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驚恐撲上去阻攔。
“蘇若雪,女兒剛渡過危險期,你不能這樣對她!”
“有什么沖著我來就行!”
可電話那頭只傳來“嘟嘟”的掛斷聲。
眼看著保鏢就要將女兒拖出門,我不顧一切抱住保鏢的大腿。
可根本就是蜉蝣撼樹,保鏢直接一腳踹在我的胸膛上。
我只感覺胸間傳來劇烈的疼痛,仿佛五臟六腑都要碎裂,喉間涌出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可我依舊咬牙不松手,“想要帶走我女兒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保鏢不屑嗤笑一聲,隨即大力將我扔到一邊。
我踉蹌幾步重重撞在墻上,直接噴出一口鮮血。
外面漆黑一片還下著大雨。
等我跌跌撞撞跟到屋外,已經(jīng)蘇醒的女兒雙手不斷摸索著哭喊:
“爸爸,媽媽,哥哥,你們在哪里啊,我好冷,我為什么看不見了......”
我連忙將女兒抱進懷里,強壓心底的悲憤輕聲安慰:
“不怕,爸爸在呢?!?/p>
兩個保鏢就這樣虎視眈眈守在門口不讓我們進門,我只能用身體幫女兒遮雨。
可不知怎的,后半夜我腦中一陣眩暈瞬間失去了意志。
再次醒來,我驚恐摸索卻只觸碰到一片冰涼。
我低頭看去,卻只看到女兒青白的臉蛋和緊閉的雙眼。
我顫抖著朝她鼻下探去,同樣是一片冰涼......
我萬念俱灰獨自將女兒的尸體火化。
期間跟蘇若雪和大兒子打去無數(shù)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就在我將女兒的骨灰取出來時,女兒的高中班主任打來了電話:
“恭喜啊,小雯已經(jīng)順利被國防大學(xué)錄取了,這孩子一直很聰明,以后肯定有大作為!”
我這才恍惚察覺今天是確定錄取的日子。
連一個老師都比蘇若雪和蘇涵這兩個親媽媽、親哥哥關(guān)心女兒。
我艱難勾出一抹苦澀的笑:“謝謝老師,小雯她昨天出了意外,已經(jīng)......”
說到這里我喉中的哽咽再也掩飾不住。
老師瞬間明白了一切,也悲傷起來。
我再也忍受不了,抱著小小的一方骨灰盒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痛哭。
等回到家,我才得知他們?nèi)司褂秩ヂ糜瘟恕?/p>
明明蘇若雪答應(yīng)過女兒,只要被錄取了就會帶她旅游,她又食言了!
胸中的恨不斷涌起。
憑什么我女兒沒了,這三個人還要開心度假!
我將女兒的骨灰包好,又花了一天時間將家里布置成了靈堂。
最后看了一眼這個早就支離破碎的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登機前,我給躺在通訊錄最底下的號碼打去了電話:
“可以動手了。”
開學(xué)前一天,終于玩盡興的三人不情愿地回了家。
蘇若雪推開門,入目便是被風(fēng)吹起來的黑色緞布。
零零散散的黃紙布滿了整間屋子。
“媽,沈辭居然為了趕陸叔叔走,不惜咒妹妹!虧你還怕他們多想,早早地就回來了!”
兒子攙扶著臉色慘白的陸景和,邊走進來邊義憤填膺地說著。
“沈辭!就算你用再多的下賤手段,也比不過陸叔叔一分,識相點就趕快出來去買菜做飯,不然你別想讓我們再原諒你!”
可屋內(nèi)依舊沒人回應(yīng)。
兒子頓時惱羞成怒,將緊閉的房門一腳踹開!
下一秒,在場的三個人都噤了聲。
可怕的沉默中,蘇若雪突然沖了上去,一把扯下靈堂上那塊蓋著遺照的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