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窗戶把凌亂的月光割裂,投入華麗的大殿。大殿上,
正在舉行著菲安娜女王的生日宴會,幾乎所有的貴族都感到了加隆城,穿著昂貴的禮服,
牽著美麗少女的小手,在舞池中翩然起舞。漢娜站在人群中,
不知為何自己會出現(xiàn)在這里,當(dāng)她還抓不到任何頭緒的時候,舞臺之上,樂聲響起。
一道美麗高貴的身影,從大殿門口,微笑著走了進(jìn)來。那是姐姐!
漢娜心里應(yīng)該感到驚喜,可此時心里卻悶得慌張。這時,四周的場景開始飛快閃過,
好像一切都開始加速了,漢娜害怕地想要走過去找菲安娜,
可兩人之間就好像有一道無法穿越的溝壑,無論漢娜多么用力的追趕,
兩人的距離卻還是不斷地增加。為此,漢娜停下來,絕望的看著漸行漸遠(yuǎn)的姐姐,
劇烈的喘息。場景似乎定格下來,周圍都是灰蒙蒙的,
漢娜好像站在了一片平靜地銀白色的湖上,身旁,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了。
漢娜扭過頭看去,是費舍爾,他正在溫柔地對著漢娜微笑,像個鄰家大哥哥一樣。
“費舍爾——”“噓!”費舍爾輕輕用手指堵住了漢娜想要說話的小嘴,
微笑不變的牽起她的小手。從指尖傳來的是冰冷的觸感,完全不像人類的手,
漢娜低頭一看,哪里是費舍爾的手,那是一把匕首,鋒利的寒光簡直刺痛了漢娜的雙眼。
費舍爾這時候再也不是溫柔地微笑,帶著邪惡的猙獰,拽過漢娜握住匕首的小手,
一步一步走向大殿上的菲安娜,菲安娜就好像完全不知情一般,繼續(xù)與大臣談笑著,
并不知道有人拿著匕首一步一步地接近她?!安灰灰睗h娜想要松開匕首,
但手掌就好像被粘土粘成了一團(tuán),被費舍爾拖著,刺向姐姐。
“不要啊——”漢娜猛然從床上坐起,冷汗沾濕了她的頭發(fā),黏在白皙的臉頰上,
此時的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當(dāng)發(fā)現(xiàn)原來是夢的時候,才放松下來,拍著自己的胸口。
“做噩夢了?”一旁突然冒出的聲音把漢娜再次嚇了一跳,差點又讓她暈過去了,
轉(zhuǎn)過身一看,一掌英俊的卻又無比讓人恐懼的臉出現(xiàn)在漢娜面前?!百M舍爾?
”沒錯,這個人正是費舍爾,他現(xiàn)在端坐在漢娜的床邊,
修長的雙手慢條斯理地削著蘋果,他的動作非常輕柔,好像手上拿著的不是蘋果,
而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工藝品。等削好之后,他遞了一塊過去,說:“來,吃一塊試試!
”漢娜看到他笑瞇瞇的看著自己,不知為何,并沒有開始責(zé)問他,反而接過蘋果,
輕輕地咬了一口。甜甜的果肉在嘴里咬嚼,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酸,
讓漢娜不由得眼前一亮。漢娜好歹也想起來,自己是被抓到這里來的,吞下蘋果之后,
她咬牙看向費舍爾,想要問他為什么想要讓自己取代姐姐菲安娜?不過,
還是讓費舍爾制止了,他沒有做什么動作,只是手指頭晃了晃,
但漢娜卻發(fā)現(xiàn)自己很難再說出話?!拔抑滥阆雴柺裁?,也知道你并不想當(dāng)什么新王!
