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的聲音蒼老又粘稠,仿佛嘴中含著一口濃痰,聽著查爾斯十分難受。
“東西在哪?”“不遠,珊瑚群島左側(cè)一座新發(fā)現(xiàn)的島上。
”查爾斯繼續(xù)問到:“為什么要找我?無論是人還是船,比我強的多的是。
”“呵呵呵,那地方有點危險,我們需要一位謹慎的船長。
”查爾斯不相信他嘴里的“有點危險”,“有點危險”可不值100萬回音幣。
“你這話應該不止對我一個人說過了吧?他們的下場如何?
”大祭司語氣中帶著輕蔑的說到:“查爾斯船長不是號稱要買探索船的人嗎?
連這點危險都怕,可不像是能為了我們?nèi)祟愰_疆拓土的英雄。
”見眼前的紅袍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查爾斯就知道前輩們的下場一定不太好,
那地方肯定很危險??粗矍暗拇笾骷?,
查爾斯回想起來自己耳朵里變得越來越清楚的呢喃聲。他明白,
如果單靠自己運貨攢夠100萬,時間太長了,
自己耳朵的聲音恐怕會早就把自己徹底逼瘋了,自己真的沒法再拖了。至于危險?
現(xiàn)在的航行又能安全的到哪去呢,只要在地海之上沒有一處是安全的。
況且自己這八年也不是白待的,生里來死里去不知道多少回了?!翱梢裕?/p>
但是我怎么能保證你說話算話?”弗坦教的大祭司似乎很通情達理。
“我可以把報酬放在英倫銀行,讓他們做見證人?!甭牭竭@話,
讓查爾斯對這次的委托信任度又多了幾分。
他頓了幾秒又繼續(xù)說到:“我這里有一個小疑問,查爾斯船長這么迫切想要購買探索船,
是為了什么?權力?回音幣?還是榮譽?”查爾斯倒也沒打算掩飾,
“為了尋找光明之地?!甭牭竭@話,紅袍渾身一顫,
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慌亂地問道:“尋找光明之地?你該不會是光明教的人吧?
”“不是?!甭牭讲闋査沟幕卮穑蠹浪具@才松了一口氣?!澳蔷秃?,
要是您真是那些異教徒,那我們之間的交易就要重新考慮了,千萬別跟他們扯上瓜葛,
那些異教徒都是徹頭徹尾的瘋子,他們可是邪教!
”聽著喜歡活人獻祭的弗坦教信徒說這話,查爾斯莫名有些想笑。大哥不說二哥,
如果按地表的標準來算,地海的宗教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邪教,
各種宗教儀式要多反人類有多反人類。等查爾斯從懺悔室走出去,
之前叫鉤子的光頭捧著一杯血水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放在大祭司身后。
“你現(xiàn)在就去簽訂合同,讓他盡快出發(fā)?!便^子點頭,
斟酌了一下后小心問道:“大祭司,您說這次能成功嗎?
”一根黑色章魚觸手從紅袍下伸出,卷著那杯水縮進袍內(nèi),“慢慢試吧,這才第9位,
不要著急……圣主的東西只能屬于我們?!睕]有浪費時間,
查爾斯便跟著趕過來的鉤子走向珊瑚群島最大的銀行。
看到那光頭在合同上面寫下弗坦教會后,查爾斯放下心來,
這份契約的合法性現(xiàn)在得到了珊瑚群島總督的背書。弗坦教不可能違背諾言,
因為如果那樣做他們付出的代價遠比100萬多?!安闋査勾L,
聽說您的大副下船了是嗎?”“這跟現(xiàn)在這件事情有關系嗎?
”眉頭微皺的查爾斯把合同書放進自己衣服的夾層?!爱斎粵]有,
只是為了讓您盡快完成任務,我們弗坦教專門為您挑選了一位大副,
他有豐富的航海經(jīng)驗請您不要拒絕?!笨粗媲暗墓忸^,查爾斯臉眉頭微皺。
“為了監(jiān)視我?”“不是,他只是為您帶路罷了,那座島嶼非常偏僻,怕您找不到。
”查爾斯倒也無所謂,目前雙方利益一致,
這幫家伙再瘋也不會這時候派個人過來專門拖后腿?!拔胰旌罅c出發(fā)。
”查爾斯說完,當即轉(zhuǎn)身離開。這一次委托不是運貨,過程肯定非常危險,
自己必須要多準備點東西才行。另外還要趁著這機會,收集收集這次委托的情況。
三天后的港口,港口已經(jīng)有些開始熱鬧起來去,一隊隊勞工如同螞蟻般搬運著貨物。
查爾斯站在船頭等待著,其他船員站在甲板上閑散的聊著天,其中有兩個生面孔,
都是新來的水手,而之前的水手迪普已經(jīng)榮登為水手長。忽然升官的少年看起來很興奮,
把手背在身后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教導新水手們,哪怕那些水手都比他年紀大的多。
旁邊的大輪管跟廚師卻沒有這么沒心沒肺,他們知道這次的任務沒那么簡單。
“詹姆斯,我還以為你會跟約翰一樣下船呢?”瘦成竹竿一樣的廚師弗雷說到。
“船長救過我的命,他到哪我就到哪,而且船長說了,這次的任務的獎勵豐厚,
等拿到了報酬我就可以向莫西卡求婚了?!彼坪趼?lián)想到了婚禮現(xiàn)場,大個子臉上洋溢著幸福。
“要是死了呢?這次可不是送貨任務呢,真要算的話,探索島嶼可是探索者的事情。
”“我不怕,跟著你們一起走也不賴。”大輪管想到了什么,扭頭看向自己的同伴,
“弗雷,那你呢,你為什么要來?”“你知道我這個性格,我懶得挪地方。
”弗雷說著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船長的后背,眼中充滿著淡定。其實他不走,
是因為他幾年前偷看到過船長偷偷拿一個長方形的東西,那種東西不但能跟唱片機一樣放歌,
而且上面還有幽靈表演話劇。雖然不知道那東西是什么,但是他感覺是某種強大的遺物,
而且他猜測這種遺物是淚水做為代價。一向理性的船長那天居然哭的跟個孩子一樣。
從那一刻起他就覺得自己跟定了這位船長了,跟著有如此強大的遺物的船長,
安全一定有保障。海上報酬高不重要,工作量多少也不重要,活著才是最重要。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跟自己同時間出海的人已經(jīng)死的差不多了,
唯有自己還活的好好的。船頭的查爾斯忽然眼睛瞇起,
只見遠處一排身穿黑袍的弗坦教徒穿過勞工向著碼頭這邊走來,領頭的是那位叫鉤子的光頭。
“人呢,快點,我趕時間。”查爾斯表情有些不耐煩。鉤子一笑輕輕拍了拍手,
他身后的一位站了出來??吹侥侨搜b扮的時候,查爾斯還以為看到了一具木乃伊,
土黃色的繃帶牢牢裹著這人全身,一點皮膚都沒有漏出來。
“你可以叫他繃帶或者其他什么,他曾經(jīng)當過大副,同時也知道那座島嶼的方位,
這次旅行他會幫上你大忙的?!薄袄锩娴臇|西是活的?”查爾斯的語氣帶著警惕。
“呵呵,別擔心,他是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鉤子掏出一把匕首在繃帶人臉上用力一劃,松開的繃帶下面是黑色的皮膚,
被劃開的傷口向外淌著猩紅的血液?!昂谌??這世界還能有黑人?”查爾斯仔細再一看,
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看錯了,這人的皮膚并不是黑色的,而是被密密麻麻的字母紋身覆蓋,
猛地一看才有種是黑人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