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陸風全身心投入到感知練習中,不知不覺一個月時間過去。期間,
絕大多數(shù)都是馮導師代課,偶爾也來過幾位其他導師臨時教學,一天一堂理論課程,
兩天一次感知練習,陸風曾在一次跨越時空壁障溝通失敗后想再次嘗試,
馮導師及時制止了他。陸風不解道:“怎么了,導師?
”馮導師低沉道:“你現(xiàn)在精神力較低,還不能察覺什么,
那是因為你的精神頻率還沒有像他們一樣,與祭壇時空波動形成有效共振,
但連續(xù)溝通祭壇嘗試打破時空壁障,還是會對你的精神造成隱形疲倦,
回想一下自己最近是不是睡覺時總會做一些奇怪的夢?”馮導師指的他們,陸風看去,
正是這些天都顯得無精打采精神不佳的白星、沈天宗等“優(yōu)秀”同學。至于奇怪的夢?
說實話,陸風每次睡醒后都會忘記自己有沒有做夢,
但最近白天活動時卻感覺全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雖然沒有沈天宗、白星他們那般夸張,
但確實也應該是受到了一些影響。陸風等人作為見習媒介師的任務只有學習理論課程,
以及練習感知異世界生物的思維,
直至他們能夠聯(lián)系感知成功才會被許可獨立溝通接觸異世界生物。
正式媒介師們所教導的東西并不局限于枯燥的理論條例,
而是講述結(jié)合自己的見聞傳授經(jīng)驗之談,比如這天馮導師沒有來上課,
換了一位從未見過的媒介師導師。
“這就是媒介師官方開設(shè)的分部和私立機構(gòu)的不同之處。
名肌肉威猛壯碩如鐵塔般的導師頗有深意地對眾人說道:“私立機構(gòu)選人的標準比官方要低,
只不過要繳更多的錢,這樣一來,這些培養(yǎng)出來的學生以后絕大部分都只是見習媒介師,
一輩子都碌碌無為,自然不能像我們官方這樣,讓具有見識經(jīng)驗豐富的正式媒介師講課。
”“當然,像那私立貴族學院,大可花錢請正式媒介師去講課,
也能像媒介師總部申請技術(shù)交流合作,但這種機構(gòu)不向?qū)こC癖姽_選撥,
能進去的人非富即貴?!甭勓裕蛱熳诟袊@道:“我媽原來就打算送我去這種私立機構(gòu),
但本少爺可是天縱之才,注定要展翅高飛的雄鷹,哪是他們能關(guān)得住的金絲雀,
想讓我在他們監(jiān)督下學成后老老實實回去繼承家業(yè),沒門!”陸風在他旁邊笑了笑,
沒有應答。
雖然某些民間開設(shè)的私立機構(gòu)會把測評大會上只差上那么一點點就能被選上的人收入機構(gòu),
對其進行培養(yǎng),隨著這些機構(gòu)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再加上許多媒介師實行家族傳承,
也就構(gòu)成了如今媒介師世界的龐大媒介師總數(shù),
以至于不得不修建出種種類似于菱形大廈的聚集地。
因為每兩天才能進行一次跨越時空壁障練習,陸風就只好盡力延長停留在思維海的時間,
以此進行更深入學習。從思維海中鎖定一個思維聲音,
就像盲人在湍急河水中捕撈那一條條靈巧的魚兒,困難程度可想而知。一次次的失敗,
沉默不語,兩天后再進行下一次練習,每一次練習陸風都竭盡所能發(fā)揮出自己全部潛力,
珍惜每一次的機會,在此期間,陸風不再同沈天宗到處游玩閑逛,全身心投入練習中,
把外界干擾一概拋之腦后。陸風每一次盡量延長自己停留在思維海的時間后,
也感覺自己更加疲憊,逐漸開始接近于白星、沈天宗那般的昏昏欲睡狀態(tài),
陸風似乎終于看到了自己的追趕腳步,痛苦的同時也感到了許些欣慰。那種感覺,
像是自己在逆著激流前行,巨大的浪頭撲過來,隨時能把自己卷走,
而自己需要做的便是在一刻也不停歇的流水中憋氣下潛,找到一處可以抓住的地方。
最開始幾周里,所有人都在不斷失敗,漸漸地,隨著時間推移,
終于有同學感知成功的消息流傳開了,這些最早感知到了異域生物思維的人,向?qū)熒暾埡螅?/p>
得到獨立溝通異域生物的許可,并給予了一座見習媒介師基礎(chǔ)祭壇。
而當這些見習媒介師成功獨立與異世界生物接觸后,
便開始向同學們得意洋洋講述起自己的溝通經(jīng)歷,聽得一大群還沒成功的人羨慕不已,
也為眾人增添了極大的危急緊迫感,全都在竭盡所能努力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轉(zhuǎn)眼又是十天過去。又是一次練習失敗,陸風因為精神力的劇烈消耗而略感頭暈目眩,
幾乎站立不穩(wěn),勉強站著用手掌擦了擦順著臉頰流下的汗水,站在祭壇上連續(xù)深呼吸好幾次,
才穩(wěn)定下來。突然,沈天宗大笑著跑過來,一把抱住身子軟綿綿的陸風,
興奮得簡直要飛起來了,大喊大叫著:“陸風!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成功了?
真的嗎!”聽到好朋友的這個消息,陸風本能的感覺心底一突,
有種說不出的獨孤感和恐懼感,其他人的成功不過是耳聞,
但沈天宗的成功卻真真實實發(fā)生在他身邊,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種難以形容落差,
似乎已經(jīng)被全世界遠遠的甩在了后面。陸風努力做出微笑表情,
強撐著沒有讓自己表現(xiàn)出異樣,恭喜道:“太好了?!薄肮?,本少爺不愧是天才!
