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問我,“魔法”是什么。我想,
就這個話題我可以跟他兩個人在酒館里點一壺最便宜的麥酒,
然后從早上一直跟他討論到酒館老板要打烊拿著掃把在旁邊揚起一堆灰塵趕我們走人。
因為從我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能經(jīng)常聽到有人對我講各式各樣的魔法故事。
奇的魔法大陸啦;比如傳聞在維吉亞王國里的某一座雪山里面住著一個法力高強的老魔女啦。
久而久之,我對“魔法”這個概念也如數(shù)家珍。但是,如果有人問我,
是否真的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魔法”的話。拜托!
能問出這種問題的人我鐵定會拿掃把趕他走!雖然我從小就非常向往傳說中的魔法世界,
但現(xiàn)在都好歹已經(jīng)是1257年了,任何一個智商正常的人,
撞墻以求突然領(lǐng)悟“窗墻過壁”能力的人都應(yīng)該清楚——“魔法”這東西只是騙小孩子玩的,
這個世界是絕不可能有“魔法”這種絕不科學(xué)的東西。不過,即使如此,
我也好想嘗試學(xué)會魔法,然后跟傳說中的邪惡大魔王進行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
最后凱旋成為人民英雄,沿路接受眾生的喝彩。哪怕一次也好,
我真的好想學(xué)會魔法啊……噢,忘了介紹我自己了,我叫艾克,今年剛好二十歲,
原本是斯瓦迪亞王國里諾瑪村里的普通的小農(nóng)民,
守著祖先遺留下來的一塊剛好足以養(yǎng)活自己一家的破田茍延殘喘,
每天夢想著有一天能過上混吃等死美好生活。但由于后來發(fā)生了一點意外,
我便從此變成隔壁烏克斯豪爾鎮(zhèn)的領(lǐng)主——的一名文書。這個所謂的文書一職嘛,
平日的工作就是幫吉爾伯特伯爵大人處理一些他本人不想親自處理的公文,
以及去接見他本人不想親自接見的訪客。這份工作雖然工資不高,
不過至少不用再像以前一樣必須得流汗才能吃飯,我也非常滿足了。話說回來,
雖然我的名字叫艾克,但是我本人卻很少聽別人這么叫我,
因為認識的我人都習(xí)慣叫我……“洋蔥啊!
”坐在我面前的老太婆把我喚回了現(xiàn)實中:“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連忙收斂了一下走神的表情,努力地擠出了一絲笑容,對老太說:“蘇珊奶奶,
當(dāng)然有啊,你剛說你的家的牛被偷了是吧?”“是??!
”蘇珊奶奶義憤填膺:“那個該死的頭牛賊??!要是讓我抓到,
我非用老頭子以前的獵叉把他叉起來不可!”說著,蘇珊奶奶一拍大腿就從凳子上站起,
握著拳頭在空中揮舞著?!翱墒牵?/p>
”我連忙打斷:“你的牛被偷了……來找領(lǐng)主大人也沒用啊……這事應(yīng)該去找村長才對吧?
”“唉!”忽然,蘇珊奶奶嘆了一大口氣,坐回了位置上,幽怨道:“你也知道的,
咱諾瑪村那個村長什么德性。平時過節(jié)送點東西給他吧,嘴巴笑得都能咧到耳朵上了,
要是出了點麻煩找他幫忙的話……唉……”所以你就大老遠來找領(lǐng)主大人幫忙給你找牛?
蘇珊奶奶看著我,又一次嘆氣:“洋蔥啊,咱諾瑪出千百年來也沒出一個像樣的人。
我從小看著你長大,終于見你能出人頭地,在領(lǐng)主大人這謀個一官半職了。我想,
反正都是求人幫忙,還不如來求我們村的小洋蔥。
”所以你就大老遠來找領(lǐng)主大人幫忙給你找牛?蘇珊奶奶繼續(xù)說道:“你也知道的,
一頭牛對于我們家來說,是多么重要。沒了它,家里的地就沒法耕,來年就沒有收成,
我們?nèi)揖偷灭I死了啊洋蔥……”說著,
蘇珊奶奶居然開始稍稍哭泣起來——雖然我壓根沒有看到一丁點眼淚就是。
“所以你就大老遠來找領(lǐng)主大人幫忙給你找牛?”終于,
我說出了這句在心里憋了好久的話。蘇珊奶奶語氣開始沉了下去:“我也知道,
領(lǐng)主大人不會來關(guān)心咱家的牛丟沒丟的。”那你還來做什么???“但是。
”蘇珊奶奶看著我,認真道:“我相信洋蔥你一定有辦法的!
