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尸……霍影青的話出來,周圍幾個跟著老醫(yī)生的實習生臉色都有些變化,
老醫(yī)生本該有些不高興,可周酌風身邊嫌少出現(xiàn)漂亮的小姑娘,
老醫(yī)生還是樂呵呵地解釋道:“哈哈哈,確實很像,但是那個人是有意識的,
他還認得出自己的老婆,飲食方面也還是正常的,沒有吃生肉的傾向。
目前懷疑是庫魯病或者狂犬病毒變異,不用擔心,我們會做好隔離措施的。
”霍影青還記得,末日一開始,人從感染到完全病發(fā)需要四五天的時間,
而到了末日后期,甚至都不需要十秒。原來喪尸這么早就出現(xiàn)了嗎?
霍影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周酌風低頭問道:“怎么了?”霍影青搖搖頭,
明白自己如今即便說是喪尸,這么多醫(yī)者在這里也會用十分合理的病癥總結(jié)那人的病情,
于是簡答著:“拿了東西就快走吧。”雖然不理解,但是周酌風還是點了點頭,
跟著老醫(yī)生到辦公室里拿上了一大箱的豪華版家庭醫(yī)療箱,清點了里面的物品,紗布,剪刀,
酒精,碘酒等等,確定足夠應(yīng)急之后便告別離開。臨走時,
老醫(yī)生還念念不舍地抓著周酌風的手,不住地念叨著:“小周,有空多來看看我,
我雖然老了,但還是能再教你一些東西的?!薄昂玫?,謝謝老師!
”周酌風開朗地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輕松地走出醫(yī)院。
老醫(yī)生樂呵呵地看著愛徒的背影,仿佛在看自己出門上班的孫子,眼底滿是憐愛之色。
霍影青跟在周酌風身后,目光從一開始的冷靜自持,慢慢多了一絲苦澀。末日,
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知道有多絕望,而這對師徒,或許也是最后一次見面了。
————————自從看到了那名喪尸患者之后,霍影青囤貨的心情就越來越急切,
每天白天都抓著周酌風巡視儲物出租屋里還有什么缺少的東西,
晚上就拉著周酌風看一天的新聞,生怕錯過一點關(guān)鍵信息。
周酌風被折騰得明亮有神的雙眼之下多了明顯的黑眼圈,
原本說好的上四休三又被霍影青拉著成為了007工作制,看著自家瘋狂囤貨的美人老板,
周酌風總有些欲言又止,可最后也只能努力念叨著“三雙AJ三雙AJ”來安慰自己,
然后選擇老老實實干活。半個月后,霍影青定制的特殊帶鏟房車到位,
她把車開到了距離出租屋最近的獨立車庫里,并將車庫門鎖的死死的,
省得末日之后有人破窗而入搶走她保命物資。渣浪新聞中讓人心情郁悶的信息越來越多,
例如大批鯨魚擱淺,鷹國出現(xiàn)喪尸鹿,大批烏鴉食腐肉,千島國海水變黑,
無一不是彰顯著末日的前兆,然而網(wǎng)民們沒有一個把這些現(xiàn)象放在心上,
甚至還有不少人開玩笑道:“別想了,就算是世界末日,今年除夕也不放假。
”“自作孽不可活,反正要滅絕先滅小櫻花?!薄澳┤諄砼R,
本大學生先找個喪尸血喝一口,對不起了各位,先走一步。
”霍影青每次看著都眉頭緊皺。末日不是突然爆發(fā)的,
喪尸早就出現(xiàn)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只不過被國家力量壓制住了信息,而爆發(fā)的那一刻,說明,
能夠壓制住他們的武裝力量已經(jīng)失敗了。末日倒數(shù)六十一天時,
二人打通了兩個出租房之間的隔墻,完全封死其中一扇大門,把門窗換成單面防彈玻璃,
加固防護欄。末日倒數(shù)四十五天,二人掃購一大批手電筒,電池,繩索,棒球棍,
鸚鵡鉗,防狼噴霧等防身用具,并把通往自己樓層的安全通道用貼臉完全鎖死,
把樓道里幾瓶滅火器搬回了家。末日倒數(shù)三十八天,
霍楓一家還是沒有放棄那棟別墅的歸屬權(quán),甚至還扯著橫幅在別墅區(qū)門口鬧了好幾次,
直到他們發(fā)現(xiàn)別墅的住戶變成了一個大哥,又開始打起了別墅購買金的主意,
一日四五十個電話打到霍影青手機上,鍥而不舍,不厭其煩。末日倒數(shù)三十二天,
霍影青的精神越來越緊繃,夜晚也總是被前世慘死的噩夢驚醒,嚇得冷汗淋漓,
周酌風索性申請住在出租屋里,日日關(guān)切著霍影青的“病情”。末日倒數(shù)二十七天,
霍影青將周酌風的課本和實驗器材全部搬到了出租屋里,開辟新房間,
放置藥理研究的實驗器材。末日倒數(shù)十五天,全部物資準備充足,周酌風如釋重負,
和霍影青熟絡(luò)之后嚷嚷著:“萬惡的資本家小姐姐快給我放假”,
然后被霍影青半威脅半拐賣地踢到了省中心醫(yī)院。末日倒數(shù)十天,作為最后一個準備,
霍影青決定用身上最后一點積蓄為未來的戰(zhàn)友植入一個人工耳蝸,代替隨身的助聽器。
末日倒計時七天,周酌風手術(shù)結(jié)束,成功出院,少年丟掉助聽器的那一刻,
站在城市熱鬧繁華的車水馬龍之中,聽著久違的車鳴犬吠,漆黑的眼眸閃爍著熠熠的光彩。
他回頭,激動地抱著霍影青,幾次想要張嘴,卻只能不斷地重復(fù)著那三個字:“謝謝你,
謝謝你……”植入耳后耳蝸的二十幾萬的手術(shù)費他終究是還交不起,如果不是這樣,
他也不會為了六萬塊錢給霍影青老老實實當了三個月的苦力。
他的眼淚鼻涕蹭了霍影青一身,美人皺眉,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最后只咬牙吐出一句:“周酌風,姐的外套是高定?!蹦┤盏褂嫊r三天,
霍影青開始禁止周酌風出門,他們一起將物資做了最后的歸納整理,然后封鎖唯一出口,
在渣浪上發(fā)出好幾條預(yù)警信息。末日最后一天,霍影青坐在窗邊,
用望遠鏡警惕地盯著街道上的每一個行人,雙眸充滿了血絲,就連周酌風也被她的情緒感染,
坐在窗邊,看著遠方的場景,靜靜等待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
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城市一角,傳出一聲令人膽寒的低吼。末日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