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上,還請受我三拜!我知道這些年都是你保我命,護(hù)我周全,讓我沈家得以順?biāo)炱桨病缃竦搅宋覉?bào)恩的時候,我一定為你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妖龍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我會來這招。
我心想著他會心軟放過我,再說些客氣話。
實(shí)際上,我多想了!
妖龍蔑笑一聲,仿佛早已看穿我的心思,他攙扶著我起來,讓我看著華淵池水面。
水面上的紅光愈發(fā)深沉了,好似染了血一樣紅艷。
不知為何,我渾身燥熱起來,眼前都出現(xiàn)了重影,妖龍的臉在我面前左右晃動,讓我整個腦子都混沌起來。
“水底中央插著一根銀簪,你若想報(bào)恩,就幫我拔出這根銀簪……以后我就放你自由,來去都由你。”
“當(dāng)真?”
“當(dāng)然?!?/p>
我興奮了一下,很快又苦惱起來。
“可是我不會游泳!不過沒關(guān)系,我馬上就去學(xué),我去找打撈隊(duì)、潛水隊(duì)過來,一定能幫你拔出那根銀簪?!?/p>
“不。”他忽然摟住我的腰:“誰也不行,那根銀簪只能你親手去拔?!?/p>
“那你再等等,我這就去學(xué)游泳。”
妖龍不肯放開我,他用邪魅的聲音蠱惑著我。
“游泳很好學(xué)的,潛水也不難,我都可以教你,一夜就能學(xué)會?!?/p>
“一夜?”
我整個人都快昏厥了,像是高燒一樣,腦子根本轉(zhuǎn)動不了!
妖龍身上的金鱗無比冰涼,讓我忍不住向他身上貼……他沒拒絕我,喉結(jié)卻滾動了一下又一下。
“你怎么教我?一夜就能教會我游泳和潛水?”
“我為你渡龍神真氣,有了龍神真氣護(hù)體,你下水再無阻礙。”
“什么是龍神真氣?”
妖龍邪笑著,猛地吻住了我,我被他越摟越緊,簡直不能呼吸了!
他摟著我飛躍于水面上,將那紅艷艷的水面當(dāng)做了婚床,死死將我抵在了水面上……
一夜纏綿,我如從云端跌落地面!
頓時明白什么龍神之氣!
我兩腳飄飄然,腦子空蕩蕩,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了,我在華淵池旁,身上不著寸縷……
地上還散落著一地金鱗,都是從妖龍身上蛻下來的,像是黃金,價值不菲。
身子的酸楚也讓我明白了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但我沒想到,那妖龍就這么不負(fù)責(zé)任的消失了?
我憤憤起身穿好衣服往村里跑,村子里的水退了,村口圍了一群人,他們望著我,眼神中又激動又惶恐。
奶奶一把抱住了我,張仙人則讓我摸一摸口袋,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紅紙。
“這是婚書?!?/p>
張仙人看了看婚書,說這妖龍名為“池金陵”,已在這華淵池五百年之久,他雖為龍王真身,但修行時誤入妖道,因戾氣重而成了妖龍。
五百年前,池金陵被太陰星君的后裔鎮(zhèn)壓于華淵池。
他被一根銀簪穿刺龍身,禁錮于水底,他常年來的戾氣、怨氣化作華淵池中無數(shù)珍珠,養(yǎng)育著村中后代。
因我和他結(jié)親,有了夫妻之實(shí),他就蛻去了金鱗,不久就要化作人形來找我。
奶奶十分困惑:“當(dāng)年張仙人幫忙求親,他一下就答應(yīng)了,我們也沒問個所以然,如今他這么急迫是為了什么?”
張仙人不解,微微搖頭。
我卻心知肚明:“他要我?guī)退纬鏊啄歉y簪。”
“銀簪?”張仙人蹙眉道:“那銀簪可是太陰星君的后裔留下的法器,鎮(zhèn)壓著他……一般人怎么能拔出來?”
張仙人掐指一算,突然神色驟變。
“莫非他是要用你的逆煞命來拔那根銀簪?”
說罷,天上又劈下一道驚雷,將我們五米開外的樹給燒著了。
張仙人不敢再多說,匆匆離開了,臨走前他交代我,說有事可以找他,但別找的太勤,他還想多活幾年。
村民們也散了場,都耷拉著臉回家打掃戰(zhàn)場,奶奶說為了給我積福,特拿出一筆錢當(dāng)慰問金,每家每戶可來領(lǐng)十萬。
村民們一聽喜笑林開,各個變臉比翻書還快,都對我奶奶說著阿諛奉承的話。
就這一鬧,我家就散出去幾百萬真金白銀!
我倒是不心疼,就是覺得吵得慌,幾十平米的高挑客廳都擠不下他們,像菜市場一樣吵雜。
我太乏了,回房倒頭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來敲門,敲的很輕,連續(xù)不斷敲了很久,快把我敲神經(jīng)了。
我氣沖沖打開門一看,門外卻空無一人!
一只黃皮子詭異的站在我門前!
黃皮子似人作揖,手里還拿著三支香朝我拜了拜!
