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霍影青的話,張蓮本來就已經(jīng)憤怒的聲音一下子就激動起來,她尖叫道:“你,你,
你怎么能這樣!家里的錢你怎么能給一個外人!你堂哥就是因為你才和染染分手的!
”一旁的周酌風早就瞪大眼睛,羞澀直接蔓延到了耳根。
“可是人家男大學生個高人帥還能煲中藥湯,我和霍楓認識這么久,
他連一聲妹妹都沒叫過呢?!被粲扒嗌焓郑韯又孤浼珙^的黑色長發(fā),
無比嘲諷:“人家男大學生也是家里的小寶貝,肯定要精細地養(yǎng)著,就像您養(yǎng)霍楓一樣,
對吧?”張蓮氣得都結(jié)巴了:“你!你不知廉恥!”“阿姨,好好囤貨吧,
這場末日可沒那么快結(jié)束呢?!被粲扒嗔粝伦詈笠痪渲腋妫銙斓袅穗娫?。
真是奇怪,她開始期待和霍楓一家人的下一次見面了。
她把張蓮的手機號碼拉進黑名單,一扭頭,只見周酌風滿眼正色,
手里執(zhí)著地端著中藥湯,一本正經(jīng)地糾正著:“老板,我是研究生了,不是大學生,
而且我比你大兩歲?!被粲扒嘤媚抗鈱⑦@少年從頭掃到尾,質(zhì)疑:“你二十四了?
”周酌風點了點頭,霍影青收回目光,低聲疑惑道:“那怎么還會被三雙AJ騙走?
”“人為五斗米折腰啊?!敝茏蔑L說這話的時候滿臉滄桑,
隨后把中藥湯強行塞進霍影青手里,然后興致勃勃道:“啊對了,老板,來給你看個東西。
”他一邊說著,扯著霍影青到了她用作物質(zhì)儲備室的那間出租,打開了主衛(wèi)的門。
霍影青沒來過物資儲備出租屋的衛(wèi)生間,只見原本的廁所馬桶和洗手臺已經(jīng)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滿地的黑色泥土,以及一些看不出品種的菜苗。
霍影青不禁問:“這是什么?”周酌風有些邀功似的微微抬頭:“木耳,生菜,
韭黃蘆筍,空心菜,這些都是耐陰作物,我給你弄了一小片化合土,
到時候一些廚余垃圾可以埋在里面提供養(yǎng)料,整個房間只有這個洗手間做了隔水地板,
所以土只能埋這,不然樓下該投訴了。反正租了兩個房間,你用另一個洗手間沒關(guān)系吧?
”“這些……夠吃幾頓的?”霍影青一時有些遲疑,畢竟衛(wèi)生間雖然不大,
但是擺放物資的話肯定比種菜的利用率高,更何況她早就購買了兩個凍蔬菜的大冰柜,
不愁吃不到蔬菜才對。她一不說話,周酌風就立刻擺出一副要被領導訓斥的鵪鶉樣,
小聲為自己解釋著:“聽導師說,你這種瘋狂囤貨蝸居宅家是逃避現(xiàn)實的一種行為,
回歸田野有利于心靈康復,人總不能一輩子困在心靈的城墻里,我就把田野給你搬過來了。
”說到這里,他又用更小聲的音調(diào)喃喃一句:“誰知道末日是真的?
”怎么還自己委屈上了?霍影青想要說的話直接被這委屈巴巴的表情給壓了回去,
她再冷漠的神色此刻也慢慢融化,為了安撫周酌風的心情,她朝他伸出手:“多謝你了,
把藥給我吧?!薄澳俏胰ノ飿I(yè)群看看其他人什么情況?!敝茏蔑L咧嘴一笑,
轉(zhuǎn)身就朝門外走。霍影青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苦澀到酸澀的味道在嘴里綻放,
即便末日時被霍楓逼得只能吃雪而格外珍視食物的她也忍不住反胃,干嘔了一聲之后,
手中的碗已經(jīng)悄悄朝那黑色的泥土倒去。實在太苦了,她保證,
就浪費這一次……“哈!被我抓到了!”身后猛地傳來周酌風的聲音,
霍影青宛如被捉奸一般渾身一抖,感覺身體都涼了一大半。
周酌風得意洋洋地看著霍影青,然后痛心疾首地看著她快要潑出去的湯藥,
抱怨著:“我就知道你要倒掉,
你知道這些菜苗品種是我叫了多少個兄弟爸爸才從他們的作業(yè)里薅出來的嗎?你這一倒,
我可憐的菜苗要死一半!你怎么能這么糟蹋我……”霍影青默默一仰頭,
干掉了一整碗中藥湯,苦得她那平靜冷漠的臉頓時抽搐了一下,等她胃里的苦味不再上涌,
她才看向周酌風,問:“你怎么回來了?”周酌風這才想起自己回來的正事,
他把手機遞給霍影青,道:“你看物業(yè)?!笔謾C屏幕上,
赫然是名字為(麗發(fā)別苑物業(yè)管理處陳主任)的信息:【@全體成員:各位住戶,
由于突發(fā)情況,小區(qū)大門封閉,請各位業(yè)主非必要不出門,
物業(yè)中心現(xiàn)統(tǒng)計各樓層業(yè)主人數(shù)及物資儲備,屆時統(tǒng)一發(fā)放物資,還請各位住戶如實報備,
接龍如下:1,8棟402,四老一小加兩個大人……】霍影青感覺一向敏銳,
她微微蹙眉,道:“早上才爆發(fā)的喪尸,不過三個小時就主動出來統(tǒng)計人數(shù)分發(fā)物資?
”“而且這幾天我在群里潛水的時候看到,這個小區(qū)是新開發(fā)的,很多設施都不完善,
之前有棟樓樓下垃圾站一個星期都沒人清理臭氣熏天,業(yè)主在群里罵了四五天都沒人管,
最后還是那棟樓的業(yè)主投訴到監(jiān)管局才勉強解決的。
這樣不負責任的物業(yè)會在這個時候提供物資實在可疑,”周酌風也皺眉說著,
隨后問道:“怎么樣,繼續(xù)潛水嗎?”霍影青想也沒想就搖了搖頭,
道:“前段時間搬東西的動靜太大了,潛水不出只會讓人覺得我們藏了東西不肯說,
到時候他們找過來破門而入就麻煩了?!备舯诘奈镔Y房間門被封死了還好說,
但是他們住的房間只有一扇鐵門,如果對方發(fā)了狠要強行破門,
那在屋子里的他們也無計可施。她仔細想了想,才決定道:“你就說,
我們這幾天重新裝修房間等甲醛散味,還沒住進去,請物業(yè)不用算我們那份。
”周酌風點頭,一邊打字一邊問道:“那要私下里聯(lián)系其他人不要輕舉妄動嗎?
畢竟其他人都是無辜的。”霍影青突然想起了前世那些新聞,當滿足生存的池水干涸,
被遮蓋住的惡意就迫不及待地鉆出了池面。她搖頭:“不要說話,繼續(xù)觀察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