”……多謝你這么看得起我啊,
可我還真沒有幫人找牛這個特異功能——還不如說當(dāng)時我還在村子里住的時候,
我家的牛是被偷得最多次的。要不是我家那頭母牛挺有靈性每次都能自己跑回來的話,
我家就把我當(dāng)牛使了。我也嘆了口氣,
也不清楚那偷牛的家伙覬覦蘇珊奶奶家的那頭四條腿瘸了三條的智障老牛些什么。
估計是那牛自個兒死掉了,想來騙點補償罷了。于是我苦口婆心對蘇珊奶奶說道:“這牛呢,
我是真沒辦法幫你找了。不過什么時候領(lǐng)主大人財政撥款去建設(shè)村子的時候,
我偷摸搬點材料或糧食往你家送去,就當(dāng)做給你家那頭死掉的……啊不,
被偷掉的牛的一些補償,如何?”蘇珊奶奶聽后突然兩眼發(fā)光,
嘴巴笑得可真要咧到耳朵上了,興奮對我說道:“哎呀!這怎么適合呢……唉,
既然洋蔥你這么堅決,那我也不能白費了你一番好意了。就那么說定吧——哎,天要黑了,
我先回村子去啦!”說著,蘇珊奶奶就從凳子上站起,走出門口。
臨走前還不忘把那籃我原本還以為她打算要送我的雞蛋順走了。蘇珊奶奶,
我的同村長輩。性格是小氣、自私,做夢都想著用最小的代價——不,
是絲毫不花費任何代價,而得到最大的利益。只要了解這些人的性格,
自然知道他們想要什么結(jié)果,也自然能順利打發(fā)掉他們,
這也就是為什么領(lǐng)主大人把接待他不想見的訪客的工作交給我來辦的原因。
回到我的辦公桌,在訪客表上,在蘇珊奶奶的名字旁邊的“來訪理由”那一欄,
我寫上了“探親閑聊”這幾個字。呵呵,財政撥款?建設(shè)村子?開什么玩笑,
我來這里工作這么久了,我眼前的這張的辦公桌都千瘡百孔搖搖欲墜了,
都不見撥款給我買新的。跟蘇珊奶奶吹了老半天牛,喉嚨都干死了,
于是我大喊道:“來人啊!給我倒杯水!”很快,
一個長相憨厚的小伙子飛快地來到了我的辦公室,送了杯水給我。我看了一眼杯子,
是我習(xí)慣用的那個最大號的大水杯,杯里滿滿地裝著已經(jīng)澄涼了的開水,
上面還飄著幾片新鮮的薄荷葉——這是我最喜歡的喝水方法。我笑道:“哈哈,
還是杜魯你最貼心,比那些娘們還娘們!”這絕不是一句贊美的話,
但是杜魯聽了依然開心得樂呵呵的。杜魯,雖然年齡18歲,
但是臉上卻長了一大把81歲的人也不見長得出的濃密胡渣,城堡里僅有的兩名傭人之一,
誠實、勤奮,有時也有點傻乎乎的,不過挺討人喜歡的。
杜魯也笑著對我點頭道:“這些薄荷葉是我今天早上特意給大人您留下來的!
”“做得好!”我拍著杜魯?shù)募绨?,笑著道:“他日我分封列侯?/p>
你就是我麾下第一護衛(wèi)!”杜魯一聽興奮得差點就要跪下,忙喊道:“謝大人!謝大人!
”說完,就退出了我的辦公室,忙別的事情去了。我喝了一口杯中的薄荷水……嗯,
清爽極了!在這六月的盛夏中喝上這么一大杯薄荷水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我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張破舊不堪,甚至隱約散發(fā)著陣陣霉臭味的辦公桌,
心想什么時候一定得說服吉爾伯特伯爵大人給我換張新的。不過以他那種節(jié)儉的性格,
在這張桌子還能用的情況下,妄想他給我買新的,除非發(fā)生什么奇跡吧,
例如這張桌子突然自己長出腿跑掉了。否則我還是得讓這張桌子陪到我壽終正寢。
正這么想著時,忽然……“啊……”我似乎聽到了女孩子的尖叫聲,
而且還似乎是從我頭頂上傳來的。嗯?最近的薄荷水喝了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嗎?
“啪啦!”我的腦袋上方響起一聲巨響,緊接著,我的面前揚起了大陣灰塵,
視線也被灰塵所蒙蔽了?;糜X好像變嚴重了?
我愣愣地保持著拿著杯子的動作呆在當(dāng)場,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回事,只好一動不動。
不久,塵埃漸漸落下了。而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是一條內(nèi)褲,一條淡黃色的內(nèi)褲。
內(nèi)褲的兩側(cè)有兩條白花花的腿在使勁地晃著。我順著腿往下看,
只見我的辦公桌的中央突然破了一個大洞,這兩條腿就是從大洞里面伸出來的。
我又呆了半秒,然后崩潰大喊道:“我擦咧!為什么我的辦公桌會穿淡黃色的內(nèi)褲???
”咦?不對!“我擦咧!為什么我的辦公桌會穿內(nèi)褲?。俊边??也不對!
“我擦咧!為什么我的辦公桌突然長出腿來了???”我手足無措,
正當(dāng)要大呼救命有怪物時,忽然,從辦公桌的大洞中又伸出了兩只手,撐在了桌面上,
然后一用力?!芭纠?!”一個滿臉木屑的金色長發(fā)少女被從洞里面拔出,
使勁搖了搖頭,吐了幾口口水,把嘴里的木屑吐掉了之后,睜開了眼。
盯……我跟這個金發(fā)少女四目相對。良久,
金發(fā)少女一臉疑惑地開口問道“你是誰?。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