”費舍爾繼續(xù)遞給漢娜一塊蘋果,臉上始終掛著微笑,“不過,為什么讓你成為新王,
這其中的原因我卻不知道該怎么講給你聽?!薄盀槭裁矗俊薄安恢?,
對于其他的人,我能夠輕易的告訴他們真相,但每次面對你,我卻沒有勇氣說出來,
可能是因為,我并不想傷害你,也不想違背菲安娜與我的約定!”費舍爾說到菲安娜,
眼神變得格外溫柔。漢娜握住拳頭,她并不知道費舍爾說的是什么意思,
但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覺真的是非常不舒服。她早就察覺到,
姐姐和費舍爾之間似乎有些什么秘密一直隱瞞著自己。
“你們?yōu)槭裁纯偸前盐耶?dāng)作小孩子?”漢娜低著頭,沒有看向費舍爾,
“我已經(jīng)十五歲了,不再是什么小孩子了,
你們能不能不要一直這么自以為是的認(rèn)為隱瞞才是最好的保護(hù)!我也是埃加爾斯的公主,
那個真相是什么,為什么只有別人都能知道,而我卻不能!”費舍爾沉默,
他對漢娜非常了解,雖然她性格柔弱,但遇到關(guān)乎菲安娜的問題,她從來都有著自己的執(zhí)著。
漢娜現(xiàn)在正在盯著費舍爾,目光銳利得讓費舍爾有些懷疑,眼前的是菲安娜還是漢娜,
這兩姐妹,都有著相似的眼神。終于,費舍爾輕聲嘆了口氣,緩緩地說:“既然你堅持,
我可以把那個隱藏在歷史上的真相告訴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什么條件?
”“我要你成為新王!”——上午八點鐘,巴貝拉小鎮(zhèn),
離菲安娜女王的生日宴會還有四天。羅伯茨家族的商船在巴貝拉停下,
在河岸碼頭開始卸貨。杰尼雖然夢想成為傭兵,但他本身非常有商業(yè)的頭腦,
按他的話說就是,“羅伯茨家族從來就沒有窮苦過!
”因為不僅羅伯茨家族本身擁有足夠的資源,地位,
而且他們自己也有非常妥善的經(jīng)營方式,已經(jīng)完善到就算羅伯茨家族的家長常年不打理,
產(chǎn)業(yè)也不會收縮的地步,杰尼的父親就是因為這樣才跑去當(dāng)了幾年的傭兵。像現(xiàn)在這樣,
就算是趕去參加女王陛下的生日宴會,羅伯茨家族也不忘順便做一趟生意。
凱爾趁著商船卸貨的時間,到了巴貝拉小鎮(zhèn)來,看看能不能買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飛行道具就別想了,就算地下商人再怎么膽大包天,也不敢做這種生意。
巴貝拉小鎮(zhèn)和多多洛小鎮(zhèn)一樣,因為靠近多多洛大森林,
所以來往的傭兵和魔法師都不少,因此魔法道具、兵器打造等等的商鋪也有不少。
凱爾隨意地走進(jìn)了一間魔法道具的商鋪,四處看了看商鋪里的魔法道具,不禁暗暗搖頭,
這里的東西大多數(shù)都是些只能欺騙新手的道具,想什么炎爆魔法石,一顆居然售價六十卡羅,
想想亞莉克希亞大姐那店里的火爆術(shù)魔法石都只不過是一顆五十卡羅,
而且質(zhì)量比這里的魔法石要好很多?!鞍柗?,我們走吧!”凱爾攔住了阿爾法,
準(zhǔn)備換一家店再看看,不過阿爾法對他哼了一聲,就走出了商鋪。凱爾不由苦笑,
阿爾法還在埋怨來這里買道具,她的想法就是立刻趕路,直接趕回加隆城,把漢娜救出來。
如果能夠做到,凱爾當(dāng)然也想這么做,可現(xiàn)在他們的都沒有辦法短時間內(nèi)趕到加隆城,
目前知道的最快的手段就是杰尼的商船了,他還能怎么樣,
而且杰尼也會參加菲安娜的生日晚宴,如果能夠借助他的力量混進(jìn)王宮里,
不照樣有機(jī)會找到漢娜。“凱爾,你難道一點都不緊張嗎?
”阿爾法其實是看到凱爾在商鋪里亂逛的樣子而實在受不了,
她現(xiàn)在開始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加隆城,他倒好,還有心情來這里玩,能不生氣嗎?
凱爾點頭說:“緊張,當(dāng)然緊張了!不過我們緊張有什么用處嗎?
除了干擾到我們的心情之外,一點作用都沒有!”阿爾法想了想,
覺得這小家伙說的話倒是挺有道理,
不過這么有道理的話怎么聽都不應(yīng)該由這樣的小鬼說出來,
于是便好奇地問:“你這話到底是聽誰說的,感覺還有點道理!”“當(dāng)然是紅蓮姐了!
