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山崎所說,一個靈魂越是容易感到饑餓,則說明其越是具備成為死神的潛質。因為由普通靈魂到死神是一個成長的過程,成長當然需要更多的養(yǎng)分,這和小孩子比成人更容易感到饑餓是一個道理。而被靈魂吃下去的東西,就轉化成其本身的靈力,只有當靈力高達一定程度,才有了化身死神的可能。
當子川說他感到十分饑餓的時候,三人都是又驚又喜,雨琴當即去為他準備了許多食物。他們三人本來就不需要吃太多的食物,家中當然也就沒有大量的糧食儲備了,一般都是雨琴在旁邊的果林采摘一些新鮮的水果充作一日三餐。而現(xiàn)在有了子川這個“無底洞”,這種做法就行不通了。為此,山崎給人作畫開始索要一些報酬,黑石也把自己打造的匠器拿出去賣,雨琴則把自己心愛的布料也賣掉,換來了別人的糧食。這讓子川感動莫名,自己和他們說是家人,其實不過是初次相識罷了。
“你可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呢!”每次他想要有所表示的時候,山崎都會哈哈笑著說:“將來你成為了死神,那可是我們這個家的榮耀??!為了這份榮耀而努力,我都覺得自己變年輕了。你看,雨琴也變得更加漂亮了呢,哈哈?!?/p>
每當這個時候,雨琴就調侃道:“喲,山崎君,我的年齡可比你大上好幾百歲呢。對于尊長,你是不是要恭敬一些呢?!?/p>
就連一向沉默寡言的黑石也會沖著子川呵呵一笑,擠出兩個字來:“加油?!?/p>
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子川都在努力消化希姆萊“饋贈”的那些知識。其中一部分在內心之戰(zh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希姆萊給打成了信息碎片,再也還原不了,這有些類似于“刪除文檔”的效果。而希姆萊的來歷,這個狼人在原世界究竟是什么身份,也都無從考究。只是大概知道他曾經(jīng)是一位統(tǒng)治者,地位非凡,后來被某個教會的成員給封印。
而最讓子川在意的,并不是其中的戰(zhàn)斗知識和魔法知識,而是希姆萊對原世界的認知。換而言之,就是希姆萊那特異的世界觀!這些信息,與科學的認知有所不符,蘊含著神秘的氣息。而其中一句話,更是帶著濃厚的神話色彩。
“那萌生于過去,繁榮于現(xiàn)在,延伸至無限未來的偉大之樹,我族順著它的根系之一來到了地球......”
這句話中,很可能就存有回到地球世界的方法。但是這些信息太過零碎,或許連希姆萊本身都沒有一個完整的認識,所以暫時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子川把這些零碎的信息大致整理一遍后,就開始學習那些戰(zhàn)斗技巧與魔法技巧。
子川的學習方法與常人不同,他擁有偽裝者的天賦——模擬,這種天賦使得他的學習速度顯得極為驚人!
一天又一天過去了,在充足食物的供應下,子川的靈力也在以驚人的速度增長著。
坐在櫻花樹下,面對著景色宜人的明月湖,外表和那些欣賞風景的游人沒有什么兩樣,而他卻是閉著雙目,內心世界中,上演著一次次的情景模擬。一個狼人和一個黑暗法師在進行一個又一個回合的交戰(zhàn)。每一次戰(zhàn)斗的環(huán)境都有所不同,有時是沙漠地帶,四周一覽無余。有時又是都市之中,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地形復雜,營造出種種優(yōu)勢和劣勢。每次交戰(zhàn)過后,他們都會彌補先前的錯誤,逐步汲取希姆萊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戰(zhàn)斗技巧變得越來越熟練。而這個狼人和黑暗法師,正是子川再一次模擬出來的戰(zhàn)斗人格和魔法人格。
重新模擬出的戰(zhàn)斗人格與魔法人格從外表上看顯得更為凝實,那戰(zhàn)斗人格平時不再是半人半狼的外表,而就是子川的樣貌,只有在進入戰(zhàn)斗后才會化身兇猛的半人半狼模樣。魔法人格依舊是身著黑色斗篷,手持魔法杖,半張臉都隱藏在陰影之中,但是身周卻多了三顆不停旋轉的黑色能量球。那三顆雞蛋大小的黑色球體,其實是三個已經(jīng)冥想好的魔法,只要子川一念出咒語,就能立即施展出來。
這三個魔法分別是“黑云術”、“繩咒”和“暗影箭”,威力并不算強大。但是經(jīng)過多次模擬后,子川發(fā)現(xiàn)這三個魔法配合在一起,卻是最適合目前的自己。更何況魔法的威力也會隨著靈力的增長而提高。
到了現(xiàn)在,他已不僅僅是可以在內心當中使用魔法了,而是能夠真真正正地使用出來。只不過除了這三個魔法之外,其余一些威力較大的魔法對靈力的消耗也極大,比如那個死亡纏繞,只能用來孤注一擲。同樣的,他也可以化身半人半狼的模樣,從而擁有更加強大的近戰(zhàn)實力。可是這樣做顯然有些驚世駭俗,恐怕會被別人當成虛一樣的怪物,從而遭到敵視也說不定。所以不到不得已的時候,他并不打算動用這個手段。
就在這兩個人格的戰(zhàn)斗能力日趨強大的時候,在內心世界的另外一處地方,一些“子川”正圍著桌子進行著討論。
“已經(jīng)將近兩個月過去了吧......現(xiàn)在的具體情況如何?”這個子川用指尖敲著桌面,隱隱約約有種領袖的氣質,正是其中一個模擬人格,領袖人格。
“得自希姆萊的知識已經(jīng)消化了絕大部分,不過想要徹底的掌握,還需要大量的模擬?!毕D啡R的知識極為龐大,普通人窮其一生也難以全部掌握,子川能基本掌握,已經(jīng)是極為驚人了。
“通過進食來提升靈力的效果似乎減弱了,也就是說靈壓增長的速度變慢了,應當是一個瓶頸?!?/p>
“經(jīng)過再三的分析,如果方瑜要找我們,最大的可能也是前往靜靈廷。因為我們都知道,靜靈廷是原著劇情發(fā)生的重要地點之一。考慮到這個世界的不穩(wěn)定因素,我們計劃的實施越快越好,免得夜長夢多?!?/p>
“我贊同,就目前來說,戰(zhàn)斗和魔法的能力已經(jīng)足夠應對可能遭遇的危險?!?/p>
“我也贊同......”
