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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讓人悲痛的變化

冥河之上的挽歌 飛鳥 342329 字 2024-06-04 17:2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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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眼中的世界在一瞬間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天空轉(zhuǎn)眼間就變得一片晦暗,

無數(shù)的流云如同滔滔的波浪一樣,一層接著一層,

以一種快的幾乎無法形容的速度從他的眼前席卷而過。而大地也開始飛快地變化著,

不論是明艷的充滿生機(jī)的綠色,還是那讓人心滿意足的象征著豐收的金黃,

都在褪去自己本來的色彩。如同一個豐腴曼妙的美人一樣,褪去了衣衫,扒掉了皮膚,

剩下的只有血淋淋的恐怖和驚悚。

一層近乎枯死的骯臟顏色覆蓋了彥所能看見的每一片土地,

而在這土地之上沒有任何的生命存在著。哪怕是生命力最為頑強(qiáng)的動物,

亦或是那種連荒漠都能生存下去的野草都沒有了蹤跡。在這片土地上有的只是皚皚的白骨,

以及徹底的枯萎和死亡。這樣的情景是彥絕對沒有想到過的,在此情此景之下,

他感到的只有驚懼,以及無法想象的恐慌。尤其是當(dāng)他看到自己眼前那一圈早已經(jīng)枯萎了,

失去了所有的顏色如同死灰一般的花朵時,那種驚恐就變得越發(fā)無以復(fù)加了。

“發(fā)生了什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對于艾澤拉斯的歷史根本就不甚了解的彥根本不清楚在達(dá)隆郡發(fā)生了怎么樣的慘劇。

他只是本能地感到了害怕,本能地向著遠(yuǎn)處的小鎮(zhèn)張望了起來。而這一張望,

他心中的恐慌和擔(dān)心就更加強(qiáng)烈了。

曾幾何時那個和睦溫馨的小鎮(zhèn)已經(jīng)徹底的不復(fù)存在了。那明媚而樸素的小屋,

那歡笑而熱情的居民都已經(jīng)消失的干干凈凈。出現(xiàn)在彥眼睛里的,

只有一片不存在任何希望的斷壁殘垣以及沒有任何生命的死寂。達(dá)隆郡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

不論是它本身,還是生活在其中的居民。留在這里的只有遺跡,死灰一般的遺跡。

眨眼之間,自己剛剛熟悉的一個小鎮(zhèn)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是彥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事實,盡管他很清楚這一切只是存在于心中的幻象,

但是他還是對這種殘忍感到了無法置信。是誰會對這些淳樸的居民下這樣的殺手。是誰?

會狠心破壞這樣一個安寧的地方。還有小帕米拉呢?那個可愛的,

讓人憐惜的孩子到底怎么樣了。一想起小帕米拉,

本來就心急如焚的彥再也不能安穩(wěn)地站在這里了。他立刻跑動了起來,

跑進(jìn)了廢墟一般的達(dá)隆郡之中。而此時的達(dá)隆郡就和他在遠(yuǎn)處的山丘上看到的一樣,

完全是一副死寂的模樣。到處是焚燒過后的房屋留下的殘骸,一座又一座,

如同一個個早已經(jīng)枯死,只剩下猙獰枝椏的樹木一般。

地面上鋪滿了厚厚的灰燼以及破碎的零件。那里面有破破爛爛的衣服,

打碎的瓷器以及早已經(jīng)腐爛的食物,可以看得出來,這里的居民遭遇了非??膳碌氖录?,

以至于他們根本就來不及搬走自己寶貴的財產(chǎn)。當(dāng)然,和彥接下來看到的東西相比,

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無足輕重。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彥看到了尸體,活著的尸體。

一個個早已經(jīng)腐爛甚至枯朽的尸體像是他們生前活著的時候一樣,

在這個廢墟一樣的小鎮(zhèn)上四處游蕩著。無數(shù)惡心的蒼蠅縈繞在他們身體周圍,

發(fā)出一陣陣讓人厭惡的嗡嗡聲。而這些尸體對此卻是全然沒有感覺,

他們只是漫無目的地移動著,偶爾從空無一物的胸腔中發(fā)出悲鳴一般的哀嚎。如泣如訴,

讓人在恐懼之余只感到一陣陣發(fā)堵的辛酸。對于這些移動的尸體的身份,

彥記得非常清楚。因為就在剛剛,

這些尸體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農(nóng)夫、小販、生活在這個小鎮(zhèn)上的居民。他們會哭會笑,

會在土地上揮汗如雨,會對著自己身邊發(fā)生的一件件小事長吁短嘆。而現(xiàn)在,

他們什么也不會了。除了游蕩,就只有游蕩,就好像他們要這樣走到時間的盡頭一樣。

生命走到了盡頭居然變成了這幅可悲的模樣,這真是讓彥無法接受的悲劇。

而他最無法接受的,也是最不敢想象的事情,

就是在這群可悲的生命中看到那個讓人可憐的小生命。所以有生以來第一次,

他開始向冥冥之中的存在祈禱起來?!吧癜?,請一定要讓小帕米拉平安無事啊。

她還那么小,那么天真。她還沒有感受過這個世界的美麗,

沒有享受過自己人生最燦爛的時光。所以求求你,一定不要讓她遭遇不幸啊。

她已經(jīng)失去了自己的父親,以及足夠的可憐了。所以求求你,

無論如何都不要讓她的生命里再有什么悲劇了!”祈禱只是一種心理上的安慰,

這一點(diǎn)彥自己也非常清楚。所以他在祈禱的同時也開始瘋狂地在這一片廢墟之中搜索起來。

此時的他內(nèi)心里是異常的矛盾,他既擔(dān)心找不到小帕米拉的蹤跡,

又擔(dān)心看到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他就像是一只無頭的蒼蠅一樣,

在這個曾經(jīng)的小鎮(zhèn)里瘋狂的奔跑著,尋覓著,渴求著。

直到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一個小小的洋娃娃無助地躺在了骯臟的地板上。它的身體早已經(jīng)四分五裂,

