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似有萬千痛苦在此刻翻江倒海,但最終都在葉青云冰冷的命令下,歸于平靜。
我注視著她,嘴角扯出嘲諷的弧度。
“憑什么!”
“葉青云,背叛我們婚姻的是你,把我丟在火場置之不顧的也是你,現(xiàn)在憑什么要我道歉?”
啪!
一巴掌狠狠落在了我的臉上,響亮而又清脆。
葉青云滿眼怒意,咬牙切齒:“周予,我警告過你,不許妄議十方師傅!”
“現(xiàn)在,給十方道歉!”
又一次!
她又一次的為了十方而對我動手!
此刻,我就是再愛,也愛不起來了。
在葉青云的巴掌中,我徹底看清她了。
我冷冷一笑,“師傅?”
“葉青云,你捫心自問,究竟是把他當師傅,還是情人?!”
“你口口聲聲沒有背叛婚姻背叛家庭,可你的所作所為呢?”
“葉青云,你令我惡心!”
這是我第一次在葉青云臉上見到這么明顯的情緒。
她氣的臉色煞白,緊咬紅唇,眼里的冰霜,恨不得化作刀子,朝我逼來,將我凌遲!
“周先生,我跟青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我們之間真的什么都沒有的!”
“如果因為我而讓你們夫妻生嫌的話,我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p>
“葉總,感謝你這幾年的照顧,我們有緣再見。”
說著,十方就冷冷轉(zhuǎn)身,朝外面而去。
“十方!”
葉青云瞬間就變了臉色,不顧一切的上前,抓著我的腦袋,直接就按在了十方的面前。
為了迫使我低頭,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那力道大的我如墜冰窖。
“周予,道歉!”
“我不!”我咬牙說著。
葉青云只氣的指尖顫抖。
正準備開口,一個身影就快步而來,狠狠打落了她的手!
沈清竹雙手掐腰,將我護在身后。
“正宮給小三道歉,你是哪里的封建余孽!”
葉青云臉色一變,怒極反笑,“周予,有你的,幾天不見,竟然還敢出軌了?!?/p>
她眼里的怒火,近乎噴涌而出,像極了婚姻里被背叛的無助女人。
我笑了出來,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葉青云還會如此的顛倒黑白?
當即開口,“因為你出軌,就理所當然的懷疑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嗎?”
“葉青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跟你不一樣,我知道道德兩個字怎么寫!”
“你!”
葉青云語塞,竟再次解釋起來:“我跟十方清清白白,你自己心臟,看什么都是臟的?!?/p>
“對,我臟,所以跟我結(jié)婚是你最大的恥辱!”
我怒吼出口,群起的怒火只讓我眼前陣陣發(fā)黑。
沈清竹一把將我扶住,“自己出軌就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逼著正宮給小三道歉,你有什么資格說周予?”
葉青云眉頭緊皺,“跟你有關(guān)系嗎?”
沈清竹語塞,“周予現(xiàn)在是病人,我要對他負責到底,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沒關(guān)系了?!”
“寫日記的時候怎么不說清清白白了?現(xiàn)在倒打一耙,到底是誰心臟?”
“職責他,你也配!”
一番話,鏗鏘余力,猶豫一記重拳,狠狠打在了葉青云的心頭,讓她無力反駁。
“青云,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或許我就不該下山,更不該還俗?!?/p>
“今日開始,你我緣盡?!?/p>
說完,十方就朝外面走去。
“回來再跟你算賬!”
葉青云狠狠瞪了我一眼,追著十方而去!
待到她離去,沈清竹這才如同觸電一般的松開我的手,面頰也染上了一抹紅暈。
“為什么幫我?”我問。
“我就是看不過她這么欺負你,明明是她做錯了事,卻要你道歉。”
“謝謝?!?/p>
我輕聲開口,聲音卻沙啞的不成樣子。
沈清竹擺手,“謝什么,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更何況,你進醫(yī)院也是因為我,要不是我開的太快,也不會…”
“不說這個了,你趕緊去檢查吧,不要怕花錢,我會負責到底的!”
負責到底。
看著沈清竹信誓旦旦的模樣,我心中的苦澀更甚幾分。
于她而言,我只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罷了。
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為我出頭。
至于葉青云,卻…
檢查時,沈清竹一步不離,每當做完一項檢查,她都會第一時間上前,詢問我的情況。
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都會閃爍著無盡的關(guān)切。
她一邊整理著檢查單,一邊不可置信的開口,“被我撞出去那么遠竟然只是擦傷,周醫(yī)生,你是鐵臂阿童木嗎?刀槍不入?”
我一陣苦笑,卻莫名感到了一股疲憊。
這時,一雙小手卻主動將我扶住,從后面撐起了我的身子。
我不動聲色的躲開,“謝謝。你去忙你的吧?!?/p>
“不行,醫(yī)生說你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我得陪著你,萬一你再出什么意外呢?”
“我是醫(yī)生,心里有數(shù)?!?/p>
我依舊拒絕。
沈清竹輕嘆,睫毛忽閃,“那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
“不用了,都檢查過了?!?/p>
話沒說完,沈清竹一把奪過我的手機,熟練的熟練了一串數(shù)字,幾秒鐘之后,一陣鈴聲就從她的口袋中響起。
飛速看了一眼之后,沈清竹這才將手機還我,笑顏如花:
“這是我的手機號,有什么問題隨時聯(lián)系。”
說完,就準備離去。
這時,她卻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頓住腳步,“周予,你真的要離婚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下定決心了嗎?”
“哎呀也不對,我是想說,你…”
看著她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的樣子,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我就要走了,不管她同不同意?!?/p>
“走?”
沈清竹眉頭微皺,“你去哪?”
我抬眸望向遠方,似是和那座醫(yī)療隊所在的山區(qū)遙遙相望。
語氣平靜的好似在訴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一樣。
“去一個真正屬于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