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是龍國的中心城市,是繁榮與昌盛的象征。
當走出機場望著高大的天幕上,‘大都歡迎你’的橫幅時,陳墨感到由衷的親切感。
多少年了,終于再次回到這個地方!
前世,似乎自從429破產(chǎn)以后,自己一直渾渾噩噩度日,再也沒來過大都,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故地重游!
大都的風仍是那么干爽粗糲,就像西域的黃沙,別有情調(diào),跟靖北這種南方城市刮來的風大相徑庭,沒有那么多嬌艷纏綿。
鄭秘書則挎著小包,好奇的東張西望,有時候會臭美來幾張自拍。
陳墨撥通一個電話,對著那頭的人說聲自己到達以后,就靜靜站在原地等候。
幾分鐘后,一輛黑色邁騰疾馳而來,挾著風沙一個漂亮的剎車,在機場禁行線前穩(wěn)穩(wěn)停下。
陳墨臉上露出笑容。
不僅是這瀟灑明利的剎車聲熟悉,這輛車、A字車牌還有車上的人,他都無比熟悉。
“老曹,好久不見啦!”
陳墨將公文包交到鄭秘書手里,自己快步走上前,跟剛從車里出來的人狠狠來了個熊抱。
“師兄,你能不能換個叫法!不知道的還以為接你的是位上了年紀的老頭呢!”
曹安琪摘掉墨鏡,露出一張白凈的小臉,看見旁邊拎包的鄭秘書時,還禮貌的向她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清澈溫暖的笑容。
“咱倆都多少年沒見面了,個頭又高了!”陳墨高興的說。
曹安琪還跟印象里一樣,梳著利落的短發(fā),眉線平直鋒利,是個頗有銳氣的小姑娘。
她將下眼皮耷下來,擺了個怪相,“師兄,咱倆撐死也就三四年沒見,怎么被你說得好像一輩子沒見似的?你過日子糊涂了吧!”
說著話,將后備箱打開,讓兩人將行李塞進去后,上車系好安全帶,就出發(fā)了。
“先去學校吧,我去看看虞教授,好久沒見過他老人家了?!标惸f道。
“虞教授現(xiàn)在已經(jīng)調(diào)到火箭研究院了,你不知道嗎師兄?”
陳墨愣了愣,這還真不清楚。
自從畢業(yè)后,跟虞教授除了微信上逢年過節(jié)聊幾句,基本很少談工作的事情。
有時候出差來大都,也是找火箭研究院的老同事走后門,辦完事就匆匆離開了。
那時公司正處在起步階段,各種事務纏身,仔細想想,自己真的再也沒見過老師,包括眼前這位師妹也是。
“唉,這事怪我,光忙工作了!”陳墨慚愧的說了句,“你呢,現(xiàn)在擱哪兒上班呢?”
“我也去火箭研究院啦!”曹安琪喜滋滋的笑道,“還是虞教授給我當師傅,其他同批入職的新人還在當飲水機守門員的時候,我已經(jīng)跟著老師做項目啦!”
“不錯不錯!”陳墨夸了句,“正好我要去火箭研究院辦點事,你把我們捎過去吧?!?/p>
曹安琪點點頭,一腳油門踩到了火箭研究院門口。
鎖好車后,曹安琪領(lǐng)他們到了一樓的會客室,讓兩人稍等一會兒,自己去喊虞教授。
等待的間隙,陳墨打量著墻上的專家介紹,很快就找到了虞教授的畫報。
“嘖嘖,現(xiàn)在都當副院長了?。 标惸锌?。
鄭秘書走過來,一臉高興,“那咱們這趟出差,應該會順利很多吧?”
“那必須的!”陳墨驕傲的挺起胸膛,“虞教……虞院長可是我老師,師生情誼很深的!”
下一秒,曹安琪就推門進來了,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師兄,虞教授說,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忙,見不了面……”
“這樣啊……”陳墨哦了聲,也沒多想,“沒事,虞教授什么時候忙完我們再過去,不著急!”
曹安琪慚愧的點點頭,然后回去上班了。
在會客室發(fā)了會兒呆,陳墨又掏出電話給以前的老同事打電話,先是敘了敘久,再講明自己的來意,希望對方幫忙。
不過老同事們聽說陳墨的來意后,紛紛表示為難,說這不是一件小事,需要副院長或者院長拍板才行。
院長去肅州的衛(wèi)星發(fā)射基地開會了,院里管事的就是虞教授。
沒轍,陳墨只能跟鄭秘書耐心等著。
這一坐,就從艷陽高照坐到太陽落山,研究院的職工們都打卡下班了,還沒見著虞教授的面。
“師兄!你們還沒走呢?”
曹安琪過來看了一眼,有些意外道。
“怎么樣,虞教授忙完了嗎?”陳墨趕緊問。
“他早就走了呀……”曹安琪撓頭,“好像從后門走的,師兄,你是不是惹老頭生氣了???”
陳墨苦著臉,“應該是嫌我這么久沒去看他,生氣唄!”
