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高本來就是街頭混混出身,脾氣一點就爆,如今被當做癩蛤蟆一樣嘲笑,
又聽到自以為的好兄弟其實背地里一直在嫌棄自己本就覺得自卑的學歷和外貌,
頓時火冒三丈,把面前的桌子往前一推,指著霍楓的鼻子就罵道:“霍楓你什么意思?
我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傻子是吧?要不是你跟我說你堂妹沒爹沒媽不要彩禮,我才不來呢!
”他說完,也不看做在他對面被他潑了一身菜的霍楓一眼,轉(zhuǎn)身就走入人群。
霍影青也趁機甩著包快步離開。那燒烤汁都快從霍楓頭上滴下來了,再不走,
她就要壓不住自己的笑容了。街邊的夜市熱鬧非凡,商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
霍影青走在其中,卻覺得背脊發(fā)涼。她知道,再過三個月,這里就會被喪尸圍城,
橫尸遍野,沒有食物,在極度饑餓之下,幸存者的目光會轉(zhuǎn)向周圍的同伴。
而五年前的她,卻在因為想把肚子擠進小裙子而拼命節(jié)食減肥中。
霍影青毫無顧忌地買了曾經(jīng)被她避如蛇蝎的街邊小攤,趕回家中,一邊吃著熱乎的飯菜,
一邊拿著自己手機瘋狂刷著最近的新聞。通過臨死前的那些彈幕,
霍影青隱約理清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她一直生活在一本男頻小說里面,而她的堂哥霍楓,
就是這本小說的男主?;魲鞅緛碇皇莻€修車小白臉,末日降臨,
他憑借自己的機械知識和膽識在末日里建立起最強大的安全屋,身邊鶯鶯燕燕環(huán)繞,
過上了末日前絕對不敢想的說一不二的生活。這是書本的簡介內(nèi)容,
可惜本書男主人設(shè)太過圣母,評論過十萬,罵男主的超過八千條,作者也被罵得退了網(wǎng)。
沒有作者神力加持與偏愛,書里的角色一個一個恢復了正常的腦子,如果不是這樣,
一直對霍楓言聽計從的羅高怎么會當街潑他一桌燒烤?想到剛剛那個場景,
霍影青一直緊張的心情終于有了松動。手機里的新聞都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某明星偷稅,
某流量偷睡,千島國第四輪核污水排放,都在按照霍影青上一世的記憶發(fā)展著,也就是說,
三個月之后,末日依舊會如約而至。到時候,
充滿核輻射的水讓在海底被污染的生物爬上岸,吸收了核污水的植物會生出心臟,
貪婪地吸食血液,而飲用了核污水的人類變得體弱多病,剛出生的嬰兒甚至長出了第二個頭,
死去的尸體會被病毒控制,變成只會撕咬的喪尸?;叵氲絾适阂砩掀と獾耐闯?,
霍影青再次感覺到絕望與恐懼。不能和前世一樣坐以待斃!霍影青立刻起身,
將所在的別墅低價掛賣,又飛快的在網(wǎng)上找到了兩間連在一起的高樓三室一廳的出租房,
在末日,高樓層住戶比鄉(xiāng)村平層更不容易受到喪尸的干擾,而且視野極佳,
她一下子付完了半年的定金,又把自己如今所在的別墅掛牌出售,并且選好了裝修工人,
提前預定了兩扇銀行級別的防盜門以及運鈔車用的防彈玻璃。基本的末日安全站選好,
霍影青又翻看手機,在網(wǎng)上購買大批米面糧油,以及自熱速食,肉食罐頭,水果罐頭,
還有容易儲存的臘肉臘腸,還有新鮮的南瓜,冬瓜,紅薯,蘿卜等,冬天就要來了,
這些新鮮的蔬菜不會那么快損壞的。食物基本購買完畢,隨后,
她在上網(wǎng)購買了數(shù)十箱衛(wèi)生巾,衛(wèi)生紙,暖寶寶,冰涼貼等消耗品,
又把自己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奢侈品全部掛在網(wǎng)上售出,隨后購買了保暖的軍大衣,
羽絨服等更加實用的衣物,并全部寄到了新的地址。正忙著的時候,
被霍影青用來破開沉悶氣氛的電視廣告結(jié)束,開頭就是女主播冷靜的聲音:“近日,
網(wǎng)紅為了博得流量假扮孕婦,在肚子里放置氣球騙實習醫(yī)生聽胎動,
趁實習醫(yī)生把聽診器放上去的那一刻扎破氣球,
聽診器擴大無數(shù)倍的聲波直接擊碎實習醫(yī)生的耳膜,即便醫(yī)生當時全力搶救,
實習醫(yī)生的聽力也嚴重受損,據(jù)悉,受害醫(yī)生是頂尖醫(yī)學府眾多教授最喜愛的學生,
原本屬于他的,將會是大好前程……”霍影青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那個失去大半聽力的實習醫(yī)生,就是這本書里最大的反派,周酌風。
喪尸的視覺神經(jīng)都是腐壞的,但是他們對聲音,振動和氣味都非常敏感,可以說,
只要有聽覺障礙,在末日開始對誰而言都是拖累。
可偏偏是聽覺受損的周酌風在末日殺出了一條血路。她要活命,
不想給霍楓一家當墊腳石。她要找到周酌風!
————————興致勃勃地選了一整晚的物資,第二天一早,舍友黎婷來了電話,
開口就是一句:“青青,你火啦!網(wǎng)上有人把你和那個相親男的視頻發(fā)了出去,
你連占兩個熱搜了!”霍影青答應(yīng)一聲,打開某浪,
看著正在悄然攀升的那兩條詞條:【被親戚拿去當人情了】【媒婆的嘴,
騙人的鬼】她一邊看著,黎婷在電話那頭不忘解釋著:“其實你那事情就是個導火索,
主要是有個大哥替你罵的太漂亮,再加上那個男的也太猥瑣了,好多人都在罵他呢,
沒想到你堂哥看上去人模人樣的,還會干這種腦殘的事情?。俊被粲扒鄳B(tài)度平靜,
只是不咸不淡地答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頭退出某浪,仔細看起了昨天晚上定下物資的物流進度。
“也是個奇葩了?!崩桄脹]有得到回應(yīng),有些無趣地嘲諷了幾句之后,
又關(guān)切地問:“對了,你什么時候回學校啊?就快要趕不上這次作業(yè)的匯報了哦。
”霍影青心不在焉地回答:“我已經(jīng)辦了休學,這個學期就不回去了。
”黎婷愣了一下,“啊?怎么能這樣?”見自己語氣不對,
黎婷立刻找補一句:“我是說,怎么這么突然?我們不是一個小組嗎?你走了,
我的作業(yè)怎么辦?”霍影青沉默一會,語氣淡淡的:“黎婷,本科到研一五年了,
你是時候自己做作業(yè)了吧?”“可,可是這是小組作業(yè)啊!”黎婷著急地為自己找補著。
“過去五年,我也是這樣做小組作業(yè)的?!被粲扒嗔粝伦詈笠痪?,便掛掉了電話。
天亮了,該去見見反派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