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時光總是轉(zhuǎn)瞬即逝,前一天玩的再瘋的小孩們第二天還是得老老實實的坐在教室里上課。
柳如云的痛經(jīng)來勢洶洶,在醫(yī)院掛了瓶點滴后,她就回了家。
當(dāng)然,她的父母免不了又是遠程打來電話,一陣臭罵。
幸虧家里只有姥姥姥爺在家,耳朵清凈很多的她吞了一片止痛藥就鉆回了被窩,睡了長長的一覺。
不知是不是身體的不適消耗了她太多的體力,她竟然直接一覺睡到了天光大亮。
止痛藥的作用漸漸褪去,她咬咬牙,費勁的從舒適的被窩里爬出來,早飯也顧不上吃只囫圇吞了片止痛藥便往學(xué)校跑。
本以為她今天會請假的莫雨薇,看到門口那個腳步虛浮的身影時,嘴巴大張,下巴險些脫臼。
“寶貝!你怎么來了?”
柳如云小心翼翼的坐下,可再小心,還是能感覺到下面不可避免的又是一股熱流涌出。
她擺手,
“一天不來就要落下很多課程了,我吃了藥,沒事的?!?/p>
莫雨薇看著她,眼里又是佩服又是心疼。
“你這個鐵娘子,別太拼命了呀!”
第一節(jié)課風(fēng)平浪靜的結(jié)束了,
課間,班里吵嚷一片,小胖子林羽凡又在挑事。
“你們在唱的是什么玩意,難聽死了,能不能小聲點,打擾我學(xué)習(xí)了!”
聚集在一起唱著偶像新歌的女生們徹底炸毛。
說他們偶像的歌不好聽,這是對追星女孩來說最惡毒的咒罵。
楚夢琪瞬間拍案而起,一只腳踩在凳子上,一只指頭直直的指著林羽凡的鼻尖。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林羽凡就等著她炸毛呢,立刻嬉皮笑臉的蹦起來,從教室后門靈活的一扭身便鉆了出去,嘴里還在叫嚷著,
“難聽死了,難聽死了!”
楚夢琪拖著凳子就追了出去,兩人繞著樓道開始跑圈,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大家饒有興致的看著熱鬧,就差人手一把瓜子嗑著。
更有好事者,大聲為自己支持的一方叫好助威,一時間樓道里亂成一鍋粥。
洛子川扯扯低頭畫畫的蘇瑾年,
“你在畫什么啊,這么好看的熱鬧都不看?!?/p>
蘇瑾年小心的用胳膊擋住畫紙,不耐煩的擺手。
“去去去,一邊玩去。”
洛子川不屑的撇撇嘴,嘴里忍不住的吐槽。
“切,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畫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哎?副班?你有事嗎?”
趴在桌子上,仍在寫寫畫畫的蘇瑾年,耳尖動了動,動作極為激烈的將畫紙塞進了桌兜里,迅速抬起了頭。
柳如云提著一個手提袋,見他桌面上干干凈凈的,便小心的將手提袋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嗯……衣服和保溫杯都已經(jīng)洗干凈了。昨天……謝謝你。”
說完,她沉默片刻,不見男孩有什么反應(yīng),有些不知所措,便準(zhǔn)備回座位上去整理剛剛課堂上的筆記。
蘇瑾年卻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他的視線緊盯著她有些失去血色的唇。
這直勾勾的目光盯的柳如云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嗎?”
蘇瑾年皺著眉,從包里掏出了一盒黑芝麻糖,直愣愣的塞進了她的手里。
“吃”
柳如云拿著那包芝麻糖,有些困惑的看著蘇瑾年。
蘇瑾年后知后覺的感覺到自己的行為有些曖昧了,他連忙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道,
“額……不是……這個是我媽媽給我買的,我不愛吃甜的……也不是……總之……給你吃!”
男孩的臉紅的快要滴血,隨手抽出本書,低頭裝模作樣的做起題來。
“那個,我要學(xué)習(xí)了,你快回去吧?!?/p>
柳如云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看了一眼他拿出的那本書,沉默片刻,最后還是拿著芝麻糖回去了。
蘇瑾年余光瞟到了離開的背影,總算重重松了一口氣,回過神就看到好兄弟古怪的目光。
“看什么看!吃錯藥了?”
洛子川嗤笑一聲,沒再搭理他。
蘇瑾年回神看向手中的書……知音漫客,
洛子川剛看完的,他借來看,隨手塞進書堆里就忘記了,所以……
他剛剛是義正言辭的舉著一本漫畫書,說他要學(xué)習(xí)了是嗎。
洛子川看著久久靜坐無語的蘇瑾年,拿筆戳了戳他腰側(cè)的癢癢肉。
“喂喂喂?還在嗎?”
