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陳珩的生日宴上，他的白月光林晚來了。穿著一件高仿我的裙子，
手里端著一塊自己做的蛋糕。當著滿場名流，陳珩略過我精心準備的一切，
笑著吃了那塊蛋糕。我的朋友們用眼神問我：這，你能忍？我笑了笑。有什么不能忍的？
把垃圾從朋友圈里清理出去，總得先讓它暴露在陽光下，不是嗎？
1 白蓮突現(xiàn)陳珩的三十歲生日宴，我包下了全城最頂級的酒店頂層，
為他辦了一場足以登上財經(jīng)雜志封面的派對。到場的賓客，非富即貴。每一個人，
都是我蘇矜朋友圈里的一塊版圖。而陳珩，曾是我最驕傲的核心領土。宴會進行到一半，
一個不速之客出現(xiàn)了。林晚，陳珩的大學初戀。她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
款式是我去年在巴黎看秀時，某品牌為我定制的那條的拙劣仿品。
她手里捧著一個看起來隨時會融化的奶油蛋糕，局促地站在宴會廳入口，
像一只誤入天鵝湖的丑小鴨。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微妙起來。
我的閨蜜秦悅在我耳邊低語：“她怎么敢來的？陳珩叫的？”我搖了搖酒杯，
猩紅的液體在水晶壁上劃出優(yōu)雅的弧線。“別急，看看戲?！标愮窨匆娏怂?/p>
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更多的是一種……被點燃的保護欲。他放下酒杯，
越過祝福他的人群，徑直向她走去。“你怎么來了？”他的聲音里帶著責備。
但身體卻誠實地將她護在自己身后，隔絕了那些探究的目光。林晚的眼圈紅了，
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讓附近的人聽清：“阿珩，我只是想親手給你做一個蛋糕，
像大學時那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馬上就走?！倍嘟?jīng)典的臺詞。我差點要為她鼓掌。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看著我，等著我這個正宮如何發(fā)作?？晌覟槭裁匆l(fā)作？
失態(tài)，是弱者的武器。我緩緩起身，走到他們面前，臉上掛著得體到無懈可擊的微笑。
“陳珩，不為大家介紹一下嗎？”我柔聲說。陳珩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林晚怯生生地從他身后探出頭，對我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嫂子好，我叫林晚，
是阿珩的大學同學?！薄霸瓉硎顷愮竦耐瑢W，”我恍若未聞她那聲“嫂子”。
目光落在她手上那個簡陋的蛋糕上，“這份心意真難得?！比缓?，我轉向全場賓客，
舉起了酒杯?！案魑?，請允許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林晚小姐。
”“她特地為陳珩送來了親手做的生日蛋糕，這份純真的情誼，讓我們都為之動容。
”我頓了頓，看著陳珩瞬間煞白的臉。“為了感謝林晚小姐這份心意，我決定，
由我們蘇氏集團的‘青年人才扶持計劃’，為林晚小姐提供第一個名額?！蔽椅⑿χ?/p>
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耙粋€去我們非洲分部，為期兩年的外派項目，市場總監(jiān)職位，
年薪百萬。”“我相信，像林晚小姐這樣上進努力的女孩子，一定不會錯過這個寶貴的機會。
”“畢竟，”我看向她，笑容愈發(fā)燦爛，“只有毫無牽掛的人，才能為了事業(yè)一往無前，
對嗎？”全場寂靜。林晚的臉，比她手里的奶油還要白。2 暗流涌動回到家，
緊繃的弦才徹底斷裂。陳珩將領帶扯下，狠狠摔在沙發(fā)上。“蘇矜，你今晚是什么意思？
