安還是強制控制了自己的本能。
現(xiàn)在的他,實在是虛不受補。
當天夜里,孟安與高強在宿舍里見到了自己的其他八個室友,互相通報了姓名,簡單的說了一些前身的經(jīng)歷。
或許是剛剛接觸,還沒有什么利益沖突,所以孟安的這一夜,睡得還算安穩(wěn)。
第二天天剛亮,孟安與高強二人聽到周圍人起床的動靜,當即也各自穿衣起床洗漱。
二人剛剛洗漱完畢,就見昨天領(lǐng)著他們的青年漢子,已經(jīng)在等待著他們。
“我叫周云宇,按照咱們這里的規(guī)矩,你們可以稱呼我為周師兄。
按照楊師傅的安排,從今天起,你們兩人早上起床之后,就去廚房幫忙劈柴挑水,上午下午都是如此。
七天之后,等你們身體恢復元氣,再跟著楊師傅,韓師傅他們學習武藝,都聽明白了嗎?”
孟安二人聽到楊師傅對他們這樣安排,也沒什么意見,畢竟這比起當災民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當即應道:“是,周師兄,我們知道了!”
“嗯!”
見孟安高強兩人如此識趣,周云宇也不再多言,領(lǐng)二人去了廚房后廚處,將他們二人交給了管事,然后就回去了。
之后的七天時間里,孟安與高強二人每日挑水砍柴,有時候還會去打掃庭院,每日吃得飽,睡得足,這臉上身上,也就多了幾分肉色。
那皮包骨的身材,也變成了消瘦。
乾歷一千七百五十年,十月初九日,青陽縣北,青沙幫內(nèi)。
轉(zhuǎn)眼間,孟安與麻桿男子已經(jīng)加入青沙幫七日了。
就在今天早上,他二人被正式登記入冊,自此以后他們就真的成了青沙幫青陽縣分舵的外圍弟子。
而今天,也就是幫中教習傳授他們武藝的日子。
十月的早上,天氣還是比較冷的,樹上都掛起了白霜。
大概九點鐘左右,身材高大,穿著一身黑色馬褂的楊師傅終于是走出了溫暖的待客廳大門。
他人雖然胖,但是身形十分靈活,每一步都走的又快又穩(wěn)。
片刻間,楊師傅就來到了院落中間高臺位置。
看著臺下早已排成三道長隊,認真恭敬的等著自己的眾人,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青沙幫幫主是武道高手中的高手,他老人家憑借一把長刀,威震咱們青州府一府七縣,可以說,沒有幫主他老人家,咱們今天在座的就沒有如今的好日子!”
“所以咱們學武是為了什么?”
“當然是為了報效幫主他老人家,讓青沙幫更加強大!”
一道道慷慨激昂的話語從楊師傅嘴里不斷說出,直說的臺下眾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孟安雖然感覺這話術(shù)有些不大對勁兒,但還是不禁升起了幾分認同,臉上掛著對幫主他老人家的敬佩。
他這也算是入鄉(xiāng)隨俗了。
而一旁的高強,更是激動的熱淚盈眶,他雙手高高舉起,不斷揮舞著,嘴里喊著為幫主效死的衷心之言。
過了有一炷香時間,等到現(xiàn)場環(huán)境漸漸安靜下來,楊師傅也沒有讓孟安失望,當即一招一式,認真的演練起了青沙幫的武道基礎(chǔ)功法《混元樁》。
“正所謂‘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
什么是武?
什么又是功?
今天老夫就為你們好好講解一二……”
楊師傅嘴里一邊講解,手上身上腿上動作也是不停,一招一式,將混元功的精妙訣竅,不斷展示出來。
一呼一吸之間,兩道白煙自他口鼻間不斷吐出。
隨著他動作越來越激烈,臉上身上,所有皮膚變得血紅一片,本來黑色的馬褂更是像染成了黑紅色。
這一幕,可謂是震驚了眾人。
“厲害!”
“楊師傅這是將《混元樁》練到了骨子里,氣血幾乎透體而出,這氣血,就是一拳打死一只老虎,我都相信!”
“我也相信!”
“我也相信!”
……
而就在高強也跟著大呼小叫之際,孟安的臉上,也是被震撼所淹沒!
因為就在剛剛,孟安的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片藍色光幕。
那上面還有著一行行他所熟悉的簡體文字。
原來是他穿越的金手指,此刻到賬了。
【姓名:孟安】
【年齡:十六】
【境界:無】
【武學:《混元樁》未入門】
【屬性點: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