剎那間我四肢不受控制,身體僵硬的跟著黃皮子往南邊走……
一路上黃皮子還哼著小調(diào),陰森森的,像是勾魂曲,聽得我毛骨悚然。
我腦袋雖然清醒,但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受控制,只能任由那黃皮子擺布。
南邊是個大樹林,早幾十年前是個亂葬崗,聽說戰(zhàn)亂時期,成千上萬的尸體都堆在那邊,陰氣重得很。
這黃皮子顯然成精了,怎么帶我來這兒?
更可怕的是,樹林里還有十幾只黃皮子等著我!遠(yuǎn)遠(yuǎn)望去,一片幽綠色的瞳孔正死死地盯著我不放。
我被帶到了一棵大槐樹下跪著,十幾只黃皮子朝我圍成一個圈跪拜我!
它們像是著了邪,突然嘶叫起來,一只只齜牙咧嘴,硬生生把自己的皮給扯了下來!
癱軟在地上的黃皮竟然還能走路,直接生撲到了我身上,像狗屁膏藥似的緊緊粘在我身上,那黃毛如針一般扎進(jìn)了我的皮膚里。
頓時一股血腥味充斥著我的鼻腔,讓我忍不住想吐。
我逃不了,只能被迫睜著眼看!
而那些被剝了皮的黃皮子又朝著我沖過來,它們咬了我一口,又以詭異姿勢跪在了我身邊。
就在這時,我不受控制的手動了起來!
我的指甲變成了鋒利黢黑的利甲,要像那黃皮子一樣,活生生扯下自己的皮……
一切都發(fā)生的太詭異了太突然了,我根本想不到任何辦法逃生。
危難之際我腦中閃過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我顧不得了,在心里瘋狂默念。
池金陵,池金陵!
快來救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名字有法力,念了幾遍后我突然有了知覺,我瘋狂的甩開那些黃皮子拔腿就跑。
我跑到前面一個小水坑,就看見池金陵從水坑中冒了出來。
他翩翩飛舞,一出來林中就狂風(fēng)四起,土地上莫名冒出幾條水龍,雖看似柔,卻非常兇猛!
他帥氣的撥弄二指,水龍就穿梭舞動起來,把黃皮子捆住往大槐樹上狠狠摔打。
大槐樹干突然生出一陣白煙,黃皮子紛紛慘死,一個黑影趁亂從白煙中逃走。
池金陵沒有追過去,他飛快朝我跑過來,用手捂住了我被黃皮子咬出的傷口。
他的手溫潤如泉,掌心還能冒出水,很快把我的傷口治愈了。
我沉默地望著他,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么,但我對他沒有那么恐懼了。
池金陵已經(jīng)化成了人形,與之前沒什么差別,就是蛻了金鱗,隱了金鰭,看起來更接地氣,沒那么中二了!
“你怎么來的這么快?”我先打破了沉默問他。
池金陵給我戴上了一片大金鱗,讓我留著傍身:“若下次有危險,可以喚我出來,有水的地方,我就會出現(xiàn)。”
他話雖冷,人卻挺暖,見我受傷就抱起我往回走。
在我靠近他的那一刻,卻聽見他在我耳邊私語。
“別回頭!抱緊我。林中有一股巨大的邪氣在盯著你,剛剛的黃皮子就是被他操控而來。”
我被嚇了一跳,背脊忽然生出一股涼意,我想也沒想緊緊摟住了池金陵。
就在我低頭的瞬間,我看見水坑里的倒影,有一條龍正在林子上方與一團(tuán)黑影對峙!
回到家我才松了一口氣,池金陵卻滿頭大汗,疲憊不堪。
他剛化成人形,已耗費(fèi)了不少靈力,龍神又與那黑影對峙,靈力已不剩多少了。
池金陵倒在我床上,閉眼前特叮囑了我一句:“去為我請一塊長生牌位,刻上我的名字,為我焚香。”
我片刻也不敢耽擱,都按他說的做了。
爺爺奶奶聽說池金陵來了,兩人嚇得魂飛魄散,都擠進(jìn)房來看他!
他們以為池金陵是個齜牙咧嘴,猙獰恐怖的野人模樣,沒想到這一看,還挺滿意,都贊不絕口。
我又把黃皮子的事跟他們說了,爺爺一聽說我遇上良人了,說我跟著妖龍也不賴,他好歹會護(hù)著我。
奶奶一聽卻神色擔(dān)憂:“你別聽你爺爺?shù)模》彩露嗔魝€心眼,那妖龍的脾氣秉性難以捉摸……再說了,他畢竟是妖!”
“呵?!?/p>
話音剛落,池金陵一聲冷笑從我床上爬了起來。
“妖又怎么了?還不如你們村里這些凡夫俗子?”
他冷厲地掃視了我們一眼,嚇得爺爺奶奶趕忙往我身后躲。
我心虛問了他一句:“你怎么這么快就醒了?剛剛還昏迷不醒的……”
池金陵冷睨了我一眼,白眼差點(diǎn)都翻上天。
“我叫你焚香,沒叫你焚一捆香……差點(diǎn)沒把我的龍神給熏死。”