”我慢條斯理地摘下價值不菲的鉆石耳環(huán)，放進首飾盒?！笆裁匆馑迹课铱洫勀愕睦贤瑢W，
還給了她一個光明的未來，這難道不是一個總裁夫人該有的大度嗎？”“大度？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澳隳鞘谴蠖葐幔磕闶前阉哪樏婧臀业淖饑酪黄鹑釉诘厣喜?！
你讓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來臺！”“是嗎？”我終于轉過身，冷冷地看著他。
“讓她下不來臺的人，是你?！薄瓣愮?，你難道不明白，從你把她帶進那個圈子的那一刻起，
你就把她放在了審判席上?！薄澳莻€圈子？”他冷笑一聲，“你的圈子，蘇矜。
全都是你的人，他們看的不是我陳珩，看的是蘇家的女婿！”我心中一刺。又是這句話。
“所以呢？”我問，“所以你就要找一個你的‘圈子’里的人，來證明你自己的存在感？
”“一個能仰望你、崇拜你、讓你找回做普通人感覺的林晚？”“我沒有！”他急于否認，
卻恰恰證實了我的猜測?！巴硗硭皇恰皇潜容^單純，她不懂你們那些彎彎繞繞。
”“她是不懂，還是不想懂？”我一步步逼近他。“她不懂高仿和高定的區(qū)別？
她不懂不請自來是失禮？她不懂在別人的生日宴上送一個曖"昧"的蛋糕，是在向我宣戰(zhàn)？
”我看著他閃躲的眼神，心里最后一點溫度也涼了?！瓣愮?，你我結婚五年。
”“我父親動用人脈，我拿出資金，我陪著你把一個小作坊做成上市公司。
我以為我們是戰(zhàn)友，是伙伴。”我曾以為，他懂我。我記得有一次，
我們?nèi)⒓右粋€老錢家族的晚宴，他因為不懂餐桌禮儀而出糗?；貋淼穆飞?，他握著我的手，
認真地說：“矜矜，謝謝你帶我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你放心，我會努力學習，
成為配得上你的王子。”我看著他熱烈的眼神，想起了最初。
我是在一個大學生攝影展上注意到他的作品的，充滿了未經(jīng)雕琢的靈氣。
我匿名買下了他所有的作品，后來才有了我們的相遇。我欣賞他的才華，也曾以為，
我們可以成為最好的靈魂伴侶?？涩F(xiàn)在，他卻說：“我有時候真的覺得很累，蘇矜。
在你面前，我好像永遠都要踮著腳尖。但在林晚面前，我可以做回我自己?！薄澳阕约?？
”我輕聲笑了，笑聲里滿是悲涼。“哪個自己？那個一無所有，
需要靠女朋友省吃儉用才能活下去的窮小子陳珩嗎？”他被我戳中了痛處，臉色漲紅。
“夠了！”他吼道。“你非要這么咄咄逼人嗎？”“晚晚她放棄了那個外派機會，
她哭了很久，她覺得你是在羞辱她?！薄拔抑皇窍氡Ｗo她，就像保護一個妹妹一樣，
這也有錯嗎？”“保護？”我點點頭，“好，我成全你的保護欲?！蔽夷贸鍪謾C，
撥通了助理的電話。“通知下去，集團法務部立刻草擬一份‘高管行為準則補充條例’。
”“核心內(nèi)容是，
任何試圖通過非正常渠道與公司高管建立私人聯(lián)系、并對公司形象造成潛在風險的外部人員。
”“將被列入合作黑名單，永不錄用?！蔽覓斓綦娫挘届o地看著他?！艾F(xiàn)在，
你可以正大光明地保護她了。以公司CEO的名義，對抗公司的制度。
”陳珩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他不敢真的為了林晚，去對抗我父親一手建立起來的商業(yè)帝國規(guī)則。
那份補充條例，成了懸在林晚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我以為她會就此收斂。
但我低估了一個女人的執(zhí)念，也高估了陳珩的底線。我給我的私人助理撥了個電話，
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幫我找一個最可靠的渠道，我要知道這個林晚的一切。
”“從出生到現(xiàn)在，所有的社會關系和資金往來，一個細節(jié)都不要漏。
”我從不打無準備之仗。在我的世界里，沒有意外，只有情報。3 圈套重重半個月后，
