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聽到那男子的聲音,心頭一陣陣發(fā)悸,忙拉著我媽轉(zhuǎn)身想走。
一轉(zhuǎn)身,差點撞上大堂哥舉著的自拍桿。
他居然還在直播,
完全不在意,那就是他親妹妹!
大伯氣得臉色發(fā)青,一手扯過供桌上的桌布,一手試著去摁那條大蟒:“先把嫣然給拉出來時間至少要幾個小時,再這么纏下去,嫣然根本受不了?!?/p>
這倒是真的。
,有的地方已經(jīng)脫皮了。
這么幾個小時下去,肯定會出人命。
在場其他人,大部分都是養(yǎng)過蛇的,一時間都面面相覷,卻并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
大伯父見狀,伸手想自己的去摁蛇,可原本和林嫣然宛如無人般纏在一塊的大蟒,猛的扭頭朝大伯“嘶”的一聲低吼。
“嗯……”林嫣然卻雙眼迷離。
輕展雙臂,卷著蛇頭,又將臉貼了過來,
空氣中,蛇腥味,腥甜的氣息,以及鐵銹味散開。
我不由的扯了扯我媽,從人群中悄悄往后退。
路過大堂哥時,他手機靜了音,可屏幕上還是嘩嘩的刷著禮物,直播人數(shù)蹭蹭的上漲,不停的有人評論“刺激”,
“把她拉出來??!”大伯投鼠忌器,生怕激怒了大蟒,林嫣然就沒命了。
就在這時,不知道誰來了一句:“蛇神蛻皮重生,返璞歸真,變成巨蟒選中嫣然,再孕蛇種,這是好事啊!”
其他本家人,也跟著點頭附和,還恭喜大伯母:“嫣然被蛇神選中,以后蛇廠就靠你們家了?!?/p>
更有人把大堂哥往前推,讓他直播更清晰。
他們這是要坐實,林家供了蛇神事情。
是誰被蛇睡;蛇神是不是傳說中那條金色的蛇尸,還是這條蟒蛇,根本不重要了。
現(xiàn)在是流量時代,不管真假,只要林家蛇廠打出名聲,接住這波流量,就是潑天的富貴!
大伯母好像還是懵的。
大伯卻啞著嗓子低吼道:“她會死的。明明選的是傾城啊,怎么……”
“怎么!傾城可以,你女兒就不可以?!蔽覌屄犞@話,氣得往前一步,冷冷的盯著他。
“嫣然不一樣!她……”大伯立馬轉(zhuǎn)頭朝我瞪了過來,張嘴還要說什么。
我怎么就不一樣了?
門外就傳來爺爺?shù)穆曇簦骸岸纪顺鋈?,別影響蛇神!”
“爸!是嫣然,不是傾城,鐵棺里也不是……”大伯臉色發(fā)青,著急忙慌的往外走。
“鐵棺里是誰,蛇神選中的就是誰。”爺爺直接打斷他的話。
雙眼掃過眾人,冷聲道:“退出去,關(guān)上門,等天亮后再來。”
有他發(fā)話,大伯臉色憋屈,憤憤的盯著我。
我蟒忙拉著我媽,快步退了出來。
就在路過爺爺身邊時,他沉沉的看了我一眼,跟著猛的拎起拐杖,對著我就抽了過來。
“啊!”我嚇得忙往后縮。
可就在拐杖要抽到我身上時,“啪”的一聲,自己斷成了兩截,落在了地上。
耳邊又再次傳來那低啞男聲:“哼!老狐貍!”
“走吧!”爺爺拎著半截拐杖的手緊了緊。
沉沉的看了我一眼,擺了擺手。
其他人也都退了出來,大伯有點氣憤的看著還有直播的大堂哥,對著他重重就是一腳,想扯掉他手機,可爺爺一個眼神,只得縮回了手。
等祠堂門再次關(guān)上,還是能隱約聽到林嫣然時而低轉(zhuǎn),時而高昂的聲音,讓人身體一陣陣發(fā)緊。
好幾個堂叔伯聽著都受不了,
后面見爺爺沒有再說什么,偷偷扯著自助家婆娘回去瀉火了。
我也沒有聽墻角的習慣,更記著那幾次出聲的男子,拖著我媽,在大伯兩口子陰冷的目光中回了家。
路上也跟她商量好了,天一亮,我們就開車回市里。
這會我媽才想起來:“你爸呢?你爸可能還在蛇廠那邊,你先回房,鎖好門窗,我去找他,立馬就開車回去?!?/p>
好像從晚飯后,就沒有見過我爸了。
我本來想跟她一起去找的,可她瞪了我一眼:“大晚上的,你別出門,你大伯心里正不舒服了。這邊又到處是蛇,你打小就怕這個,我去去就來?!?/p>
想到大伯瞪我時,那憤恨的眼神,我也確實怕碰到他。
回到房間,把門窗關(guān)好,我也睡不著,先把被子和床單都甩過一遍,生怕再有鐵銹什么的。
又拿著手機,把各個犄角旮旯都看了一遍,免得藏有小蛇。
但也睡不著,就拿手機,進了大堂哥的直播間。
他精力倒是真好,這會居然趁著剛才的熱度,在賣寵物蛇了。
什么赤練,黑眉,玉米蛇和奶蛇,他都一一上手,不時貼臉親昵。
一邊介紹性情,一邊說什么如果變成人形。
玉米蛇和奶蛇就會是軟萌妹子,赤練肯定是風情御女。
這直播間的人,都是剛才林嫣然跳蛇舞和抱蛇引來的,評論不堪入目,但銷量好得驚人。
不少人評論:下單了,
大堂哥一邊拿著一條玉米蛇在嘴邊親,一邊感謝著。
就他說話間,那玉米蛇探著頭,似乎要鉆進他嘴里,他還半點不怕,不時半張著嘴,做吞蛇狀。
那情景又緊張,又刺激,還帶著某種示,引得評論區(qū)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就在大堂哥半抿著嘴,含著那條玉米蛇的蛇頭時。
我再次聽到那個男聲:“他要死了,你快逃吧,他來找你了?!?/p>
我驚得手機“啪”的一聲掉地上,忙扭頭看去,根本沒有人。
可那床鋪好的被子上,一條粗長且清晰的壓痕,上面落著碎碎的紅色鐵銹。
我拿著紙巾,撿了一點。
鐵銹上還有著血!
似乎有條沾滿鐵銹的蛇,剛從被子上爬過。
正疑惑著撿起手機,就聽到敲門聲傳來。
一聲接一聲的,很急,還夾著喚我的聲音:“林傾城,林傾城?!?/p>
“別開?!蹦悄凶拥穆曇粼俅蝹鱽恚挠牡牡溃骸八麃碚夷懔??!?/p>
“誰找我?”我嚇得一把抓起床頭的擺件。
可跟著就聽到了“咔咔”聲,只見反鎖著的門鎖孔里,兩條尖細的蛇信伸了進來,靈活的伸卷著。
跟著“咔”的一聲響,鎖居然就開了。
林嫣然雙腿岔開,夾著蛇尾,上半身纏著三圈蛇身,肩膀上馱著蛇頭,正站在門外。
一邊和蛇頭親昵,一邊朝我低喃道:
我嚇得忙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到了床頭柜。
她不是在祠堂鐵棺里的嗎?
怎么出來了?
這么大一條蟒蛇,她居然邊……還扛著走這邊遠,就沒人看見嗎?
而那條巨蟒卻嘶嘶的吐著信,松開了林嫣然,朝著我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