......
“既然如此,那么就開始計劃的第二步驟?!币魂囉懻撝?,領袖人格拿定了主意。
子川睜開雙目,長身而起,輕輕拍落飄落在身上的櫻花花瓣。來到這個尸魂界已經(jīng)兩個月了,兩個月前,他還是生前的少年模樣。兩個月后,他看起來更似一個身形挺拔的青年形象,整個人的氣質煥然一新。大概是吸收了太多希姆萊遺留信息的緣故,使得他的氣質與希姆萊所化的那個貴族男子有幾分相似,詭異而高貴。
明月湖對面,兩個女子正在清洗布料,其中一個正是雨琴。另外一個清麗少女名為夕顏,也是這個小小村子的一員,她見到子川站起,就揮著手大聲喊道:“子川君,請過來搭把手,今天的清洗工作正好完成了呢!”
夕顏雖然是一副少女的模樣,其實來到這尸魂界至少也有一百多年了,不過她的性格還是宛如少女,熱情而活潑,很得大家的喜愛。
在返回木屋的路上,夕顏一路哼著不知名的歌謠,忽然停下來,湊到子川身邊,用修長的手指挑起他一綹頭發(fā),用擔憂的語氣道:“子川君,你的頭發(fā)又變長了呢。在這尸魂界中,大家的衰老速度都大大延緩了,怎么偏偏時間在你身上反而加快了呢?”
大概是那只神秘的虛搞的鬼吧,子川猜測著,見雨琴也擔憂的看了過來,他含笑道:“這是因為我的靈力增長太快的緣故,你們看,我已經(jīng)能夠很輕松地凝聚出靈力球了?!?/p>
說著他就伸出空著的一只手,轉眼之間就在手中凝聚出一個籃球大小的淡藍色球體,顯示出自身不菲的靈力以及高明的操控技巧。見到這由靈子構成的能量球,夕顏感到十分有趣,就想用手去摸。而雨琴則是吃驚不小,她知道這背后的意義,驚訝地道:“難道你......”
子川點了點頭,給出了答復,是時候了,前往真央靈術院,那個被趙云戲稱為死神上崗培訓中心的地方。
離別的時刻并沒有多少傷感,朝陽的光輝揮灑而下,在大地上拉出四道長長的影子。
一向少言寡語的黑石捧出一個長長的匣子,打了開來,從中取出一把長刀。他咧嘴一笑,將這把長刀遞給子川,說道:“子川,聽雨琴說你喜歡平安時代的風格,所以特意打造了這個,還好趕得上給你。請收下吧,路上照顧好自己。”
子川趕緊接過來,鄭重地道謝。這武器說是刀,其實和劍也沒有多大的區(qū)別,果然是受到大唐文化深刻影響的平安時代風格,壓根就是一把唐刀。這刀十分樸素,刀身筆直,刀尖沒有弧度,和阿拉伯數(shù)字“7”一樣,給人感覺冷峻而大氣。
“子川,自己保重?!鄙狡橄褚晃婚L輩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
“子川君,如果有一天累了,就回來吧?!庇昵俸Φ绖e。
“這段時間,多虧你們的照顧,我會銘記在心的?!睂τ谶@三個只相處了兩個月的“家人”,子川由衷的感到感激,他不由得想起了趙云,那個豪爽如大哥一般的青年,不知他怎么樣了?
望著子川漸行漸遠,雨琴輕嘆一聲,打破了沉默:“他走了,去做我們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了?!?/p>
“他一定會達成心愿的。”另外兩人點點頭。
就在子川的身影越來越小,即將消失在地平線上的時候,一個少女向這邊趕來。這個少女正是夕顏,她望見子川的背影,這才駐足,努力平息了呼吸,兩手聚攏在嘴邊放聲大喊了起來:“喂——喂——子川君——請務必珍重——”
那一刻,夢幻般的朝陽光輝下,美麗的少女,遠去的男子,構成了一副最美的浮世繪,永久沉淀在山崎的記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