秦悅在一個頂級的私人SPA會所約我?！敖o你看個好東西?！彼裆衩孛氐剡f過手機。
屏幕上，是林晚的朋友圈。九宮格照片，是她新租的畫室，溫馨雅致。配文是：“新的開始，
不為取悅誰，只為內(nèi)心安寧?！倍渲幸粡堈掌慕锹洌粋€男人的側影一閃而過。
盡管模糊，但我一眼就認出，那是陳珩?！八嬍业牡刂肺也榱?，”秦悅撇撇嘴。
“就在陳珩公司對面。你說巧不巧？”我沒說話，端起花茶喝了一口。茶香清冽，
心情卻無端煩躁。果然，幾天后，我在一個由我主理的慈善藝術基金會的理事酒會上，
再次見到了林晚。這次，她是跟著一位新晉理事來的。那位理事是科技圈新貴，
最近正和我們集團有合作，想必是陳珩牽的線。林晚換了一身行頭，
不再是廉價的白蓮花風格。而是一身剪裁得體的香奈兒套裝，
手里拿著最新款的Lady Dior。鳥槍換炮了。她看到我，不再是怯生生的模樣，
反而落落大方地走過來打招呼?！疤K總，好久不見。”她刻意沒叫我“嫂子”，
而是用了公事公辦的稱呼?！傲中〗?，幸會?！蔽业貞?。
“早就聽聞蘇總的基金會做得有聲有色，一直想來學習學習?！彼Φ溃?/p>
“正好王總（那位新晉理事）說要來，我就跟著他一起來見見世面?！彼脑捳f得滴水不漏。
旁邊的幾位理事夫人交換了一下眼色，沒說話，但表情各異。這里是我的主場，我的圈子。
她們想看看，我如何處理這個“不速之客”。如果我當眾給她難堪，會顯得我小氣、刻薄。
如果我任由她在這里左右逢源，那我的權威何在？我笑了笑，親熱地拉起她的手?！澳隳軄?，
我太高興了。正好，我們今天的主題是‘古典藝術品的修復與慈善拍賣’，
我們請了盧浮宮的首席修復師馬丁先生來做分享?！薄澳銓λ囆g這么有研究，
一定有很多獨到見解?！蔽覍⑺龓У胶诵娜?，一群真正的收藏家和鑒賞家旁邊?！案魑?，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林晚小姐，一位非常有才華的青年藝術家。”林晚的表情有一絲僵硬，
但還是強撐著笑容和大家打招呼。
我拋磚引玉：“馬丁先生剛才提到18世紀**畫派的顏料氧化問題，林小姐，
你作為畫家，對此有什么看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晚身上。她張了張嘴，
臉憋得通紅，半天擠出一句：“我覺得……那個時期的畫，顏色都很好看?！比珗鲆黄兰拧?/p>
一位資深收藏家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故作驚訝地捂住嘴：“抱歉抱歉，
是我唐突了。”“我忘了林小姐是主攻現(xiàn)代印象派的，我們這些老古董的話題，
肯定讓你覺得枯燥了。”我給了她一個臺階下，但這個臺階，比直接扇她一巴掌還讓她難堪。
我看著她在我精心構建的、由知識和品位組成的壁壘面前，節(jié)節(jié)敗退，狼狽不堪。這一回合，
我依然贏得體面。但不知為何，我沒有絲毫勝利的快感。因為我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陳珩，
正看著我。他的眼神里，沒有贊許，沒有釋然。只有一種冰冷的、帶著審視的失望。
仿佛在說，蘇矜，你果然還是這么刻薄。4 絲巾陰謀那晚之后，我和陳珩陷入了冷戰(zhàn)。
他不再回家吃飯，即使回來，也總是深夜，帶著一身酒氣。我知道，
他在用這種方式無聲地抗議?？棺h我，傷害了他那朵需要被保護的、脆弱的白月光。而林晚，
在碰壁之后，也學聰明了。她不再試圖擠進我的圈子，而是另辟蹊徑。她開始在社交媒體上，
高調(diào)地展示陳珩送給她的各種禮物。不是奢侈品，而是一些……充滿了“心意”的東西。
比如，一張絕版的黑膠唱片，配文是：“謝謝你，還記得我當年的夢想。”比如，
一套專業(yè)的畫具，配文是：“他說，不要放棄才華?！痹俦热?，一張慈善晚宴的邀請函，
她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拍了一張陳珩在臺上發(fā)言的照片，配文：“我的驕傲。
