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禎聞聲望去,出現(xiàn)在門口處的,正是之前那個將她五花大綁關(guān)進(jìn)這間地窖里的大面癱。
聽他親口說主子讓他過來提人,她瞬間了解,指著娃娃臉道:“哦,我知道了,
你剛剛在耍我玩是吧?”娃娃臉一點(diǎn)也沒有被揭穿陰謀的尷尬,
哼了一聲:“雖說主子沒說現(xiàn)在就治你死罪,不過依我推斷,你小命將不久矣。
”季如禎冷笑,“你放心,你死了,姐還好端端的活著呢?!薄昂?!年紀(jì)不大,
倒是會占人便宜?!薄澳沐e了,我從來不占人便宜,被我占便宜的都不是人!
”“你……”那面癱臉?biāo)坪跤行┎荒蜔欀嫉溃骸八俣赛c(diǎn),讓主子等久了,
你們一個也活不成!”季如禎巴不得早點(diǎn)離開這個鬼地方,自然不會傻得在這里過多逗留。
終于呼吸到外面的清新味道,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目前所身處的這個地方,
是一幢被修葺得很講究的豪華大宅,前世的她雖然沒來過平陽城,
卻從旁人口中聽說過平陽城這個地方。這里離京城有千里之遙,對整個天圣王朝來說,
平陽城的名聲實(shí)在沒有響亮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在某種程度來說,
平陽城只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地方。能在這種小地方將宅子建到如此奢華地步的人,
相信對方的來頭應(yīng)該不會讓人小覷到哪里去。
娃娃臉雖然對季如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不明人物有諸多不滿和提防,
但面癱臉既然說主子下令要見她,他自然是不敢多說廢話,只是前行的途中,
時不時就拿話刺激一下季如禎,很幼稚的逞逞口舌之欲罷了。
季如禎完全把娃娃臉當(dāng)成路人甲,理都懶得去理他。穿過一條長長的回廊,
又走了大概半炷香的功夫,她終于被帶到了一幢莊嚴(yán)肅穆的主會客廳內(nèi)。說這里是會客廳,
又跟傳統(tǒng)的會客廳有些許不同,因?yàn)橘即蟮膹d內(nèi)布滿了層層紗幔,就像九重門似的,
薄如蟬翼的紗幔雖然看上去很透明,但一層層垂落下來,想看清最后一層后面的景象,
對她來講還是有些吃力的。即便是這樣,她仍是隱約看到最后一層紗幔處,
放著一張價值不菲的白玉軟榻,一個只能隱約看到輪廓的身影,懶洋洋地靠在軟榻上,
榻角處跪著兩個梳著雙螺髻的小婢女,正恭敬而認(rèn)真地給白玉榻上的男人捶著腿。
季如禎見狀,剛要邁開雙腿拔開紗幔向里面走去,手臂就被娃娃臉一把揪住,
對方?jīng)]好氣道:“好大的膽子,誰讓你往里面走了,主子召見,還不跪下磕頭請安。
”季如禎氣得很想一巴掌拍過去,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初來乍到平陽城,
對這邊的情況了解得還是一頭霧水。而且從她現(xiàn)在所居住的環(huán)境來看,
她和她那個包子弟弟在平陽城應(yīng)該只是一個底層小老百姓,就算前世的她再怎么風(fēng)光跋扈,
面對她魂穿的事實(shí),也不得不暫時向眼前的惡勢力所低頭。腦海中做了一番天人交戰(zhàn),
季如禎暫時按捺心里的不快,屈下雙膝,乖乖巧巧地跪在門口,
皮笑肉不笑道:“平陽城季氏見過這位不知姓甚名誰的公子大人。”娃娃臉當(dāng)場氣極,
怒道:“死丫頭,少在那里胡說八道,什么叫不知姓甚名誰的公子大人?
你敢這樣和我家主子講話,活膩歪了是不是?”季如禎輕飄飄地白了他一眼,“十三哥,
小女子我哪句話說錯了?你家主子姓甚名誰我本來就不知道,
難道我還要幫你家公子編個名姓出來再請安嗎?”娃娃臉皺眉,“你叫誰十三哥?
”季如禎微微一笑,“剛剛那個面癱臉不是叫你十三嗎,而且看年紀(jì)你似乎比我長上幾歲,
叫你十三哥難道不對?”娃娃臉露出一臉吃屎的表情,“誰是你十三哥,
你這死丫頭可別亂攀親戚。”“那行吧,算我口誤,以后我就叫你小十三好了。
”“你……”眼看著兩人沒完沒了的繼續(xù)斗嘴,一直沒吭聲的面癱臉用力咳了一聲,
提醒他們,主子還在那看著呢,趕緊都消停一點(diǎn)。娃娃臉雖然有點(diǎn)貧嘴,
對他家主子還是非常忌憚的。他狠狠剜了季如禎一眼,
這才朗聲對紗幔最里層、躺臥在軟榻上的男子道:“主子,那個刺客已經(jīng)被屬下帶來了。
”不多時,層層紗幔后面?zhèn)鱽硪坏劳?yán)冷漠、又很悅耳的男性嗓音,“你叫什么名字?
”乖乖巧巧跪在地上的季如禎繼續(xù)擺出乖乖巧巧的樣子。
面癱臉:“……”娃娃臉:“……”紗幔后面的男人:“……”漫長的等待過后,
見季如禎仍舊沒有開口答話的意思,娃娃臉不高興了,
他用腳尖輕輕踢了踢跪在地上的季如禎,咬牙切齒道:“你傻啦,主子在問你話呢。
”“哈???”季如禎一臉“茫然地”地叫了一聲。
“故作不解”道:“你家主子剛剛有跟我講話嗎?”娃娃臉翻她一個白眼,“廢話!
”“他說啥了?”“主子問你叫什么名?”季如禎一臉恍然大悟,“哦,回那位公子,
我姓季,我叫季如禎,今年十四、呃,好像十五,抱歉,
我一時之間也忘了自己是十四還是十五來的?!被甏┲螅活欀鞈懭?,傷春悲秋,
隱約記得包子說過她的年紀(jì),但具體多大她還真是有點(diǎn)記不住,看來回去之后,
她得多向包子打聽打聽她現(xiàn)在這副身體的個人情況,別到時候人家一問三不知。
娃娃臉被她怠慢的態(tài)度氣得咬牙切齒,忍不住又輕踹了她一腳,
沒好氣道:“什么叫你自己也忘了自己是十四還是十五?你腦子沒病吧?
居然敢用這種態(tài)度對待我家主子?甚至還敢明目張膽的忽視主子對你提出的問題,
你……”“我冤枉??!”季如禎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借給我無數(shù)熊心豹子膽,
我也不敢忽視那位公子,只是那公子與我之間的距離實(shí)在是太遠(yuǎn),他說話聲音又那么小,
我只是一時沒聽到而已。”說罷,她將雙手放在頰邊,做出一個發(fā)聲筒的樣子,
故意高聲喊道:“公子啊,小女子我從小耳朵有點(diǎn)失聰,聽力不是那么靈敏,
既然您與我之間離得這么遠(yuǎn),能不能麻煩公子講話聲音稍微大一點(diǎn),您聲音太小,我聽不到!
”娃娃臉用力瞪她,“你故意的吧?”季如禎投給她一記無辜的微笑,
“我用小十三你的性命發(fā)誓,真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