見人依舊像個石墩子似的一動不動,他搖頭嘆氣。
有的人還活著……但他已經(jīng)死了。
止痛藥持續(xù)發(fā)揮著作用,總算讓她熬過了艱難的那兩天。
早上照常準(zhǔn)備去上學(xué)時,姥姥突然走過來,
“云云,帶瓶牛奶去學(xué)校喝吧,姥姥給你用開水燙過了的,去了剛好可以喝。你看你瘦的,回頭再讓風(fēng)吹走了。”
柳如云忍不住彎了彎眉眼,笑道,
“哪有那么夸張?!?/p>
說歸說,她還是聽話的將套著塑料袋的牛奶放進了包里。
牛奶在書包里似乎碰到了別的東西,發(fā)出一聲輕響,她下意識的拿了出來。
是那包芝麻糖。
柳如云想了想,又去拿了兩瓶牛奶,裝進了包里。
“姥姥,我走啦?!?/p>
姥姥在廚房忙活著,只抽空擺擺手,
“路上注意安全?!?/p>
蘇瑾年一進教室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牛奶,他微微皺眉,視線在某個位置停頓了下,見那里是空的,微微松了口氣。
隨即他有有些不確定的看向了柳如云的方向。
她在看課本,垂下的發(fā)絲擋住了她的臉頰,看不清她的神情。
她一只手在書上隨意的搭著,另一只手握著一瓶牛奶,正在小口小口的喝著。
看的太過專注,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染上了些奶漬。
被人注視的感覺太過強烈,柳如云抬起頭來,卻只看到蘇瑾年回自己座位的背影。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沒有繼續(xù)復(fù)習(xí)課文,而是撐著頭,看著蘇瑾年的方向。
桌子上的牛奶和她喝的是一個包裝,是誰送的不言而喻。
蘇瑾年不敢再往那個方向看,抓起牛奶便灌了滿滿一大口。
剛?cè)肟谒秃蠡诹?,那股奶腥氣熏的他想吐?/p>
可想了想這是某人的心意,他強行止住了自己扭曲的表情,微笑著將一瓶牛奶全部喝完,拿起空瓶對著柳如云遙遙舉杯。
柳如云被他逗笑了,也舉起自己手中的牛奶對著他舉了舉,便繼續(xù)低頭背課文了。
兩人算來的早的,陸陸續(xù)續(xù)的又有不少同學(xué)才背著書包,有說有笑的走進教室。
莫雨薇揉著眼睛,困的直打哈欠,
“哈……寶貝,你來的好早,怎么都不叫我?!?/p>
柳如云點點她的鼻頭,
“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我就只好自己先來了?!?/p>
莫雨薇撓撓頭,不好意思再說,訕訕的放下書包,剛坐下,瞄了一眼黑板,又猛的跳了起來。
“完了完了!我生物忘記寫了!”
說完她便眨著大眼睛,滿臉乞求的看著柳如云。
“大佬~求求了?!?/p>
柳如云扶額,將生物練習(xí)冊抽了出來,遞給了她。
“僅此一次啊,等下課間我看著你重寫一遍?!?/p>
莫雨薇哪里會不滿,千恩萬謝的接過,滿口答應(yīng)。
“嗯嗯,寶貝!我就抄這一次,保證沒下次了!”
看著她低頭奮筆疾書,柳如云搖搖頭,繼續(xù)低頭背自己的課文,這些課文她早就忘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要重新記憶,還挺困難的。
還有五分鐘就要打鈴了,蘇婉寧才姍姍來遲。
她一來便站在了莫雨薇的座位旁邊,親密的緊緊貼著她,
“薇薇,你在補作業(yè)?哪科的呀?”
她的嗓門大的整個教室都聽得到,柳如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抬眼望她。
蘇婉寧見她看過來,立刻掛上了一個有些諂媚的笑容來。
“副班,你的數(shù)學(xué)作業(yè)寫完了嗎?能不能借我對下答案?!?/p>
柳如云看著她,眼神逐漸冰冷。
“是對答案,還是抄答案?”
她的聲音并沒有故意放大,但周圍的人還是都聽到了,教室一下子變的落針可聞。
蘇婉寧的臉憋的通紅,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便急吼吼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不用了,謝謝。”
見她走了,奮筆疾書的莫雨薇懵懂的抬起頭來,四處張望。
“蘇婉寧咋回去了?她不是要借你的數(shù)學(xué)作業(yè)嘛?”
柳如云無奈的嘆息,將她的發(fā)頂揉亂,忍不住罵她,
“你真是個笨蛋!快寫吧,等下要收作業(yè)了。”
莫雨薇不滿的伸手捂住自己的頭發(fā),迎著她的目光,又有些莫名的心虛,不敢再頂嘴,只乖乖的低頭繼續(xù)補作業(yè)。
莫雨薇緊趕慢趕,總算趕在班委收作業(yè)前補完了。
第二節(jié)剛好是生物老師的課,老太太看著慈祥,其實十分嚴(yán)厲,要是沒寫作業(yè)被逮住了,女生打手板,男生打屁股。
可以說真是里子面子皆無。
老太太端著她那萬年不變的大瓷缸,一上講臺,眼神便十分犀利的在講臺下轉(zhuǎn)了一圈。
“昨天的作業(yè)不難,來,班委,發(fā)下去,咱們挨個來對一下。錯了的還是老規(guī)矩?!?/p>
下面的同學(xué)下意識的都縮了縮脖子。
老太太看莫雨薇那心虛的模樣,了然一笑,隨手拍了拍她的桌子,
“來,讓我們的雨薇同學(xué)起來講一下第一題?!?/p>
莫雨薇手忙腳亂的拿起練習(xí)冊,站的著急,將她桌子上那一堆七零八碎的小物件全都打在了地上,丁零當(dāng)啷響了好一陣。
老太太忍不住笑起來,
“孩子,你緊張什么呀,別急,錯了老師也不吃人?!?/p>
莫雨薇咽咽口水,遲疑的開口。
“呃……第一題……我選C 柵欄組織?!?/p>
老太太笑著點點頭,
“這不是對了嘛,別緊張,說說看,為什么選C?!?/p>
莫雨薇又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的低頭看向柳如云,柳如云回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沒等她開口,卻有一道聲音插嘴道,
“老師!您還是別為難她了,她作業(yè)都是抄的,哪知道為什么選C 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