只有一個可笑的腦袋擺在那里,面對著彥,如同嘲笑一樣咧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而看著這個笑臉,彥再怎么努力也無法從自己的臉上擠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笑容。

他很清楚,這是小帕米拉最喜愛的玩具。是她的伙伴,是她父親留給她的最寶貴的東西。

而這個東西現(xiàn)在居然像是一個垃圾一樣躺在那里,那么它的主人,

把它珍愛的如同自己生命一樣的主人又會在哪里呢?一想到這個問題,

彥的心里就像是有火焰在燎燒一樣焦灼、痛苦。

他開始瘋狂地在這個破碎的不成樣子的木屋里搜索起來,連任何一個角落他都沒有放棄過。

同時,他也在不斷地大叫著,嘶吼著?!芭撩桌?,小帕米拉。你在哪里?回答我。是我,

我是你的朋友幽靈先生啊,我在這里,你在哪啊?快回答我,快出來啊。帕米拉!

求求你別嚇我,快點(diǎn)出來??!”這一刻的彥多么希望會有一個小女孩突然蹦到他的面前,

對著他嘻嘻哈哈地說道?!肮撵`先生我在這里!”或者“啊,幽靈先生,

你又被我嚇到了!”之類的話,但是什么都沒有,沒有什么小女孩,甚至沒有任何人的聲音。

有的只有殘破的小屋在冷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吱呀聲,以及遠(yuǎn)處傳來的那些尸體的哀鳴。

這是一個多么讓人絕望的現(xiàn)實啊。而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彥還是不愿意放棄。

他始終相信著,只要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小帕米拉死了,那么她就一定還有活著的希望。

哪怕這希望渺茫的讓人無法相信,哪怕連他自己都已經(jīng)快要對這希望感到絕望了,

但是他還是不愿意放棄。不愿意停下自己搜索的腳步。他搜索了一個又一個的房屋,

扒過了一個又一個可能藏身的角落。只是依舊是一無所獲,依舊是那幾近乎絕望的希望。

而當(dāng)他懷著最后的一絲希望,鉆進(jìn)了一個小小的地窖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徹底地破滅了。

一具小小的骷髏擺在了他的面前,讓他心中的希望徹底地熄滅了下來。

那是一個多么嬌小的身軀。她蜷縮在角落里,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雙膝,

即便是已經(jīng)變成了骷髏的模樣,也始終沒有變化過這個動作。而這個時候的她,

顯然已經(jīng)不知道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呆了多長時間。

以至于她的衣裙都已經(jīng)褪去了鮮艷的顏色,破碎的不成樣子。

她那迷人的金發(fā)都已經(jīng)枯槁的像是雜草一樣,林散地灑落在了她纖細(xì)的骨骼上。

她空洞的眼睛對準(zhǔn)了出口的方向,可以想象她身前到底是有多么的期盼,能有人來救她,

把她帶離這個黑暗的地方,把她救出這個絕望的世界。但是沒有人顧及到這個小小的孩子,

沒有人來拯救這個可憐的生命。她就在這個無人知曉的角落里,

孤零零地走到了自己短暫一生的盡頭,給自己著悲慘的生命,徹底地畫上了句號。

這對她來說或許是幸福吧?她再也不用擔(dān)心害怕了,再也不用思念自己的父親了。

她可以一直這么睡下去,得到永恒的安息了??粗@幼小的骸骨,

彥真的想要這么安慰一下自己。

但是內(nèi)心里的劇痛和無法淹沒的悲傷讓他根本無法這么自欺欺人,無法這么理直氣壯。

這******怎么可能是幸福的?帕米拉,可憐的小帕米拉死了!她還什么都不懂,

還什么都不會做。她還在等著自己的父親,等著自己每天一個的故事,

她怎么能就這么死了呢?是誰?到底是誰?痛苦、內(nèi)疚、悲傷,

種種復(fù)雜的心情讓彥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他咬著牙關(guān),

強(qiáng)忍著不讓自己眼中的淚水流淌下來,然后徒勞地,

一遍又一遍地對著那幼小的骸骨伸出了雙手。他想把這個可憐的孩子抱起來,

把她帶出這個悲慘的地方。但是事實注定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地。這是幻象,

痛徹人心的幻象。而幻象就注定了他永遠(yuǎn)握不住自己眼前的一切。

這一切都讓彥的心中生出了憤怒和憎恨。他開始憎恨,憎恨所有人。制造這一切的家伙,

拋棄小帕米拉的家伙,還有那個把自己帶進(jìn)這個幻象的家伙。如果可以,

他真的想對這些人揮動拳頭,不!直接拿起刀劍!但是,

規(guī)則注定了這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所以他最后恨的只有自己。

為什么自己會不知道這一切的發(fā)生,為什么當(dāng)時自己不在帕米拉的邊上。為什么?

為什么?第一次看到親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彥頓時陷入了悲傷和內(nèi)疚的海洋。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歌聲,不可思議的歌聲。


更新時間:2024-06-04 17:2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