”沈天宗摸著自己風趣的小胡子,笑嘻嘻道:“你呢,怎么樣了?”“我……哈哈,
我也快了?!币雇?,兩人進行了一次小慶祝,花銷當然算沈天宗的。從這之后,
陸風更是拿出十二萬分的努力,反復嘗試在鎖定目標時堅穩(wěn)心神,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法不對,
每次都是失敗,那種無邊無際的惶恐不安挫敗感,正在一點一點將陸風的自信心徹底淹沒,
甚至于在半夜都會無故驚醒,抹去眼角噩夢的濕潤。兩周后。
陸風站在祭壇上深呼吸,竭盡全力讓自己保持著最佳狀態(tài),雙眼緊閉,
精神迅速過濾著思維海中的聲音,細細分辨。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練習,
陸風摸索出一個小竅門就是在自己精神力較低的情況下,不要一味去分辨大量的思維聲音,
否則會因為負擔過重直接被思維聲潮沖垮,或者是無力鎖定自己的目標的情況。
陸風很快就鎖定了一個思維聲音作為自己的目標,如剝洋蔥般逐一剝離它旁邊的雜音,
讓自己的精神不被那些思維干擾,但就在陸風離目標還有一小段距離時,宛如精疲力竭了般,
精神失去了主導,終究沒有承受住周圍斑駁思維的沖擊干擾,一下子失去了目標方向。
祭壇光芒熄滅,陸風猛的睜開眼,一言不發(fā),沉默得可怕。又失敗了。
陸風走下祭壇,一個人走在夕陽下的走廊中,腳步回音激蕩,
隱隱能夠看到大理石地板上自己形單影只倒影狼狽極了。嘀嘀嘀!
智能芯片傳來沈天宗的聯(lián)系:“最近看你狀態(tài)不怎么樣啊,出來聚聚,告訴你個好消息,
也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你的,嘿嘿嘿,要是不把我當哥們的話就算了,餐飲區(qū)老地方見。
”咬了咬嘴唇,陸風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鏡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狼狽樣,
不想讓外人看到自己的絲毫軟弱。餐飲區(qū),沈天宗還是向往日一樣開心樂觀。
“哈哈哈哈哈哈,老子這次賺大了!嘿嘿,走!哥們請你吃頓大餐,
在那幫神經(jīng)病身上狠賺一筆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沈天宗一邊向自動營業(yè)的店鋪下菜單,
一邊眉飛色舞的對陸風講起自己在異世界的經(jīng)歷?!拔疫^去以后,
剛好出現(xiàn)在一個召喚陣上邊,下面是一大片血池,
里面泡著一大堆半死不活的美女凄慘哀嚎著,血水上還飄著斷肢眼球腸子啥的,嘖嘖,
那場面血腥的,要不是精神體狀態(tài)我當場就能吐出來?!标戯L有些詫異地打斷他,
問道:“?。侩y道是邪神召喚儀式?”?!安畈欢嗑褪悄莻€意思?!鄙蛱熳谡f著,
將一盒好似糯米團的食物遞給陸風,今天的食物倒算正常。
沈天宗繼續(xù)說道:“我們精神體在異世界的表現(xiàn)形式,不就是團模糊靈體迷霧嘛,
那些瘋瘋顛顛的祭司都把我當成那什么邪神,呼天搶地求我賜予他們力量,我一看,成啊,
讓他們把祭品全拿出來,隨便給了點興奮劑、迷幻藥之類的玩意,然后趕緊溜回來了。
智能芯片我好好查過了,說那些祭祀對我十分感激,屬于雙方自愿交易,可是沒有一點違規(guī),
哈哈哈哈?!标戯L吃著飯團,聽完沈天宗講述他的傳奇故事,
笑道:“那可真是恭喜你了,我這邊一直都是壞消息。”“還沒成功嗎?
”沈天宗臉上的笑容一收,也皺起了眉毛,
少見的露出點擔憂之色來:“我覺得你練習夠投入的了,
雖然說我是天才不用太努力就能夠輕松搞定,但你至少比我努力十倍,也應該夠了啊。
”“我也不知道?!标戯L按了按隱隱抽痛的太陽穴,有些疲憊地說道。
“唉……”沈天宗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吧,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
我跟你好好講講我的經(jīng)驗步驟,看看你是不是哪里錯了?!标戯L看著滿是憂慮的沈天宗,
為自己的擔憂顯形于色,這種感覺前所未有,似乎只有從父母的身上感受到過,
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無私幫助自己,陸風一時間心情難以言明?!爸x謝。
”陸風低聲道,盡量不讓自己看起來有什么異樣?!爸x個屁啊,
還把不把我當你哥們了!”聽到沈天宗滿臉不爽話語,陸風露出輕松笑容,
真摯的表情已經(jīng)無需再多說什么。沈天宗沒有半點藏私,
認真詳細地給陸風描述了一番自己在思維潮里是如何分辨思維聲音,然后鎖定目標,
種種過程繪聲繪色,足足講了一個多小時,陸風一直在仔細聽著,思考自己的錯誤。
“鎖定成功之后,智能芯片就會顯出生物的空間坐標,
然后就是嘿嘿嘿嘿……”兩人一直聊到很晚才散開。陸風下定決心,
為了臨行前對父母許下的承諾,不再因為所謂的顏面閉門造車,要放下自己充滿卑微的高傲,
虛心向優(yōu)秀的同學們請教成功經(jīng)驗,正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