“哎呀?jīng)]事,師兄,等虞教授氣消了,肯定就見你啦!”
曹安琪安慰道,隨后招呼兩人上車,一塊找地方吃晚飯。
三人吃飯的附近恰好有演唱會,隔著老遠就人山車海的,到處都能見到臉上印著國旗、頭上扎著彩帶的歌迷。
這種場面,看著都有點讓人熱血。
陳墨吃完飯?zhí)拗?,耳朵豎起來聽了半天,從演唱會那邊飄過來的聲音倒是很清楚,但就不知道是誰唱的。
“這是樂隊嗎?怎么唱歌的人亂七八糟,有大人有小孩,有爺們有少婦的?”
曹安琪一臉無語道:“每次這倆人來開演唱會,體育場的觀眾就跟練兵似的,一邊拍視頻一邊搖棒子、身體跟著節(jié)奏蹦,腦袋里還要想歌詞……”
解決掉晚飯,曹安琪把兩人送到離火箭研究院附近的一間酒店后,就道別走了。
陳墨跟鄭秘書各自開了間房,也早早洗漱,預備明日一大早再去院里拜訪虞教授。
結(jié)果第二天仍沒見著虞教授的面,兩人干坐了一天,喝了一肚子茶水,一點消息都沒有。
終于,到第三天下午的時候,曹安琪喜滋滋的推門進來告訴陳墨,虞教授現(xiàn)在有時間了!
虞教授的辦公室布置很簡陋,除了必要的辦公桌外,就是墻角的一只書櫥,里面密密麻麻塞滿了各種報紙跟專業(yè)書籍。
陳墨敲門進來的時候,虞教授正翻著手頭一份報告,僅是余光透過老花鏡掃了眼這位門生,就又把注意力放回報告上。
見虞教授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陳墨尷尬的搔搔頭。
見桌上的茶杯空了,陳墨立馬屁顛顛的去燒了壺水,給教授把茶水續(xù)滿。
然后又洗了塊抹布,圍著辦公室上上下下擦拭起來。
直到整間辦公室都擦得锃亮,陳墨還沒完,又開始分門別類整理起書櫥里的資料。
下午的陽光正烈,純凈、透徹,像金子一樣照在男人埋頭苦干的背上。
虞教授摘掉老花鏡,看著陽光落下的陰影將一張臉清晰的分割成明朗和陰暗的兩面。
記憶里那個聰明能干的學生,當年第一次見自己的時候,好像也是將辦公室從里到外打掃了遍。
兩幅畫面在他腦海中重合。
“行了,別打掃了,過來喝口水!”
虞教授敲敲桌子,讓陳墨過去。
陳墨訕訕一笑,走過去坐在虞教授對面。
虞教授推了杯茶水過來。
陳墨端起來喝幾口,連連點頭,“真是好茶啊,滋味醇厚、回甘悠長,令人唇齒留香,回味無窮呢!”
“你小子甭給我拍馬屁,這茶葉都過期兩個月了,你能喝出什么味來?”
虞教授噌的把那袋茶葉丟過來,陳墨撿起一看,還真是過期兩個月了。
馬屁拍到馬腿上了,陳墨仍硬著頭皮道:“總之,老師泡的茶就是好喝嘛!”
“你小子,現(xiàn)在想起我這個老師了?”
虞教授翻起了舊賬,“大前年5月、前年2月、前年7月、去年4月、去年9月……
還有其他的我就不說了,這幾次回大都怎么不來家里坐坐?要不是你幾個師兄提起,我都不知道你來過!”
陳墨一愣,沒想到虞教授記得這么清楚。
“老師,我那不是公司剛起步,需要到處應酬嘛!來大都也都是臨時出差,辦完事就得馬上走的。我心想去找您也見不了幾分鐘面,還徒增念想,不如不說呢!”
虞教授哼哼一聲,也沒再刁難他,白手起家創(chuàng)業(yè)有多辛苦,他帶了那么多學生,還是了解一二的。
“前段時間429公司發(fā)射的衛(wèi)星沒能成功入軌,在網(wǎng)上引起不小的風波啊,對這件事你怎么看的?”虞教授換個話題說道。
“我個人比較看得開,科學研究嘛,失敗是常有的事,就總結(jié)經(jīng)驗、吸取教訓、再接再厲唄!總不能摔倒了就不愿爬起來,躺在地上自暴自棄吧?”
陳墨對此沒什么好說的,畢竟沒人會一直成功,更何況這次衛(wèi)星脫軌隕落,壓根也不是429公司的原因,而是三井搗的鬼。
虞教授聽后,滿意的點點頭,“嗯,你能從這個坎兒里走出來就行,千萬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
米特利X探索公司的斯克馬,那么牛的科技狂人,獵鷹火箭不也照樣砸下來過?”
“老師,實不相瞞,這次我來火箭研究院,就為了這個坎兒來的!”
虞教授瞇了瞇眼,“你那429公司人才濟濟的,找我們干什么?該不會想扛著鋤頭來挖墻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