”“就是那個紅蓮酒館的老板娘?”“嗯!”兩人邊聊邊走,不知不覺間,
他們又回到了碼頭,而這個時候,杰尼的商船看樣子已經(jīng)是寫完了貨物了,不過,
好像也發(fā)生了一些爭執(zhí)?!拔矣绣X,大不了我出一千卡羅!”“喂,
你這人是不是傻了?這可是我們羅伯茨家族的商船,可不是什么客船,
你給再多錢我們也不會讓你上船的!”此時正在爭吵的正是侍衛(wèi)之間資歷最老的亞索,
而跟他爭吵的,是一個衣著樸素的青年劍士,他的頭發(fā)是深紫色的,一身的服飾非常普通,
胸前并沒有帶上劍士徽章,看不出是什么階位的劍士。凱爾走近一看,拉住一個侍衛(wèi),
一番問話,才終于明白了,原來他們剛才在卸貨的時候,這個紫發(fā)青年就跑了過來,
問可不可以搭船。侍衛(wèi)們當(dāng)然不肯,別說青年的來歷是否清白,就算是知道他的來歷,
一般人也不會讓陌生人隨意上船。更別說這個青年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很有錢,
愿意支付上船的費用,一開口就是一千卡羅,見到不行,又提高到兩千卡羅,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意圖。這時候,那青年似乎看到了凱爾,他突然愣住了,
然后露出驚喜若狂的表情,居然穿過侍衛(wèi)的包圍,徑直來到了凱爾面前。
凱爾疑惑不解地看著這個紫發(fā)青年,問:“你想干什么?
”那紫發(fā)青年激動地抓住凱爾的雙肩,眼角出來晶瑩透亮的淚光,
他激動地用細(xì)細(xì)的聲音說:“盜盜貓,是我啊,我是肥肥貓??!”“什么?
”凱爾的大腦突然間就像被魔圣轟過來一道晴天霹靂,他依稀記得,三年前,
連外號都還沒有的凱爾還是個普通的傭兵,那個時候,
凱爾正在追捕一個賞金三千卡羅的逃犯,就在多多洛鎮(zhèn),
他遇到了一個外號叫做肥肥貓的家伙。那是怎樣的一個家伙啊,
體重相當(dāng)于十個凱爾的重量(當(dāng)時),臉上,身上,胳膊上,腿上,全都是肥肉,
咋一看簡直像獸人帝國里的豬人,不對,豬人好像都沒有他那么胖,
而他居然還有一個無比貼切的外號,叫做肥肥貓。就是這么個胖子,
卻是一個聲名在外的傭兵,實力比凱爾還要強(qiáng)那么一點,他也在追捕那個逃犯。
三千卡羅,這可是一筆大買賣,為此,凱爾與肥肥貓進(jìn)行了決斗,
誰贏了誰去抓那個逃犯。當(dāng)凱爾勉強(qiáng)把這個家伙打敗之后,
凱爾的外號“卡爾藍(lán)的緋紅色盜盜貓”光榮地在多多洛鎮(zhèn)響徹??査{(lán)的緋紅色盜盜貓,
就是這個外號,之后幾乎在傭兵世界里,這個外號就代表著凱爾-伊凡。
一個傭兵能夠有自己的稱號是不錯,可問題是這個稱號居然這么長,還要不怎么霸氣,
讓凱爾郁悶了好久,讓他一直想找肥肥貓報仇。如今,
那個肥肥貓居然又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不過肥肥貓現(xiàn)在竟然變成瘦瘦貓,
就算凱爾記憶力再怎么厲害也認(rèn)不出他?!胺史守?,你怎么會在這里?
”凱爾對此很好奇,他記得肥肥貓已經(jīng)銷聲匿跡很久了,
據(jù)說因為他給人亂起外號所以被仇家追殺?!皣u!別說那么大聲!
”肥肥貓趕緊扯住凱爾,“現(xiàn)在有很多人在追殺我呢!”凱爾瞪著眼睛,
沒想到傳聞居然是真的,這個胖胖的家伙居然真的被仇家追殺,想到這里,
凱爾不禁大笑出來,見到肥肥貓現(xiàn)在惶恐不安的樣子,他覺得很解氣,
誰叫他當(dāng)初給人亂起稱號?!澳氵@個混蛋還亂給人起外號,這不是活該嗎?
”“不是,我不是因為這件事被人追殺的,是另外的事情,現(xiàn)在正在忙著逃命呢,
你也別說什么,就告訴我,這艘船能不能給我上,多少給個答復(fù)!
