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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見夏強忍著腿上的疼痛站起身,無視周圍人的謾罵,扶著墻慢慢走出去。
她拿出手機給離婚律師發(fā)去消息,
“麻煩幫我擬定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p>
隨即,她獨自前往醫(yī)院處理好傷口。
等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晚。
謝執(zhí)野正坐在大廳的沙發(fā)里。
倘若是從前,阮見夏定然會抱有期待地想他是不是在等自己,可如今的她,已經不敢再有這樣的妄想了。
她不再看謝執(zhí)野,卻架不住被男人叫住。
“站??!”他站起身,長腿一邁走到阮見夏跟前,眉間緊皺,“你去哪了?”
阮見夏如實答復;“醫(yī)院?!?/p>
謝執(zhí)野神情一變,似乎是想問什么。
可話還沒說出聲,阮楚楚的泣音便從房間里傳出來,
“阿野,今天擦傷的地方又開始疼了,可以幫我上藥嗎?”
如阮見夏所料,謝執(zhí)野再次顧不上她了。
深深看了她眼,甩下句,
“明天要和小王總談個項目,你也跟著一起去?!?/p>
說完,他往主臥里走去,只留給阮見夏一個冷漠的背影。
阮見夏聽到這個名字,渾身一顫。
她不明白,為什么要她也去。
但第二日,她便知道了答案。
又是一整晚沒睡,她拖著疲憊經過書房,卻聽見里面?zhèn)鱽淼朗煜さ穆曇簟?/p>
“小王總那邊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不過話說,以你公司現(xiàn)在的實力,合適的人選挺多的,為什么點名要找他?”
謝執(zhí)野聲音低沉嘶?。骸拔腋杏X見夏的狀態(tài)不太對,好像沒以前鮮活了,興許真是在精神病院里面被關了太久了,我剛成立自己的公司的時候,王家始終是個難啃的骨頭,最后是見夏出面拿下了和王家的項目,她那會鮮活又肆意,這一次約小王總出來,我特意帶上了她,便想著讓她再鮮活起來?!?/p>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阮見夏心中的酸澀與痛意到了極點。
有那么一瞬間,她真的很想不管不顧地沖進去問問謝執(zhí)野,她現(xiàn)在這副模樣不正是他一手造成的嗎?
可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她最后只是苦笑,恍惚想。
一朵被踩到泥潭里的枯萎玫瑰,怎么可能還鮮活的起來呢?
謝執(zhí)野只記得當初她幫助他拿下和王家項目時的肆意,卻全然不知道,小王總對于她當初拿下項目始終懷恨在心。
是以,在得知她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后,這個小王總和其他精神病人一起折磨了她整整五年。
阮見夏渾渾噩噩地收拾一番。
等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跟著謝執(zhí)野到了酒局上了。
阮楚楚也跟著來了,就坐在謝執(zhí)野的身側。
而小王總正坐在她的對面。
不到三十的年紀,手段卻狠辣。
阮見夏一看見他,就想起自己過去的五年是怎么被他關在鳥籠里,隔三岔五飽受皮鞭之痛,活得像一只毫無尊嚴的畜生。
身上一半的傷都拜他所賜。
阮見夏渾身止不住地開始顫抖,眼睛里是遮擋不住的恐懼。
以至于在小王總舉著酒杯敬酒的時候,由于顫抖,她手中的高腳杯不小心一摔,正好砸在了阮楚楚的腿邊。
阮見夏看得分明,那些碎渣絲毫沒有濺到阮楚楚身上。
可偏偏阮楚楚大叫一聲,眼眶泛紅,整個人哭得梨花帶雨,
“姐姐,你傷害我其實沒什么的,這么多年我也習慣了,但是你不能故意攪黃阿野的生意啊。”
她話音剛落,謝執(zhí)野面色一沉,憤怒與失望在他眼中交織,一面迅速叫來醫(yī)生將阮楚楚帶去包扎,另一方面怒視著阮見夏,
“阮見夏!你鬧夠了沒有!”
謝執(zhí)野失望,無非是覺得她今日為了兒女私情竟然故意弄砸此次的久居。
阮見夏心中狠狠一痛。
可更多的卻是苦澀。
謝執(zhí)野憑什么失望?她如今這副模樣,全是拜他一手所賜!
小王總看這架勢,狀似十分體貼人地提出下次再談,可阮見夏分明看清了他臨走前不懷好意的口型,
“等我來找你?!?/p>
阮見夏心中的恐懼在此刻到達了巔峰,這一刻,她再也顧不上其他。
她想,都告訴謝執(zhí)野吧,起碼他能保護她不落在小王總手里。
她閉了閉眼,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
“謝執(zhí)野,我沒有在鬧,我不是故意攪亂這次酒會的——小王總在精神病院里把我關在鳥籠里,一有不順心就打我......我看見他就手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