”她在用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她的特殊。
她在構建一個“靈魂伴侶”的人設。秦悅氣得給我打電話：“這個林晚，段位越來越高了！
這是在用誅心之術啊！你再不管管，陳珩魂都要被她勾走了！”我看著手機屏幕上，
林晚那張歲月靜好的臉，忽然覺得很沒意思。這種小打小鬧的攻防戰(zhàn)，
就像兩個女人在爭奪一個男人的關注，廉價又可悲。我蘇矜，不屑于此。掛了電話，
我給我的公關總監(jiān)打了個電話?！皫臀肄k件事?！薄疤K總您吩咐。
”“聯(lián)系我們合作的所有奢侈品品牌，就說我最近心情好，要給丈夫公司的女員工送福利。
”我頓了頓，補充道，“尤其是那些剛入職或者在基層崗位的年輕女孩，要重點關懷。
”“福利內(nèi)容？”“每個女孩，都送一條愛馬仕的Twilly絲巾，要最新款?！薄昂玫模?/p>
大概需要多少條？”“先訂五百條吧?！薄昂玫?。那文案怎么寫？需要統(tǒng)一嗎？”“當然，
”我輕笑一聲，“統(tǒng)一附上一張卡片，手寫，
內(nèi)容就一句話——”“‘贈予每一位為夢想奮斗的獨立女性。你若盛開，清風自來?！淇睿?/p>
就寫陳珩。”5 冰點對峙第二天，“陳珩豪贈公司女員工愛馬仕”的新聞，
就登上了各大媒體的頭條。標題五花八門?！渡裣衫习澹?/p>
XX集團CEO陳珩為女員工派發(fā)五百條愛馬仕絲巾！》《愛妻狂魔再升級！
陳珩：獨立的女性最美麗！》《總裁夫人的格局：教你如何把丈夫打造成完美人設！
》我的公關團隊，將這場“福利派發(fā)”事件，
迅速包裝成了一場教科書級別的企業(yè)文化與CEO個人品牌推廣活動。新聞稿里，
著重強調(diào)了這是在我的“建議”下，由陳珩主導的一次對“獨立奮斗女性”的致敬。一時間，
陳珩的個人形象，被推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深情、大方、尊重女性、格局宏大。
公司里，那些收到絲巾的年輕女孩們，看陳珩的眼神都充滿了崇拜和感激。
她們在朋友圈瘋狂曬圖，配上那句“你若盛開，清風自來”，一時間成了現(xiàn)象級的刷屏事件。
而林晚那些意有所指的“靈魂伴侶”式的朋友圈，在這場聲勢浩大的輿論狂歡中，
被稀釋得連個水花都看不見。她那點獨一份的“心意”，
瞬間變成了一場面向所有人的“普照”。甚至顯得有些可笑。
秦悅在電話里笑得花枝亂顫：“矜矜，你這招釜底抽薪，簡直絕了！
我都能想象到林晚看到這些新聞時，那張便秘一樣的臉！”“我不是針對她?！蔽移届o地說。
“那是針對誰？”“我是針對陳珩?！蔽艺f。“他不是想建立自己的規(guī)則嗎？
他不是覺得在我的世界里壓抑嗎？好，我就把他捧到更高的地方，讓他站在聚光燈下，
讓他被所有人的目光和期待所綁架?！奔热荒悴蛔袷匚业挠螒蛞?guī)則，那我就用我的實力，
建立一個所有人都必須遵守的新規(guī)則。在這個規(guī)則里，你陳珩的每一份“恩賜”，
都必須經(jīng)過我蘇矜的“授權”。你的人設，我寫的。我想讓你是什么樣，你就是什么樣。這，
才叫真正的規(guī)則改寫。我以為陳珩會來找我大吵一架。但他沒有。他只是沉默。
一種比爭吵更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身上的酒味也越來越濃。
我們同床異夢，中間隔著一片冰冷的海洋。轉折點，發(fā)生在我父親的七十壽宴上。
那本該是屬于我們整個家族榮耀的時刻。宴會上，父親正式宣布，
將蘇氏集團旗下的地產(chǎn)板塊，完全交給陳珩打理。這是巨大的信任，也是權力的交接。
所有人都向陳珩投來艷羨的目光，他成了當晚最耀眼的焦點。我看到他端著酒杯，
游刃有余地穿梭在賓客之間，那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屬于上流社會的優(yōu)雅與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