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人死如燈滅,人走事了……咳咳……若凡,節(jié)哀順變,?。考依锏氖?,
天澤會幫你處理,你有什么需要,隨時跟我提,跟天澤提,啊?
”傅老爺子心疼地握住許若凡的手,身子因為情緒激動微微顫抖。
許若凡微笑:“嗯,我知道。傅爺爺,謝謝你?!痹S若凡頓了頓,
側(cè)首向那個人望去:“謝謝你,天澤哥。我聽說你最近在BJ談案子,勞煩你,
為了我們許家的事,特地趕回來?!薄爸x他做什么?隨便使喚!
”傅老爺子呵呵一笑,忽然想到什么,放開許若凡的手,
向依舊安靜站在一旁的許清如看去。“清如是吧?我還忘了給你介紹。天澤,你過來。
”于是,原本站在傅老爺子身后的那個男人,繞過人群,走到了許清如身前。
“清如,這是我孫子,傅天澤。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直接找他,不要不好意思。
”傅老爺子微微顫抖的聲音,清晰無比,一字一句,落在了許清如耳中。呵,
天寰集團前董事長的孫子,還能是誰。不就是,天寰集團的現(xiàn)任董事長。
“我父母都已經(jīng)退休,上有老人下有我這個小兒,家徒四壁,窮困潦倒,
希望許清如小姐不要嫌棄。”記憶中,那個人那么有模有樣,那么憂心忡忡,
生怕她因為他家境普通,嫌棄他。呵,天寰集團的董事長,家徒四壁,窮困潦倒。
門外似乎還在淅淅瀝瀝下著雨,連雨滴墜落入地面水泥板的響聲,
仿佛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不遠處哀樂的聲音此起彼伏,夾雜著親屬凄厲的哭喊聲,
表達他們對失去親人莫大的悲哀,對生死無常的人生命運無助的痛斥。與他們相比,
許誨平這一場“遺體告別儀式”,安靜得吊詭。詭異的安靜似乎在“天康廳”里,
許誨平的遺照前凝結(jié)了許久,久到在場眾人開始不明所以地打量他們視線的中心人物,
開始猜測眼下的情況是出于傅天澤的“不禮貌”,還是許清如的“不搭理”。好在,
僵局終于打開。傅天澤向前微微傾身,禮貌地伸出右手?!澳愫?,很高興見到你,
我是傅天澤?!彼穆曇舫寥缟詈?,悅?cè)缣崆佟D阏f,很高興見到我。
可我見到你,絲毫無法高興起來?!澳愫茫刀麻L。”許清如也伸出右手,
微微碰了碰傅天澤修長的指節(jié),用一種近乎冷漠的語氣,吐出一個完全陌生的稱呼。
傅董事長。而后迅速抽回手。“天澤哥,你別介意,清如今天剛到昆城,
一路奔波,精神不太好?!币慌缘脑S若凡明察秋毫,
已經(jīng)看出她這個妹妹對傅天澤不同尋常的“冷漠”,原因不詳。可場面上,
還是要圓過去?!笆菃幔恳宦繁疾?,辛苦了。”傅天澤嘴角露出淺笑,
于是他那張俊朗的臉上,流光溢彩。如她初見他那天,他也是含著笑,
用那雙澄澈而幽深的眼眸看著她,向她借一張元朝青花四愛圖梅瓶的結(jié)構(gòu)圖。
這時的許清如還不知道,她和他的初見,還在更早以前,在那個大雨磅礴的傍晚,
她給了一個陌生人一把繪著三星堆青銅人面像的青色雨傘,
雨傘上掛著一枚她親手制作的仿青銅斧傘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