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沈晝到家,本以為客廳會有人等著他。
這兩年來都是這樣。
但今晚客廳沒人,他將外套丟給一旁的傭人。
傭人眼尖的發(fā)現(xiàn)了上面的口紅,連忙遮掩住,假裝沒看到。
整棟別墅都知道沈晝在外面養(yǎng)了人,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敢亂說。
“她人呢?”
“太太下午出去之后,就沒回來。”
沈晝“嗯”了一聲,剛要上樓,就看到客廳的門打開,唐愿回來了。
她的發(fā)絲有點兒亂,彎腰換鞋,露出又長又白的腿。
沈晝看著她,注意到她臉頰醉酒的一抹紅,眉心擰緊,“喝酒了?”
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唐家不會教女人在外面喝酒,要醉也是醉在老公面前。
唐愿這會兒已經(jīng)清醒,醒來看到這個點的時候,有點兒慌張。
刻在骨子里的時間表讓她迅速開車回來,但到了門口,又覺得好笑。
她早回晚回,根本不會有人在乎。
她從沈晝身邊經(jīng)過,沈晝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兒。
他伸手,將人摟了過來。
“借酒消愁?有什么煩心事兒不能跟老公說的?”
沈晝就是這樣,永遠輕描淡寫,對她沒有說多絕情,但也絕對不主動。
在外面出軌了,也會給足她體面。
兩人都是大家族里養(yǎng)出來的,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擺在明面上。
這樣也好,至少之后去跟其他地方要資源的時候,別人也會看在她是沈晝老婆的份上,給她好臉色。
她將人推開,“工作室的事兒?!?/p>
其實根本不用她推,沈晝順手就放開了,他本來就不太喜歡碰她,上一次兩人做還是兩個月前。
唐愿長了一張頂頂好的臉,清冷純情媚意全都占了,可就是太刻板。
圈子里太多這種模子里養(yǎng)出來的女人,沈晝早就看膩了。
“你那小工作室還沒垮?”
他的語氣很淡,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拿出手機,似乎在回復(fù)誰的消息。
唐愿心口有些堵,上樓,進入臥室后,看到他眼底含笑,在跟那邊溫柔的打電話。
不用說,肯定是宋芊芊。
看到她進來,他眼底的笑意淺了一些,把電話掛斷,“有事兒?”
她將耳邊的發(fā)絲往后別,語氣溫柔,“沈氏旗下有個風(fēng)華娛樂,我想從里面那點兒資源出來。”
他的指尖捏著手機,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很少主動提出要什么東西,這會兒略微有些別扭,模樣倒是生動了些。
莫名地,他彎了一下嘴角,“好啊,別玩太出格就行。”
“謝謝?!?/p>
她道了聲謝,轉(zhuǎn)身從柜子里拿衣服去洗澡。
他的雙手從后面攬住她的腰,吻落在她的頸側(cè),“今晚這么客氣?跟老公要這點兒東西,不是應(yīng)該的?!?/p>
她渾身一怔,心口因為這話跳得有些快,可是下一秒,就從他身上嗅到了女人的香味兒。
沈晝這人,從來不吝嗇情話。
玩女人,就跟玩狗一樣簡單。
她早就該看透了。
他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屏幕上閃爍著“芊芊”兩個字。
她已經(jīng)看到了,卻假裝沒看到。
他在她的臉頰親了親,“工作上的事兒,現(xiàn)在要出門去加班?!?/p>
她不語,低頭要進入浴室,大概怕他反悔,所以重復(fù)了一遍。
“風(fēng)華娛樂那邊的幾個導(dǎo)演,明天我想去認識一下?!?/p>
他的腳步未停,只覺得這都是小事兒,沈氏那么大,風(fēng)華娛樂只算得上是很小很小的一個版塊。
“嗯,我老婆別學(xué)其他女人,玩包養(yǎng)小明星那套就好。”
說完這句,他大概是反應(yīng)過來了,畢竟他自己就是那樣的人。
床上的女人,還是要熱情那一掛才好玩。
他輕笑,“不過有時候年輕的更有勁兒,你也可以試試?!?/p>
他的玩笑總是這樣,似笑非笑中將她的感情羞辱得徹底。
他明知道,唐家的女人從來不玩出軌這套。
等沈晝一走,她就拿過手機,聯(lián)系了風(fēng)華娛樂的陳導(dǎo)。
“陳導(dǎo),是我,Tessa?!?/p>
這是她之前用的一個藝名,唐家規(guī)矩太多,此前決定跟陳萌混娛樂圈的時候,她早就準備好了這個名字。
那些知道她身份的導(dǎo)演們,也不會不識趣的亂說。
“明天我想帶個人來面試,好,謝謝你了。”
掛斷電話,她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深吸一口氣。
她跟沈晝認識十五年,他的習(xí)慣,名字早就刻進了骨頭縫里,要拔出來的痛苦無異于扒皮抽筋。
她確實可以裝聾作啞,就這樣守著豪門太太的殼子繼續(xù)生活下去。
可她會看不起那樣的自己。
她找陳萌要來了傅硯聲的聯(lián)系方式,加了他的微信好友。
那邊回復(fù)倒是快,直接拒絕了。
她想了想,剛剛忘了說自己是誰,重新發(fā)了申請——硯聲,我是唐愿。
通過。
【明早跟我去見一個導(dǎo)演,他近期在選男二。】
【嗯。】
唐愿看著這個字,覺得這孩子長得挺好,就是太冷,太有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