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冷哼道:“你所說的那個高人是徐福之子徐清吧?”
“父皇,您……”扶蘇驚訝無比,本想問嬴政是如何得知的,但后來想到什么,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是啊,整個大秦都是自己父皇的,豈不是什么都在掌握之中?
嬴政開門見山道:“潘大江安排朕在密室中聽了聽那小子的講課,在朕看來,那小子講課內(nèi)容根本一竅不懂,也就你把他當(dāng)做高人供著?!?/p>
“父皇,您當(dāng)真這樣覺得?”扶蘇嘆氣道,
“自我大秦一統(tǒng)天下后,六國雖滅,但那些貴族私底下一直有暗自活動,這點兒父皇您是知道的,否則也不至于成立廷尉府,暗自偵查六國余孽動向了吧?”
嬴政大手一揮道:“即便六國余孽真成禍患,朕的廷尉府也足以擺平,何須他徐清出什么主意?”
“扶蘇,你給朕聽好了,朕方才被徐福欺騙,你是朕的兒子,朕不希望你再被徐福之子欺騙!”
扶蘇恭敬道:“父皇,您的好意,我都明白,但真真假假,兒臣心里很清楚。”
“兒臣覺得,那徐清當(dāng)真見多識廣,比他父親徐福要靠譜得多,他所提出解決六國余孽的反感,兒臣也覺得可行……”
說罷,扶蘇便將徐清給出絲綢之路的計劃,告訴了嬴政。
嬴政皺眉道:“在大秦之外,還有那么多地方尚未征服么……”
一時間,嬴政征服之心又起,他能夠征服六國,為何不能夠征服其他地方呢……
仿佛是看透父皇想法,扶蘇急忙進言道:“父皇,我大秦國庫目前算不上多么富裕,若再發(fā)起沒必要的戰(zhàn)爭,只會加快我們滅亡的腳步?!?/p>
嬴政龍顏大怒道:“扶蘇,照你這么說來,朕的大秦就這么不堪一擊嘛?”
扶蘇認認真真道:“父皇,我覺得徐清說得有道理,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正因為咱們大秦一統(tǒng)天下,故而治理起來才更要小心翼翼……”
“至少以我們大秦目前的狀態(tài)來看,跟西域諸國貿(mào)易,遠比征服他們要好很多,那樣既能充裕國庫,又能穩(wěn)定住六國貴族,何樂而不為呢?”
嬴政冷哼道:“照你這么說,你有把握說服那六國貴族投資絲綢之路?”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貴族是什么德行,尤其是韓國和楚國,你覺得他們可能會出錢投資?”
“兒臣可以一試……”扶蘇恭敬道,“請父皇下旨,于明晚召開國宴,款待六國貴族,兒臣爭取在國宴上說服他們投資西域絲綢之路!”
嬴政點點頭道:“好,朕可以給你這個機會,但是……”
話說到一半,嬴政突然換了一種極為肅殺的語氣,講話道:
“但是,你要記住,如果你說服不了的話,那會讓朕顏面受損?!?/p>
“屆時,你就老老實實去長城那邊給蒙恬監(jiān)軍,至于那個給你出餿主意的徐清,朕會將他先腰斬,然后再五馬分尸!”
自己去長城監(jiān)軍,扶蘇倒是不在乎,可在聽到徐清也要受牽連后,扶蘇立馬拱手道:“父皇,兒臣保證不辱使命?!?/p>
“只是……兒臣若能夠說服六國貴族投資絲綢之路,還請父皇念在兒臣有些許功勞份上,能夠赦免徐清……”
“那徐清確實大才,若能為我大秦所用,則父皇幸甚,大秦幸甚!”
見自己兒子對徐清如此推崇倍至,嬴政愈發(fā)不耐煩起來,冷漠反問道:“扶蘇,你是在跟朕談條件嘛?”
扶蘇聞言,被驚得滿身冷汗,跪倒在地上:“兒臣不敢?!?/p>
看到這一幕,嬴政心中略微有些失望。
如果說,扶蘇能硬氣一點,就是跟他這個做父親的談起條件,他沒準(zhǔn)也就答應(yīng)了!
現(xiàn)如今……
一股失望的情緒在嬴政心中擴散開來,使他不耐煩揮揮手道:“好啦,扶蘇,既然你愿意待在天牢之中,那你就先回去吧?!?/p>
父皇沒能夠答應(yīng)赦免徐清,扶蘇也是心灰意冷,但從小生活在父皇壓力之下的他,卻是根本不敢發(fā)出任何怨言,乖乖退出宮去了。
待扶蘇出宮后,便直接對潘大江說道:“走吧,回天牢?!?/p>
潘大江聞言,也是要多懵逼就有多懵逼了。
怎么公子扶蘇跟始皇陛下見了一面,還是戴罪之身呢?
祖宗哎,你在天牢里待一天,我怕是連飯都吃不好,覺都睡不好啊……
“潘總管,你在想什么?倒是走?。 币娕舜蠼瓫]有任何動靜,扶蘇疑惑不已道。
“哎,來啦!”無奈之下,潘大江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帶著扶蘇返回天牢去了。
回到天牢后,扶蘇發(fā)現(xiàn),徐清和胖斌竟然還在喝酒……
“牢頭真是好酒量啊?!狈鎏K苦笑不已道。
他想不明白,對一個七天以后,即將執(zhí)行死刑的牢犯來說,此刻不應(yīng)該充斥著恐懼嘛。
怎么徐清反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就跟七天以后要登基稱帝似得……
想到這里,扶蘇不由得再次佩服起徐清的心態(tài),對方在他心中的高度,也就又上升一層了。
“哎,蕭羽公子,你回來啦?來來來,再陪我喝一杯唄!”徐清舉起酒杯,樂呵呵沖著扶蘇說道。
心中正好有些煩悶的扶蘇,倒上一杯酒道:“好,那我今日,便陪牢頭喝個盡興吧。”
說罷,扶蘇連喝三杯酒。
尚未完全醉去的徐清,卻是看出來什么,詢問道:“蕭羽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嗎?”
扶蘇臉頰通紅,詢問道:“牢頭,能不能冒昧問一下,您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父親啊……”徐清砸吧砸吧嘴,回憶著自己那位便宜老爹徐福的模樣。
因為自己從小到大都是那種擺爛的性格,讀書讀書不用心,練武練武不用功,導(dǎo)致滿腹經(jīng)綸的徐福對徐清失望至極,聲稱孺子不可教也。
在徐福出海時,得知徐清愿意主動留在咸陽做人質(zhì),簡直高興得要死,毫不猶豫帶著其他兒女跑到海外享福去了……
思來想去,徐清淡淡開口道:“也就那樣吧,但我這輩子的命是他給的,我也不能埋怨他什么?!?/p>
“牢頭仁孝,甚合我心?!狈鎏K一邊說著,一邊又喝了杯酒。
徐清無異于更加納悶了:“蕭羽公子,你到底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