”“你是因為什么事情被追殺的?”凱爾有些猶豫,與杰尼請求一下的話,
還是能夠讓這家伙上船的,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煩的人,
他的實力可是與自己都相差無幾,居然要這么慌張?zhí)优?,說明對方絕對不是什么普通人。
肥肥貓跺了跺腳,說:“還能是什么人,不就是那些王宮里的暗衛(wèi)嗎?
”“王宮里的暗衛(wèi)?好端端的他們?yōu)槭裁匆窔⒛悖俊眲P爾更加疑惑了,按理說,
傭兵是很少與王宮有什么來往,因為王宮里有足夠的能夠代替?zhèn)虮娜?,例如說暗衛(wèi)。
這時候,肥肥貓偷偷地在凱爾耳邊輕聲說:“我知道了菲安娜陛下的一個大秘密!
”“什么?”凱爾激動地抓住肥肥貓的手臂,他已經(jīng)決定了,就算丟臉,
他也要請求一下杰尼,讓這個家伙上船了。他想到,也許漢娜與費舍爾,
以及菲安娜三者之間的聯(lián)系說不定就隱藏在這個秘密當(dāng)中,只要能夠了解到這個秘密,
就能夠理解到費舍爾讓漢娜成為新王的用意?!澳阏f的都是真的?”稍微冷靜下來,
凱爾有些不放心地再問了一句,他怕肥肥貓只是想騙他而已?!笆钦娴?,
我那這些日子正好手頭有點緊,所以做起了一些你懂的的特殊職業(yè),
剛好在那個教會里找到了一份信函,上面是寄給多多洛鎮(zhèn)布雷爾城主的,不過我一時好奇,
所以,你懂的,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你也懂啦!”“哦,原來是這么一回事,那行,
不過我把你放上船,你要把這個秘密告訴我!”“沒問題,不過事先聲明,
這個秘密會給埃加爾斯帶來非常大的風(fēng)波,盜盜貓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肥肥貓善意地提醒。凱爾隨意地?fù)u了搖頭,說:“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由不得我了,不過,
我很好奇,我們這艘船是去加隆城的,你不是應(yīng)該從多多洛鎮(zhèn)逃跑的嗎?
怎么還想著來我們的船上?”肥肥貓得意地笑了笑,“這你就不懂了,
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有誰會想到明明應(yīng)該逃走的我會逆流而上,跑去加隆城呢?
”凱爾算是服了這個家伙了,難怪能從王宮的暗衛(wèi)里逃生。
——“這件事的根源可能要追溯到十六年前,那個時候王后還沒有懷上漢娜公主您,
而國王也依舊在世!”費舍爾眼神帶著追憶,似乎靈魂隨著他的話語漸漸回到了過去。
漢娜沒想到事情的緣由竟然要追溯到十六年前之久,難道那個時候,
父王和母后的去世也跟這件事情有關(guān)系?她腦海中胡思亂想著,但還是繼續(xù)聽費舍爾降下去。
“埃加爾斯上任的國王安德烈是個非常幸運的人,到了他這一帶,
萊恩大運河已經(jīng)修建完成,他可以舒服地享受埃加爾斯的一切,盡管他是你和菲安娜的父親,
但他算不上一個明君。雖然這么說有點抱歉,但是他確實是一切災(zāi)禍的源頭。
”“因為埃加爾斯的防御力量已經(jīng)達(dá)到了頂峰,安德烈國王的內(nèi)心也日益膨脹,
加上和平時代的安逸,他開始不管國事,把精力都浪費在狩獵游玩之上。
”“他每次去打獵,都會帶上大隊人馬,
這樣的力量足以保護(hù)他不受任何傷害地捕殺多多洛大森林的各種精怪,
當(dāng)絕大多數(shù)的精怪都被他捕獵過后,他還是覺得很不滿足!他想要追求更加珍貴的精怪,
于是,他打算到塞恩湖,捕殺一頭傳說中的白鹿!”“白鹿,
難道是——”漢娜突然有些極為不妙的預(yù)感,當(dāng)聽到白鹿這個詞的時候,
她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只有在傳說中才會出現(xiàn)的名字。費舍爾見她錯愕不安的樣子,
也知道漢娜心中已經(jīng)猜測到那是什么了,他點了點頭說:“沒錯,就是傳說中湖光女神之子,
森林鹿神圣亞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