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偏廳宋梓瑜招來徐安:“去打探清楚,這姜漓究竟是什么人?!?/p>
宋梓瑜沒有回到新房,回到宴客廳與賓客喝酒。
待賓客散去后,徐安也回來了。
“世子,打聽清楚了,姜漓原是姜凌雪的貼身丫鬟,不知姓甚,下人只知叫她阿漓,昨日才被相爺收為義女,拜了姜家祖宗......”
“嘩”宋梓瑜摔了茶盞,姜家欺人太甚,把一個身份低賤的丫鬟送給他當(dāng)世子妃,簡直是他的奇恥大辱,姜家欺人太甚。
宋梓瑜急匆匆來到新房,紅燭照亮了一身大紅嫁衣的女人,紅光襯著玉容,更添一抹迷離之美。
可再貌美又如何,一個出身低賤的女人妄想當(dāng)他的世子妃,當(dāng)個侍妾差不多。
他沖過去抓住姜漓的手臂,把她拖起:“說,你究竟是何人?”宋梓瑜英俊的臉龐因憤怒而變得扭曲。
姜漓心里咯噔一下,這么快就知道真相了嗎?
“世子,我是相府二小姐,姜漓?!?/p>
姜漓目光沉靜,淡淡看著他,不見絲毫慌亂。
姜漓沉著冷靜讓宋梓瑜有些意外,身為低賤丫鬟的她不該是慌亂下跪求饒嗎?
看來丞相府的丫鬟也不簡單,不過,他有的是時間收拾她。
“呵呵”宋梓瑜冷笑:“想當(dāng)世子妃,得看你有沒有這個命?!?/p>
“姜漓自認(rèn)不配世子妃身份,世子若是對這婚事不滿,可向相爺稟報,和離便是,想必相爺也不能責(zé)怪您?!?/p>
替嫁這事大家都已經(jīng)心照不宣,即便宋梓瑜休了她,姜丞相也不能拿他怎么樣。
如果宋梓瑜愿和離,那就是最好的了,嫁妝能帶走,實在不行,休妻也可,日后她憑自己雙手討生活。
這次替嫁她提出的條件是拿回自己的賣身契,如今已經(jīng)到手,只要她離開這里,一定想辦法把弟弟從相府弄出來。
一雙美目靜靜地看著他,無波無瀾,亮得讓他險些沉溺進去,宋梓瑜深吸口氣,用力把姜漓推倒在床上,氣沖沖離去。
姜漓從床上坐起,整理了被壓皺的喜服,走到桌前,拿起點心果子吃了起來。
“世子妃,這......還是等世子回來和合巹酒吧。”喜娘在門外看到世子氣憤離開忙進門,看見新娘已經(jīng)自顧自開始吃食的舉止,覺得不妥。
“世子不會來了,你們都退下吧?!苯斓卮?,繼續(xù)吃東西,她已經(jīng)餓得不行,先填飽肚子再說......
寶蓮苑里,秋月正在為陳寶霜解發(fā),芙蓉進來低聲稟報:“世子氣匆匆地離開了新房?!?/p>
陳寶霜頓時嘴角上揚,抬手制止秋月梳發(fā),對芙蓉說:“去打聽世子在新房里發(fā)生了何事,此時去了何處?”
一盞茶后芙蓉回來稟報:“世子去了通房吳氏那邊。”
“哼!狐貍精?!标悓毸吐暳R了吳氏一聲,但她也明白今日宋梓瑜是不可能來她這里的,新婚之夜多少人盯著他的去向。
“小姐,據(jù)說嫁過來的不是相府嫡女姜凌雪......”芙蓉把打聽來的事情都告訴了陳寶霜。
“哈”陳寶霜捂住嘴笑起來:“這倒是有趣了?!?/p>
一個丫鬟想當(dāng)世子妃?賤婢!看她怎么收拾她。
跟陳寶霜同時得知此消息的還有靖安侯府的夫人,也就是宋梓瑜的親娘,阮氏。
“什么?姜家竟然敢這么戲弄我侯府,是欺負(fù)我侯府沒人了嗎?要不是......”
阮氏沒有說下去,侯府確實沒人了,侯爺去世后,原還有侯府世子宋霆鈺支撐著侯府,宋家的田產(chǎn)商鋪都是宋霆鈺在打理,兒子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她是一點也沾不上邊。
宋霆鈺死后,他的手下卻依然不肯把家產(chǎn)交回侯府,說是將軍生前曾交代過,如他身死,家產(chǎn)一應(yīng)由他外祖家接手,因為這些家產(chǎn)都是當(dāng)年他娘親帶來的。
宋梓瑜雖是繼承了世子爵位,卻空有個名頭,沒有實職,如今侯府境況便是一日不如一日。
阮氏越想越氣,張嬤嬤上來為她撫背,寬慰她:“既是入了族譜的,那也是相府千金,咱們還不可慢待了她,只等世子得了官位再慢慢計較。”
阮氏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對了,世子今夜宿在哪里?”
“在吳氏那邊,太太放心,今夜世子斷不會糊涂到去那娼婦處?!?/p>
阮氏和張嬤嬤私下都稱陳寶霜為娼婦,一個死了丈夫才半年就勾搭上小叔子的女人不是娼婦是什么?
姜漓一覺睡到天亮,頓覺神清氣爽,這是她入相府五年來睡得最香甜的一夜。
“世子妃,該起來給老夫人敬茶了?!?/p>
姜漓在婆子丫鬟的伺候下,梳好妝前去給阮氏敬茶。
婆子引著姜漓來到段氏的花廳,一進門就看見堂上除了段氏還有一個身穿綠色背襟繡花長緞裙的美貌女子。
姜漓從丞相夫人的口中,得知了宋家的大概情況。
原侯府世子宋霆鈺半年前于邊關(guān)與羌人一戰(zhàn)中身死,留下了寡寡的妻子陳氏,姜漓猜到她就是宋家原來的世子妃陳寶霜。
姜漓進門后陳寶霜一雙丹鳳眼直直地盯著她的臉看,她沒想到這賤婢竟長的這般美貌,手中帕子被扭成了團。
她眼中流露出的恨意讓姜漓心中一顫,忙垂下目光,專心敬茶。
阮氏睨了她一眼,眼中露出笑意,接過姜漓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隨后給了她一個紅封,只要能讓陳寶霜這個賤人不快,阮氏暫不去想姜漓的身份,希望這個婢子早日把阿榆的魂勾回來,以免讓侯府鬧出大笑話來。
阮氏眉眼帶笑,讓姜漓松了口氣,隨后又給陳寶霜敬茶,陳寶霜端起茶盞,隨即“咝”了一聲,一松手茶水灑在姜漓的手上,茶杯碎在了地上。
姜漓的手上被燙出一片紅。
姜漓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宋霆鈺是北鄴的英雄,對他的孀妻陳寶霜存了敬重之心,她此舉卻是為何?
姜漓一時想不明白。
“你怎么......啊,燙死了......”陳寶霜怒斥一聲,拿帕子擦著手,看起來一片紅腫。
“發(fā)生何事?”宋梓瑜大步走進來。
“沒事”陳寶霜搖頭,眼中泛淚,柔柔弱弱地看了眼宋梓瑜。
呸,狐貍精!阮氏暗自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